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霍寒景,只求一次婚,今后,再也不會在你面前……下跪了。
時念卿以為:霍寒景的那番言辭,是要分手,是要徹底放棄她。
事實也證明,他的確是那樣的。
他冷落了她很長一段時間。不僅在學校,偶爾遇見的時候,他冷漠的樣子,恍若對待一個陌生人,連正眼都不屑掃她一下,而且,他再也沒有派車去時家接她去太子府小住,哪怕是周末。
所以在冷戰的那段時間,時念卿見到他,也是帶著逃命的姿態,逃跑。
那時,整個學校的人,都帶著看好戲的模樣,冷嘲熱諷地譏誚她。
“時念卿,我們就說,太子爺對你,不過是玩玩吧!
“呵~,你怎么還有臉,繼續留在‘英皇’貴族學院念書?!”
“她舔著臉賴在學校里,估計以為:太子爺會回頭再看她一眼!
“太子爺還會再回頭看她?!這是什么搞笑搞笑推論?!太子爺是誰?!S帝國的總統繼承者,尊貴非凡,她以為她是誰,值得太子爺回頭看她?!”
“縱使太子爺不回頭,但是學校里,全是王孫貴族,無論攀上誰,便足夠她時家,光宗耀祖了!
“排名第一的商業帝國顧氏集團的繼承者,不也是你的愛慕者么?!富可敵國的顧家,還不能滿足你的虛榮心么?!時念卿,你的胃口,可真大。呵呵~,真沒見過你這么賤的人!
“真是搞不明白,怎么那么多男生,都圍繞著她轉。論長相,論家世,咋們學校的皇族貴女,不知道甩了她多少條街!
“有什么搞不明白的?!她有缺點,自然有優點。”
“時念卿能有什么優點,賤,算嗎?!”
“還真被你說對了,賤,就是她的優點。不然,你們以為,她憑什么能當上太子爺的女朋友?!而且,還讓顧家公子,對她死心塌地!
“賤,怎么個賤法?!如果犯賤,能讓太子爺多看一眼,學學也無妨。”
“恐怕,你學不來這個賤法!
“到底怎么個賤法?!”
“對于一個還沒滿十八歲,就當婊.子,你說怎么個賤法?!”
“天哪,這種話,你可不要亂說!
“我哪有亂說?!否則,時念卿憑哪點能讓太子爺刮目相看?!”
“你好像說得很有道理,太子府霍園,那邊好早就有消息傳來,說是沒周末,時念卿都會去那里小住。原來,她是周末的時候,太子爺放假回來,供太子爺消遣的!
“真的假的?!太子爺十八歲就搬去霍園了,時念卿那時候,是有十三歲吧。不怕被睡壞嗎?!”
“壞了,就換掉唄。你以為太子爺,會缺女朋友?!”
“你們不要再說了,再說,咋們的學校名聲,都要被時念卿給敗光了。我可不想因為跟時念卿是校友,而被人歧視!
時念卿拿著退學申請書,去校長辦公室,辦理退學的。
她乘坐電梯,明明按了校長所在的樓層,可是電梯卻沒有停,而是直接朝著頂樓的天臺升去。
當時,她以為是電梯壞了,所以站在那里,不停地按著電梯按鈕,想要呼救。電梯門,突然大打而開的時候,一身黑衣的霍寒景,直挺挺地立在那里。
平日里,擔心學校的學生,在天臺上出事,所以,通往天臺的門,一直都是鎖死的。
然,這會兒,那扇緊閉的門卻開著,有明艷刺目的光芒,斜射而來,不偏不倚正好投在霍寒景的身上,恍若給他鑲嵌了一層金邊,奪目得讓人睜不開眼。
時念卿怔怔站在電梯里,好半晌,在她緩過神的時候,立刻伸手去按電梯,想要關門下樓。
誰知,霍寒景卻伸手,一把將她拽了出去。
天旋地轉。
她被霍寒景摁在天臺的墻壁上時,后背仿若都要被太陽炙烤得發熱的墻壁都灼傷了。
“霍寒景,你放開我!!”時念卿掙扎。手里的退學申請,不小心掉落在地。
霍寒景緊皺著眉頭,神秘如海域的幽深眸底,銳利而陰鷙,他大力摁壓著她,不容她動彈分毫。視線,淡淡從地上的紙張上,慢慢掃過,然后,他不緊不慢地啟動薄唇:“退學,是真想不念書了,還是……為了轉去跟顧南笙一個學校?!時念卿,我明確告訴你:打消這個想法。”
“……”時念卿都不明白,霍寒景無緣無故牽扯到顧南笙,到底是為什么,她只是雙手死死撐在他的胸口上,盡可能把他推遠一些,減少讓人呼吸不順暢的窒息壓迫,“我退不退學,跟你有什么關系?!”
“跟我沒有關系?!”霍寒景因為她的話,幽邃的眸底,似乎黯沉了不少,“你再說一變,跟我有沒有關系。
“我們已經分手了!”時念卿瞪著他,委屈又憤怒。
“我同意了嗎?!”霍寒景長得太高,逼問她的時候,俯著身體,時念卿整個人都嚴嚴實實都罩在他的影子里。
“分手的事情,明明就是你提的!睍r念卿眼睛通紅一片,“所以別一臉憤怒得想要吃掉我似的!
“我提的?!我什么時候提出要跟你分手了?!”
“在獅子湖。你說只求一次婚,不會再在我面前下跪了!边@意思,難道不是分手的意思?!
“我只說是不求婚,誰說我要跟你分手?!”
“這半個月的時間,你都不理我!
“我不理你,你可以來理我。 被艉把鄣椎墓猓芾,戾氣很重。
“學校所有人都說:我被你休了。他們都說,因為家族的原因,你要跟別國的公主聯姻,現在正忙著訂婚事宜。我怎么理你?!而且,前幾次,好不容易在學校遇到,你也是擺著一張冷漠得拒人千里的臉,讓人看了心里都害怕。”時念卿不知道怎么回事,越說心里越委屈,越說越想哭。寧苒一而再再而三地跟她說,霍家是最尊貴的皇族,霍寒景最終娶的,必定也是最最貴的望族,輪不到時家。所以,她拒絕求婚,哪怕跟霍寒景交往的時候,她也時刻提醒自己:不要把自己的心,淪落得徹徹底底。
時念卿抬手,將臉上急速滾落的眼淚拂去,她咬著嘴唇,低聲說:“霍寒景,我們的身份,懸殊太大。我又沒有了父親,時家,只會越來越卑微,我們之間的距離,會越來越遠,遲早有一天,你會找到身份、地位都足夠與你般配的女孩子。而我,有母親需要照顧。我母親希望,我能順利完成學業,然后等到適婚年齡,找個普普通通的男人結婚生子,過最平凡簡單的日子。”
時念卿自然是明白寧苒的心思。寧苒年紀輕輕,就失去最心愛的丈夫。那種痛,深入骨髓。如果時靳巖,是普普通通的國民。哪怕在小公司上班,或是貧窮得擺路邊攤,至少,時靳巖是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而她,就能如他們的誓言一樣,白頭到老。她也不會每天都渾渾噩噩地做夢,在夢里尋找解脫與慰藉。
霍寒景的出生,便注定他是權力的掌舵者。那種身份,不是任何普通女人能駕馭的。
寧苒說:“小卿,在你還沒那么難受之前,提前結束這段不會開花更不會結果的感情,終究是好的。媽媽知道你會難受,可是長痛不如短痛。媽媽不想你步入我的后塵,那樣,真的,太痛不欲生!
生死相隔,是世間,最大的殘忍。
能令人的靈魂,都千瘡百孔。
霍寒景聽了她的話,眼底的光,頓時洶涌澎湃起來,危險而狠戾:“找個普通的男人結婚生子?!時念卿,你找一個,我就毀一個。”
“霍寒景,你到底想做什么?!”時念卿有些慍怒。明明是他說些莫名其妙的話語,然后再做些莫名其妙的行為,這會兒,怎么又莫名其妙地威脅。他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霍寒景似乎也有點怒了,“難道看不明白,我想要做什么嗎?!時念卿,你眼瞎,看不明白我在生氣,需要你過來哄哄我嗎?!”
任何女人,都無師自通的東西,怎么到了時念卿這里,就完全一竅不通了?!
任何人求婚,被拒絕,都會生氣,甚至氣憤吧。更別說他的身份與地位。
他冷落她幾天,不是在向她發出訊號:時念卿,我很生氣,我很不開心,過來哄哄我。
結果時念卿到好,他給她擺臉,她反而逃得更快,像見到鬼一樣。
時念卿盯著他:“我為什么要哄你?!因為你的緣故,學校所有人都不知道把我嘲諷成什么樣子了!
“他們能怎么嘲諷你?!因為你拒絕我的求婚,我現在是十二帝國太子里,最大的笑話。”
“我不管那些太子是怎么嘲笑你的,我反正要退學。這學校,我待不下去了,所有人都說:我長期呆在你身邊,是因為長期被你睡著!边@樣的學校,人心黑暗得吃人不吐骨頭。她不想在這樣的學校里,念書完成學業。
霍寒景聽了她的話,深褐色的眸底,忽然閃過一絲狡黠的光暈。
在時念卿憤憤不平推開他的胳臂,準備離開天臺。
誰知,霍寒景猛然大力將她重新按在墻壁上。他低頭吻她的時候,氣息濃烈又火熱,異常激起澎湃。時念卿有些承受不住他的熱情。她推搡著他,呼吸里所有的空氣全數被攔截,她近乎窒息。
霍寒景放開她的唇時,火熱的氣息,噴曬在她耳畔。時念卿全身都酥麻發軟,腦子暈眩得厲害。在她完全搞不清狀況的時候,霍寒景沙啞磁性的聲音,低低沉沉在她耳畔,幽幽地響起:“你不用因為他們的言辭而惱羞成怒,因為,我遲早有一天,會如他們所言:長長久久睡你!”
“……”時念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