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齡哥,你怎么……”待張醫官退下之后,賀蘭婭這才難為情地轉頭看向鐘之齡,一句話還沒說利索,就被鐘之齡給攔腰抱住了,虎背熊腰的男人,這時候就緊緊環著她,整張臉都貼在她的小腹上,賀蘭婭感受著來自于男人的輕輕顫抖,忍不住鼻頭有些酸澀,她一下下輕輕地撫著男人的后腦,一邊小聲道,“那么大的年紀了,怎么就這么沒出息呢?”
鐘之齡也沒說話,就一直那么緊緊地抱著賀蘭婭,由著被她嫌棄,他是實在太激動了,也太高興了,他知道自己是個沒出息的,可是他就想這么沒出息地被她嫌棄著。
“我沒騙你吧?”半晌,鐘之齡這才松開了賀蘭婭,他眼睛通紅,不大好意思地揉了揉眼睛,一邊看著賀蘭婭,卻還忍不住有些得瑟,伸手撫了撫賀蘭婭平坦的小腹,一邊得意地道,“肯定是大婚那天種下的種。”
賀蘭婭一怔,隨即就想起來大婚那天,鐘之齡和她說的話,登時就面紅目赤了起來,她羞得一把怕開了男人的大手,一邊羞赧道:“從前怎么一直沒發現你非但是個沒出息的、竟還是個不要臉的?”
“你就是喜歡我的沒出息和不要臉,嘿嘿,”鐘之齡笑得又是得意又是滿足,伸手又小心翼翼地把賀蘭婭攬進了懷里,大手輕輕地覆在她平坦的小腹上,一邊繼續嘿嘿傻小子似的笑個不停,“婭婭,我就要當爹了,嘿嘿,要當爹了……”
“瞧你得瑟的勁兒,有什么好顯擺的,人家不是也要當娘了嗎?”賀蘭婭受不了他這幅模樣,一邊握著他的手,和他一起摸自己的肚子,一邊柔聲道,“齡哥,等娃娃出生,咱們就帶著娃娃去江南過自在安生的日子,好不好?”
“好,都聽你的。”鐘之齡柔聲道,一邊湊過去親了親姑娘汗津津的額頭。
……
嘉盛三十四年七月初七。
直隸巡撫衙門。
后院。
這一日是鐘明巍的生辰,和往年一樣,美芽起了個大早,親手做了壽面,和從前不一樣的是,今年不是在自己的家里,美芽在侍婢的引導下去了廚房做面,到底不是自家的廚房,美芽用的不大習慣,不由自主地就懷念起了南山別院來,繼而就想起了陳奶奶,忍不住就是鼻頭陡然一酸,忙得用袖子蹭了蹭眼睛,然后繼續去搟面條兒。
這些天,發生了很多事,多到她都沒有時間去想陳奶奶,也是她逼著自己不要去想,她特別害怕面對陳奶奶的猝然離世,可是她看著顧清桐看著陳清玄,又怎么能不去想陳奶奶呢?只是,她又能為陳奶奶做些什么呢?她甚至都不能回去為陳奶奶奔喪。
其實也不是不能回去,大前天,龐毅和顧清桐、秦沖連夜趕路回寧古塔的時候,她和鐘明巍一道把人送到了大門外,她看著馬車一點點兒地消失在了沉沉夜幕中,一顆心又酸又沉,難受的不行。#@$&
“丫頭,要是想回去,那就一道回去吧,”似是看出了美芽的心思,鐘明巍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一邊沉聲道,“我知道你是不放心我,所以這才沒有和龐毅他們一道回去,可是丫頭,我向你保證,我會好好兒照顧好自己的,絕對不會讓自己受到一丁點兒的傷害,你對我放心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