時念卿是那種對金錢欲望并不濃郁的人。
換句話說,她對豪車豪宅,沒有太多的感覺。
她對于幸福的定義,其實(shí)很簡單,只要與自己喜歡的人生活在一起,有套房有輛車,有兩個孩子,有一份工作就好。那份工作,甚至都不要求高薪,能維持在所屬城市的消費(fèi)水平就行。
但,霍寒景購置的那輛奔馳車,時念卿看了卻莫名覺得很有違和感。
也許是霍寒景的氣場太強(qiáng)大了。
普通國民的眼中,八九十萬的奔馳車,已然不便宜,開出去已經(jīng)足夠有面兒。
不過,霍寒景不是普普通通的人。
盡管如今的霍家,不似曾經(jīng)的輝煌。
但皇族的身份,也不是任何的貴族可以取代的。
先不要說霍家的掌舵者,就連劉憲出行時,開的名下的私車,都不低于四百萬。
而且,蘇媚去購車,低于幾百萬的,她都懶得轉(zhuǎn)眸子去瞄。
時念卿搞不明白:當(dāng)初眼睛都高到頭頂上的霍寒景,怎么會看上這輛奔馳車。
不說五六百萬,如果真不想引起不必要的矚目和麻煩,至少購輛兩百萬左右的車,沒問題吧。
在時念卿的認(rèn)知里,兩百萬已經(jīng)是最低下限了。
最后,時念卿只能想到一個原因:霍寒景的手里,估計太拮據(jù)了。
如今,隨隨便便就能爆幾張卡。
重點(diǎn)是,向來財大氣粗的霍家,霍渠譯居然把這事兒,提至飯桌上談?wù)摗?
很顯然,霍家的財政,不容樂觀。
霍寒景很久沒有自己開車。
啟動車子后,居然覺得有點(diǎn)手生。
坐在副駕的女人,特別沉默。
打從上車開始,不僅沒有半句話,甚至還不能自控的,眉頭都深深地盯著。
霍寒景一邊注視著車窗外的路況,一邊時不時別過視線去瞄眼副駕的方向。
瞧著她苦大仇深的樣子,霍寒景揚(yáng)了揚(yáng)英挺的劍眉,猶豫了下,這才聲音喑啞道:“怎么,覺得坐這么便宜的后,有點(diǎn)丟臉?!”
時念卿聽到霍寒景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嚇傻了。
她猛然扭頭,眼睛瞪得圓溜溜地望著身旁的男人,幾秒之后這才情緒激動地?fù)u頭:“不是不是,我沒有這個想法!
此刻,時念卿心里擔(dān)憂的,滿滿的全是霍寒景開這輛車出去,心里會不會難受。
不過,她似乎是想多了。
尤其是瞄到他眼底那漸漸蕩漾開的淺淡笑意。
“那你在想什么?!”霍寒景掃了眼后視鏡,轉(zhuǎn)而隨意瞄了眼她。
時念卿自然不敢把自己的真實(shí)想法告知霍寒景。
害怕他的男人自尊受挫。
只能皺起眉頭,沉默了會兒才說:“我在凝神屏氣全神貫注地感受這輛車的行駛性能啊,特別好奇,這輛車哪里來的好運(yùn)氣,能讓你挑中!
霍寒景那么聰明的人,自然是明白時念卿的腦子到底在想什么。
隱隱勾了勾唇角,他問她:“那感受到了嗎?!”
時念卿揚(yáng)了揚(yáng)眉毛,猶豫片刻才說道:“還不錯,挺平穩(wěn)的,沒有半點(diǎn)的顛簸感!
霍寒景并沒有在車輛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結(jié),直接轉(zhuǎn)移了話題。
他問她:“晚上想吃什么?!”
吃什么,這絕對是每個人每天都必須經(jīng)歷的頭等大事。
至關(guān)重要。
但是,具體吃什么,時念卿卻特別犯難。
時念卿想告知霍寒景:你帶我去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轉(zhuǎn)念又想到:會不會太敷衍了。
黑色的奔馳轎車,鉆入市區(qū)后,走走停停。
下班的高峰期,還挺堵的。
時念卿剛剛回應(yīng)了句:讓我想想。
這都想了快半個小時了,她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霍寒景倒也不催促。
她沒給出答案,便開著車在城區(qū)里繞來繞去。
時念卿則坐在副駕,扭頭看著車窗外。
在瞄到一家掛著碩大的帝國字跡門匾的“小龍蝦”時,她眼睛立刻熠熠生輝的。
她一直不知道吃什么,是覺得倫敦出名的餐廳,她與霍寒景近期都吃遍了,也吃膩了。
西餐不似帝國餐系,飲食文化的不同,時念卿覺得西餐味道都差不多,不會讓人念念不忘。
所以她想找個特別的餐廳,帶霍寒景換下口味,嘗試下不同的味蕾刺激。
而小龍蝦。
這些年在S帝國特別風(fēng)靡。
單是時家大院外面的街邊上鋪,這些年便陸陸續(xù)續(xù)開了三家小龍蝦的宵夜店。
每天人都爆滿。
蘇媚下班回來,經(jīng)常給她打包帶小龍蝦。
配個啤酒,再啃個兔頭,鴨頭,鴨脖,鴨鎖骨什么的,想想都流口水。
“霍寒景,我們?nèi)コ阅莻吧。”時念卿扭頭看向驅(qū)車的男人,直接抬手指向車窗外。
而霍寒景,原本已經(jīng)決定,她實(shí)在不知道吃什么的話,干脆就由他決定餐廳位置好了。
正當(dāng)他想帶她去一家法式餐廳,吃頓浪漫的法餐時,他卻接收到時念卿那振奮到不行的目光。
他順著時念卿的手指看過去的剎那,直接:“……”
小龍蝦的餐廳,是S帝國的龍蝦餐廳的連鎖店。
人,特別多。
進(jìn)去吃的,幾乎都是帝國人。
當(dāng)然,也不是沒有老外。
霍寒景這是充分的好好接了下底氣。
吃個飯,居然排起了隊(duì)。
身邊的女人,時不時扭頭去看玻璃窗外,那些雙手滿是油膩,不停剝著蝦殼,然后吃小龍蝦吃得特別歡暢的人,一副快要流口水的模樣,而霍寒景本人,心里卻有股難以形容的情緒。
排隊(duì),足足等了二十八分鐘。
好不容易有了位子,霍寒景與時念卿跟著服務(wù)員進(jìn)去的時候,看見服務(wù)員兩名服務(wù)員正在打掃餐桌。
客人剛剛走的緣故,滿桌子堆著小龍蝦的殼。
一地的油膩與垃圾。
身旁的女人說:“你聞到?jīng)]?!覺得香不香?!小龍蝦好香!
霍寒景:“……”
盡管服務(wù)員用消毒液,噴了三次餐桌,桌子與餐椅,擦了好幾遍,霍寒景覺得自己還是做不下去。
并不是他嫌棄這里的環(huán)境不好。
而是,是真的坐不下去。
時念卿倒是還沒發(fā)現(xiàn)異常。
她直接找服務(wù)員拿了菜單,點(diǎn)了自己喜歡吃的。
點(diǎn)了最大號的拼盤。
這個拼盤很貴。
但是,分量足。
中間是二十斤的小龍蝦,周邊的一圈,全是其他的海鮮什么的。
這是她與蘇媚在國內(nèi),最喜歡吃的拼盤。
最初與霍寒景出門去吃飯的時候,她都不好意思自己點(diǎn)菜,覺得這應(yīng)該由男方?jīng)Q定。
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她自己拿菜單,都不需要詢問霍寒景的意見。
時念卿點(diǎn)好小龍蝦,瞄到霍寒景還杵在那里。
他長得很高。
身形修長又挺俊。
在寬大的大廳里,顯得特別耀眼。
“怎么了?!”時念卿詢問道,“你怎么不坐呀!
霍寒景艱難扯了扯嘴唇,最后落座后的十分鐘,他脊背都是挺得特別僵硬。
時念卿問他:“要不要喝點(diǎn)啤酒?!”
霍寒景回復(fù):“我一會兒要開車。”
時念卿又說:“可是吃小龍蝦,就是要喝啤酒。”
霍寒景沉默了會兒,然后回復(fù)道:“那一會兒找代駕!
在等待小龍蝦的過程中,時念卿忽然想到了什么,扭頭詢問霍寒景:“你說,要不要給徐則他們仨兒打個電話,讓他們也過來吃小龍蝦?!”
“……”霍寒景噎了下。
時念卿卻并沒有等到霍寒景的應(yīng)允,便催促他趕緊打電話。
霍寒景問她:“好端端的,怎么讓徐則他們過來了?!”
時念卿皺了下眉頭,猶豫了片刻才說道:“前幾天不是跟著你們?nèi)チ颂私∩矸繂?!陸宸剛上稱,便在那里哭嚎,又瘦三斤。”
霍寒景沉默地聽著時念卿在旁邊絮絮叨叨地說話。
她話音剛落,他便問道:“什么時候,你又關(guān)心起陸宸了?!”
時念卿哪里懂得起霍寒景的潛臺詞。
她眨了眨圓溜溜的大眼,回復(fù)道:“陸宸好歹是陸家唯一的獨(dú)苗苗,倘若讓陸一則見到自家的孫兒,瘦得跟個瘦猴子一樣,你說他什么心情呀!
說著時念卿再次催促道:“你趕緊打電話呀,讓他們立刻趕過來,不然一會兒小龍蝦端上桌,只能在旁邊看著,太折磨了!
霍寒景并沒有著急打電話,而是繼續(xù)言辭不緩不急地問道:“你最近,是不是跟陸宸聯(lián)系得有點(diǎn)頻繁?!”
時念卿抓了抓頭發(fā):“我也覺得奇怪。以前他都不理我,或者見到我就吹胡子瞪眼的,最近每天都跟我聊微信。好奇怪。”
沒經(jīng)過霍寒景的點(diǎn)撥,時念卿倒是沒注意到什么。
這么一說,時念卿發(fā)現(xiàn)特別詭異。
陸宸最近是抽了什么瘋?!
霍寒景沒在說什么。
而是拿了手機(jī),給徐則打電話。
徐則三人抵達(dá)餐廳的速度還挺快。
不過,時念卿看到他們?nèi)说纳碛,在門口站了許久都沒進(jìn)來的意思。
覺得他們是不是不知道在這家小龍蝦的店。
時念卿下意識地催促霍寒景:“你出去接下徐則他們,好像他們不知道在這里吃飯。”
霍寒景全身都僵硬了。
時念卿等了半天都沒發(fā)現(xiàn)霍寒景有起身的意思,她好奇地扭頭看過去。
結(jié)果,一眼就看見霍寒景那張臉色不怎么好看的臉。
他說:“你讓誰出去接他們?!”
“……”時念卿噎了下,這才知道言辭不當(dāng)。她想自己出去,結(jié)果霍寒景卻打了電話,讓徐則他們滾進(jìn)去。
“……”時念卿也不明白,霍寒景忽然滿身的戾氣那么重,到底是什么原因。
陸宸進(jìn)來的時候,手里捧著一束鮮花。
時念卿立刻下意識地認(rèn)為:是不是他約了其他的女孩子一起過來吃飯。
結(jié)果,陸宸走進(jìn)來,立刻眉開眼笑把鮮花遞在時念卿的面前。
時念卿懵了。
她大腦許久都反應(yīng)不過來。
好端端的,怎么送她花?!
這怕不是又什么陷阱等著她跳吧。
陸宸見她沒有接的意思,催促道:“趕緊的,拿著啊!
“送我的?!”時念卿特別小心翼翼地反問。
陸宸說:“不然我買束花,送男人?!”
“……”時念卿噎了下。
不過,這么多人,她這話不收也不好。
收的話……
她的手還沒往陸宸的花上伸,她便覺得自己的脊背,便陣陣的冷風(fēng)往她脖頸里鉆。
說好聽點(diǎn),那是冷風(fēng)。
說難聽點(diǎn),分明就是殺氣。
時念卿覺得,自己如果收了陸宸的話,怕是活不過今晚。
于是,她笑得有點(diǎn)尷尬地說道:“這不是春天嗎?!我好像對鮮花有點(diǎn)過敏!
徐則和楚易都搞不明白,陸宸是那根神經(jīng)打錯了,要那么想不開的自尋死路。
來的路上,經(jīng)過一家花店,他非要讓出租車的司機(jī)停車去買束花。
買花就買花。
無可厚非。
可關(guān)鍵是,送給時念卿,是真的……覺得自己的脖子,太硬了。
楚易和徐則,下意識地往自家爺?shù)姆较蛎榱嗣椤?
很好。
那騰騰的殺氣,足夠陸宸死無全尸了。
當(dāng)然,陸宸似乎根本就沒感受到來自霍寒景那濃烈的死氣。
他執(zhí)意把鮮花往時念卿的懷里塞。
時念卿全身僵硬。
在她不知道應(yīng)該如何拒絕陸宸的時候,身旁終于響起冷冽到不行的低沉嗓音。
這話,霍寒景是對徐則說的。
他說:“徐則,我最近的手,有點(diǎn)癢,也不知道拿點(diǎn)血潤潤,會不會舒服點(diǎn)兒。”
“……”時念卿。
“……”陸宸。
最后,陸宸只能把花拿出去丟了。
吃飯的途中,陸宸一直都低垂著腦袋,不敢看向自家的爺。
他買的一束鮮花,寓意是幸福平安的,又不是代表情情愛愛的,他爺卻好似要把他活生生給撕了,這都什么玩意兒。
他又對時念卿沒什么意思。
時念卿發(fā)現(xiàn),餐桌上,除了她一個人不間斷的剝小龍蝦之外,居然都沒有人動手。
時念卿以為是他們不會。
所以現(xiàn)場表演了一個如何正確吃小龍蝦的示范。
她說:“先把頭殼剝掉,看見里面這蝦黃了嗎?!直接用嘴巴吸掉,轉(zhuǎn)而剝掉蝦殼的殼……”
仍然沒有人動手吃小龍蝦。
時念卿再怎么喜歡吃,一個人也嗨不進(jìn)啊。
在她扭頭看向霍寒景的時候,什么話都沒說,只是眼神可憐巴巴的。
霍寒景倒是想勉強(qiáng)自己剝下龍蝦吃。
但是,身體不受控制,動不了手啊。
最后,還是陸宸一馬當(dāng)先,陪時念卿剝起小龍蝦來。
那東西,看起來挺惡心的。
但味道是真的很贊。
當(dāng)他眼睛熠熠生輝地冒光,對著徐則和楚易口齒不清地說了句:“是真的好吃哎”,便再也停不下來了。
徐則和楚易,坐在旁邊看了許久。
陸宸和時念卿吃得太香了。
尤其是還啃起兔頭,鴨頭什么的。
畫面不忍直視。
但,他們居然暗暗咽了咽口水。
徐則看向坐在主座上的男人,小心翼翼地問道:“爺,你吃嗎?!我?guī)湍銊儯!?
霍寒景立刻拒絕:“不用。”
最后,徐則和楚易在陸宸的慫恿下,也動了手。
他們的手,套了足足十只手套。
“爺,是真的好吃!毙靹t吃了第一個小龍蝦,便抬頭對霍寒景說道。
他的眼睛是冒光的。
楚易對霍寒景也說:“好吃!
在一桌子的人,都低頭不停地剝小龍蝦吃的時候,只有霍寒景一個人巋然不動,顯得有點(diǎn)格格不入。
時念卿正在啃兔頭。
看見霍寒景坐在那里,都沒動手,她皺了皺眉毛。
索性放下兔頭,給霍寒景也剝了個小龍蝦,遞至他嘴邊:“嘗嘗,這絕對是吃了就停不下來的食物!
霍寒景的眉毛皺得跟什么一樣。
他想都么想直接拒絕。
然而,時念卿不等他拒絕的話出口,她便強(qiáng)硬把小龍蝦塞他嘴里了。
那一刻的霍寒景,全身都僵硬了。
只是,時念卿從來沒覺得自己這般愚蠢,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霍寒景那種人,吃東西都是有人照顧的。
所以,他吃上癮的后果了,她給他剝小龍蝦,剝得手指都疼了。
時念卿漸漸有了點(diǎn)怨氣。
霍寒景看著她那不高興到極點(diǎn)的小表情,忍不住問道:“怎么,給我剝點(diǎn)蝦吃,這么委屈?!我記得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表情!
時念卿問他:“你又不是沒手。”
偶爾剝一個,投喂下,是情趣。
一直讓剝,一直讓喂,就是壓榨了。
霍寒景扯了扯唇角,剛要自嘲兩句,結(jié)果,坐在時念卿對面的陸宸,忽然就剝了個小龍蝦,往時念卿的嘴邊喂:“時念卿,喏!
時念卿被陸宸的這行為,嚇得不輕。
陸宸最近是真的太反常了。
居然都幫她剝起小龍蝦了。
在她下意識往后仰了仰身體,拒絕的時候,霍寒景冷嗖嗖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陸宸,你的那只手,怕是想被我剁掉了!
“……”陸宸。
“……”時念卿。
時念卿一直不明白,陸宸最近特別殷勤到底是因?yàn)槭裁淳壒省?
直到趁著霍寒景起身去衛(wèi)生間洗手的時候,他立刻湊到時念卿身邊,跟她叨起了家常。
在聊到她一個人在倫敦,是不是特別無聊的時候,時念卿立刻警覺到了什么。
她問陸宸:“我不覺得一個人很無聊啊!
這話一出,時念卿看見陸宸到嘴角的笑意,立刻僵化了,那一刻,她深深地知道:自己把天聊死了。
陸宸僵硬了好幾秒,這才說道:“你一個人在倫敦不無聊,不代表別人不無聊啊!
“你這話的意思是?!”時念卿問。
在陸宸繞來繞去都繞得時念卿聽不明白的時候,還是徐則特別好心地提醒道:“陸宸的意思是,估計蘇小姐在帝城很無聊。要不要讓蘇小姐來倫敦玩幾天。”
“……”陸宸。
時念卿用特別震驚的目光盯著陸宸與徐則。
好半天才明白過來。
怪不得他如此殷勤。
原來梗在這里。
時念卿回復(fù):“蘇媚現(xiàn)在工作很忙,肯定沒那個閑工夫到處亂跑,不過如果下次她出差來倫敦的話,我會讓她在倫敦對待幾天的。”
陸宸臉色這才好看了些。
他端了啤酒對時念卿說干杯。
陸宸這人,時念卿是第一次覺得貪得無厭。
蘇媚的話題沒消停兩分鐘,他忽然低低對時念卿說道:“嫂子,你要不要私下跟爺溝通溝通,給我們也謀點(diǎn)福利啊。”
時念卿有點(diǎn)聽不懂。
直到陸宸說:“比如,發(fā)點(diǎn)工資什么的。你也不是沒看見,我和徐則楚易仨過的是什么日子。爺,是真的太壓榨我們了。不僅克扣我們的口糧,還不給錢。我們每個月都瘦,都快沒肉了!
時念卿的視線,落在陸宸的喉嚨處,所露出的鎖骨。
的確是瘦。
瘦到鎖骨都冒了出來。
不過,有鎖骨的男人,是真的挺誘huò的。
時念卿也不知道為什么看到陸宸的鎖骨,忽然就有點(diǎn)口干舌燥。
在她下意識想要端起啤酒喝一口的時候,她的眼睛,忽然被人從她身后給捂了起來。
轉(zhuǎn)而,她整個人都被霍寒景從椅子上拽了起來。
按在他所在的旁邊的椅子坐下。
霍寒景對陸宸說話的時候,表情有些冷冽。
他說:“談工資,找我,別跟時念卿BB,你們也不是不清楚,我從來不聽女人的話!
陸宸莫名噎了下。
談到工資,楚易和徐則眼底原本還放光的。
但是,霍寒景的那番言辭,讓他們眼底僅剩的一點(diǎn)光都熄滅了。
霍寒景還說:“我給你們開工資,你們敢拿么?!”
陸宸三人都快要吐血了。
晚上回家的時候,已經(jīng)快十點(diǎn)了。
明明沒喝多少酒,霍寒景回家的時候,居然路都走不穩(wěn)。
時念卿一臉的蒙圈。
這根本就不是霍寒景的酒量。
畢竟,今晚就喝了點(diǎn)啤酒。
以前的烈酒,也不見得霍寒景醉得這么快。
時念卿幫霍寒景在衛(wèi)生間調(diào)好水溫,準(zhǔn)備出去讓他先進(jìn)來洗澡。
結(jié)果,也不知道那男人什么時候站在了門口。
上衣,已經(jīng)脫了。
穿著一條黑色的褲子站在那里。
時念卿先是嚇了好大一跳。
轉(zhuǎn)而她說道:“你一聲不吭站在那里嚇?biāo)廊肆!?
她從淋浴間走出去,準(zhǔn)備出去。
結(jié)果,霍寒景卻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翻身就把她按在衛(wèi)生間的墻壁上。
一陣天旋地轉(zhuǎn),時念卿腦子都轉(zhuǎn)暈了。
她不明白霍寒景這是想干什么。
直到他抬起手,握住她的手,摸想他喉間與鎖骨的時候,他聲音這才喑啞到不行地說道:“要看就看我的,下次你再管不好自己的眼睛,我擔(dān)心我也會控制不住自己殺個人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