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宸的話,辦公室里的人,自然是沒有人相信的。
在他們這群人里,用霍寒景的話來說:陸宸的業(yè)務(wù)能力,是最差的。
每次集中訓(xùn)練的結(jié)果,陸宸的成績都是最差的。什么自由搏擊,自由射擊等等項目,分分鐘被他們這群人給實力碾壓。
但是,跟外面的人比起來,陸宸的身手,怕是沒幾個人能隨便近身,而且,他此刻的襯衣,未免也撕扯得太面無全非了吧。
徐則與楚易,先是怔怔盯著陸宸的衣著,片刻后,情不自禁將目光齊刷刷地轉(zhuǎn)投在霍寒景的身上。
霍寒景最近變成單身狗,戾氣很重,眼里容不得半點的秀恩愛。
他們就等著霍寒景發(fā)飆呢。
當(dāng)然,不可置否,他們既是好奇,更是帶著好看戲的意味兒。
整個皇室貴族,沒有誰不知道陸家的那位老將軍,怕是做夢都想陸宸早點給家族延續(xù)香火。
陸老將軍曾經(jīng)發(fā)了話:只要能讓陸宸愿意生孩子,無論對方的家底子有多差,陸家都不在意。而且,孩子順利誕生,陸家愿意拿地作為聘禮。
皇室貴族里,排名前五的貴族,自從S帝國建立后,都有自己世襲的勢力范圍。
霍家,自然不必多說。
宮家,岱山的那塊地,不知道多少人羨慕紅了眼。
而陸家,雖然比不上霍家與宮家,但是那塊世襲的勢力范圍,仍然是其他貴族望塵莫及的。
換句話說:只要能讓陸宸生孩子,無論對方是什么身份,都會成為陸家世襲勢力范圍的女主人。
陸家老爺子,是想陸家香火,想瘋了。
畢竟,霍家與宮家都不敢肆意拿自己家族的世襲范圍作為聘禮。
可想而知,陸家老爺子對陸宸的另一半,到底有多重視。
徐則與楚易,之所以帶著看好戲的姿態(tài),自然是因為:陸家老將軍,都期盼成那樣了,已然到了遇人殺人、遇神殺神的地步,而他們的爺,敢動半點毀了陸宸姻緣的心思么?!
雖然霍寒景身份高貴。
但是陸家的地位,在S帝國是無人可以撼動的。
平日,霍寒景與陸宸打打鬧鬧,也是有個度的。
今天……
果然,徐則與楚易發(fā)現(xiàn),霍寒景的臉色黑沉陰郁。尤其是在陸宸支支吾吾搪塞了半天,給自己找了個憋足到不行的掩蓋理由,他連眸底深處,都黑暗無光了。
原本徐則與楚易以為,他們的爺,只能憋屈地、咬牙切齒地吃下這口狗糧,誰知……
“怎么,終于有入得了眼的女人了?!誰?!”霍寒景不動聲色地問。
徐則與楚易,毛骨悚然,觸目驚心。
然,陸宸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而是炸了毛地吼:“入我的眼?!爺,你別開這種國際玩笑,就憑蘇媚那女人,要樣貌沒樣貌,要溫柔沒溫柔的,我怕是眼瞎了,才看得上她吧,而且她太作了,典型的那種唯我獨尊的那種……”
陸宸咋咋呼呼的。
吼到一半,發(fā)現(xiàn)辦公室里的所有人,皆是用很詭異的眼神盯著他,他立刻覺得頭皮都麻麻的。
“徐則,楚易,你倆怎么用這樣的目光盯著我?!”陸宸警惕到不行。
徐則和楚易,先是干干地扯了扯嘴角,最后猛烈地搖頭:“沒什么,沒什么。”
這世上的好女孩子,那么多。
怎么陸宸就看上了蘇媚呢。
蘇媚跟時念卿什么關(guān)系啊。
跟蘇媚談戀愛,以后怕是要帶上時念卿,隔三差五在他們爺?shù)难矍盎伟伞?
這……
徐則與楚易都不敢細想。
只是覺得:陸宸怕是活膩了。
果然,霍寒景變換一個坐姿后,聲線冷凝道:“陜奚省的基礎(chǔ)建設(shè),一直沒有什么進展,國家投入的資金,那般龐大,卻絲毫看不到成效,顯然撥下去的款,被人動了手腳,所以,我決定派人親自去調(diào)查與監(jiān)工。之前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陸家老將軍不是總覺得你整天無所事事,只知道好吃懶做么?!這次的任務(wù),你去,好好表現(xiàn)下,也算是給陸家爭光了。”
霍寒景的聲音,不高不低,磁性緩慢而富有節(jié)奏。
卻聽得陸宸,魂飛魄散。
陸宸都傻了,半天之后才反應(yīng)過來:“不是吧爺,我是不是耳朵有問題,產(chǎn)生幻聽了?!你讓我去哪里?!”
陜奚省。
海拔高,天氣惡劣,據(jù)說帝城最酷熱的季節(jié),那邊卻在下雪。
基礎(chǔ)建設(shè),一直滯工,也是因為地皮下有好幾層的冰雪,路基特別不穩(wěn)固,所以建設(shè)起來,特別耗資耗技術(shù)。
環(huán)境、天氣再惡劣,都無可厚非。
重點是,陜奚省,雖然是天氣最惡劣的省,在當(dāng)?shù)鼐幼〉娜丝谝采俚每蓱z,但,那占地,實在太廣袤了。
讓他陸宸去監(jiān)工,怕是沒個五年,十年,是回不來的。
鳥不拉屎的地方,去了,還不等于是廢了么?!
陸宸嚇得都要哭了,直接跪在了霍寒景的腳邊:“爺,我究竟哪里惹得你這么不高興,你跟我明說好嗎?!我改,行不行?!或者你讓傲世把我往死里揍,骨頭斷個七八根都無所謂,不要派我去監(jiān)工,你也是知道的,我從小最害怕冷,卻又喜歡超風(fēng)度,我過去那里,不是逼得我死么。”
在陸宸眼淚鼻涕橫飛的時候,霍寒景卻冷漠得無動于衷,幽幽地開口:“建國日后,即刻出發(fā)。”
“……”陸宸只覺天昏地暗、天崩地裂,生無可戀。
。。
宮傾琛生日的頭一天。
蘇媚拉著時念卿去商場挑選禮物。
蘇媚詢問時念卿,送男人什么禮物,會比較好。
職場上,禮尚往來,蘇媚是很懂的。
可是宮傾琛的身份擺在那里呢,皇室貴族有錢有權(quán),什么都不缺,這讓蘇媚很犯難。
時念卿就不一樣了。
從小在皇室貴族里混,應(yīng)該很懂的。
結(jié)果時念卿卻特別慫:“我也不知道送什么。”
蘇媚很震驚,用看怪物的眼神盯著她:“不是吧,你居然不知道?!”
“我不知道,很奇怪嗎?!”時念卿皺起眉頭。
蘇媚說:“不是奇怪,是特別奇怪好嗎?!按理說,你應(yīng)該特別能知道他們的喜好。”
“我為什么會知道他們的喜好?!”時念卿問。
蘇媚說:“你跟霍寒景認識那么多年,送他的禮物是什么?!像霍寒景那么難搞的性子,他如果喜歡的東西,宮傾琛應(yīng)該也入得了眼,所以,你跟我說說唄。”
時念卿聽了這話,頓時有點羞愧。她咬著嘴唇,難以啟齒的模樣。
蘇媚看著她那詭異的表情,驚悚地問道:“時念卿,你那是什么表情?!”
時念卿皺起眉頭,好半晌才說:“霍寒景以前過生日,我是很少送他禮物的。”
“……”蘇媚頓時噎住了,怔愣了半天才得出結(jié)論,“果然物以類聚啊。”
時念卿不明白蘇媚這感悟,從何而來:“物以類聚?!”
她跟霍寒景,好像不是同類人吧。
蘇媚看著她迷惘的樣子,忍不住翻白眼:“原來不止霍寒景摳門,你也摳門到姥姥家了。”
時念卿聽了蘇媚的話,都要吐血了,又羞又怒的:“我哪摳了?!我是不知道送他什么,你也知道,我們兩個家庭的懸殊那么大,真要送他入得了眼的禮物,砸鍋賣鐵,也買不起啊。與其那樣,還不如什么都不送。”
“禮物就是個心意,你心意都不送,時念卿,也就霍寒景能忍受得了吧。”有那么一瞬,蘇媚突然有點同情霍寒景了,交往那么多年,自己的女朋友,居然不送禮物的。
時念卿翻了白眼:“我雖然沒有送值錢的禮物,但是,有親手做生日蛋糕,還有烤小餅干之類的。”
起初,她年紀(jì)小,不太懂。
后來,少女心思萌發(fā)后,便覺得親手做的意義更大。
而且,霍寒景收到她送的禮物,眼底是有亮光的。
陸宸的門牙,有一顆是假牙。
她十五歲的時候,給霍寒景烤了愛心形狀的餅干,后來宴蘭城說,生日宴會上,陸宸看見了餅干,一邊嘲諷誰送的禮物這么寒酸,一邊拆開餅干盒,一枚接著一枚地吃得特別暢懷。
第二天,霍寒景酒醒后,發(fā)現(xiàn)那盒餅干,已經(jīng)被吃空了,當(dāng)即約了陸宸去太子府,在拳擊室里,他一拳就砸向陸宸的嘴巴,聲音陰狠冷鷙地問:“餅干,好吃嗎?!”
自那以后,時念卿送霍寒景的禮物,沒有人敢碰,人人見了,都是避得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