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玉睜開眼,面色發(fā)白。她還真不知道!
“真笨!”成近香鄙視她,更加得意,“你要將靈力存入木靈根的根基里,而不是丹田里!”
她賣著關子,李青玉只覺好笑,順著她問:“木靈根的根基在何處?”
成近香才滿意地點點頭,忽然覺得李青玉并沒有想象中的“可怕”,也如常人一般愚笨不堪。既然如此,那她就大方地告訴她吧。
“一棵樹的根基在樹根,那木靈根的根基當然就是經(jīng)脈穴位啦!笨!”
成近香的三句話句句不忘說她笨,李青玉卻毫不在意,將注意力放在她的話上,繼續(xù)問:“我該如何做?”
“先將引入的靈氣運轉一周天,此時的靈氣已經(jīng)契合你的身體轉為靈力,你要將它們儲滿你的穴位,這個過程中你的經(jīng)脈已經(jīng)得到拓寬和加固,此時你才能開始修煉心法!”
每突破一個境界,都要如此先將靈力儲滿穴位,拓寬加固經(jīng)脈,再修煉心法!
李青玉震驚,人體有大大小小七百二十個穴位,經(jīng)脈更是難計其數(shù),這要將它們?nèi)績M、拓寬,實屬不易。
怪不得都說木修修煉不易,竟是如此艱難!
前路艱巨,李青玉并沒有泄氣,而是更加堅定起來。
她鄭重地和成近香道謝,成近香卻是受寵若驚般,飄飄然,仿佛飛在云端。
兩人的關系就此融洽起來。
馬是上等好馬,拉著馬車一路疾馳,幾日之后的半上午,將李青玉和成近香載進湘郡境內(nèi)。
進入湘郡境內(nèi)不久,馬車外的成大突然開口提醒:“坐穩(wěn)了!”
繼而揮鞭加速。
李青玉心中一動,從修煉中睜開眼,成近香差點撞上車壁,還未坐穩(wěn)忙問:“怎么了?”
她雖已是筑基期,但顯然沒有歷練的經(jīng)驗,因此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有人。”李青玉輕聲道。
她經(jīng)過成近香的提點,這幾日刻苦修煉,修為已恢復至練氣期三層,但她依然不能探測到百丈外的情形,說有人只是她的猜測而已。
若是普通過路的行人,成大不會這般慎重提醒并突然加速。
李青玉若有所思。
馬車出了皇城,除了成近香的意外出現(xiàn),一路行來均相安無事,怎么這甫一進入湘郡,就有人來跟著?
再往南行半日,就是湘郡的主城湘城。但李青玉此行的目的并非湘城,而是與湘城西面比鄰的鏡城,教官木五辛的府邸就在鏡城之內(nèi)。
“往右!”李青玉凌然吩咐,并未因此心神不安,反而更加的鎮(zhèn)定。
是敵是友,試上一試便能知曉。
成大架著馬車依言轉了方向。
又行了一截路,身后來人并未有所動作,只是不急不緩,不遠不近地綴著。
距離始終保持在百丈之間。
這可真有意思!
李青玉掀開馬車后窗的簾子,瞇眼凝視,百丈處僅有一匹黑馬,馬上一道黑影,似在注視著她。
是監(jiān)視還是保護?怕是監(jiān)視居多,若是保護怎不上前言明情況好安人心?
“李姑娘?”
李青玉心中冷冷一笑,放下簾子,吩咐成大:“繼續(xù)走,不必理會!”
成大領命,但也并未放松戒備。
成近香卻是激動起來,摩拳擦掌,臉頰紅通通的,小鹿一般黑亮的眼睛期盼地看著李青玉:“是要打架了嗎?”
“……”李青玉登時無言以對。
這般天不怕地不怕的“初生牛犢”,她忽然找到成大愁苦的真正原因。
“我自修煉以來,還從未遇到過對手。軍務府那些兵士都是我的手下敗將!太弱了,打起來軟趴趴的,沒有一點兒意思……”
成近香興奮異常,說著她在軍務府不菲的戰(zhàn)績,李青玉失笑,大概是看在她特殊的身份上,軍務府之人都給她面子,比試時有所保留。
成近香是土系靈根,天賦極佳,十六歲的年紀已經(jīng)筑基成功,是這一代的天之驕女。她性子雖愛胡鬧,但也冰雪聰明,自然知道軍務府的士兵并非都不如她,修為高的讓著她,修為低的打不過她,因此對外出歷練十分的向往。
馬車之后百丈外的那一人一馬,讓她有種躍躍欲試的沖動。
“李青玉,我們停下來等著他好不好?”成近香搖著李青玉的手,鼓著小臉憤然,“讓我把他打得狗血噴頭,看他還敢不敢跟著!”
“你不是他的對手!”李青玉搖頭,十分肯定,繼而不著痕跡地抽回手,她并不習慣別人的碰觸。
成近香叉腰瞪著她:“你憑什么認為我不是他的對手?”
“若是正兒八經(jīng)的比試,你對上他,半招必敗!”若不是,成近香還未出招,就已成為那人的刀下魂!
這就是不自量力的下場!
“我偏要和他比一比,看誰不是誰的對手!”成近香有些生氣,大聲吩咐成大,“快停車!”
“小姐,您雖然厲害,但現(xiàn)在還不是動手的時候。對方用意不明,我們不能貿(mào)然出手!”
“不過才一個人,怕什么?你的膽子何時變得如此之小?還不快停車!”
車外的成大十分頭痛,對李青玉有些怨懟,成近香愛胡鬧,好勝心強,何必再激她!
李青玉并不因她的身份特殊而對她相讓半分,目光微冷,淡淡看著她:“你如何能保證對方只來了一人?”
“一人一馬,不是明擺著的嗎?”成近香地指著后窗,瞪著她。
“那你是否能確定那人的修為不如你?”
“他都跟了小半日,若是個厲害的,早追上了!如果換作我,還能讓你在車上安然說笑?”
成近香把歪理說得理直氣壯,差點讓李青玉笑出聲,半晌才道:“你說得對,他是在跟著我們,而不是追!”
若是追,早已追上了!
她不等成近香開口,疾言反問:“你追趕人時,會是這般不急不緩,不驕不躁的嗎?始終將距離保持在百丈上?”
“當然……”
成近香不服氣,還想辯駁,卻見李青玉面色驟冷,眼中閃過一絲肅殺之氣,她心中發(fā)怵,突然間失聲。
李青玉緩和下來,垂下眼睫,淡淡道:“若我是你,在戰(zhàn)場上早死了千百回。”
好半晌,成近香才輕輕哼了一聲,撇嘴嘀咕:“有什么了不起,若給我機會,我成近香也可以!不,我一定做的比你好千萬倍!”
李青玉微微一笑:“我拭目以待。”
她并非故意言語刺激成近香,只是猜測出成坤沒有追回成近香的舉動,是有意讓自己的孫女接觸這些。既然如此,她何必如軍務府的那些人一味地讓著成近香?
只是,一貫將孫女保護得不諳世事的成坤,此舉太過突然,皇城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讓他不安?
若他一直安然無恙,只怕會更樂意親自將孫女帶在身邊予以保護!
“吁!”
成大急促出聲,手上勒緊韁繩,馬匹嘶鳴,馬蹄高高抬起,馬車驟然而停。
正在生悶氣的成近香重心不穩(wěn),就要往前撞去,李青玉眼疾手快,瞬間出手將她拉住。
成近香完全忘了賭氣,一把掀開車前方的簾子:“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