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明巍抿了抿微微干澀的嘴唇,一雙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兒看好,正要岔開話題,結(jié)果就被美芽又給瞪了一下,鐘明巍看著美芽那么一本正經(jīng)的臉,心里那叫一個不自在啊,當下小聲道:“學這本書,你用不著那么一本正經(jīng)的。”
美芽不明就里:“啊?什么意思?”
“這……”鐘明巍實在難以啟齒,他低著頭抿了口茶,一邊含含混混著道,“又不是什么多正經(jīng)的書。”
“啊?你說什么?”美芽蹙著眉問,“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鐘明巍真的從來沒這么尷尬過,他看著美芽更加正經(jīng)又嚴肅的臉,只恨不能從她眼皮子底下逃走,心里正為難的時候,就瞧見窗外走過一個人影,鐘明巍忙得站了起來:“是誰?”
“爺,是我,”龐毅走進書房,就瞧著鐘明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桌上的一本書驀地就塞進了衣襟里,那動作之快,連龐毅這個武學高手看著都眼暈,他有點兒好奇地問鐘明巍,“爺,你藏的是什么書啊?”
美芽抬頭看向龐毅:“哦,是金……”
“是什么書要你管?!”下一秒,鐘明巍驀地截斷了美芽的話,一邊豎著眉兇巴巴地瞪著龐毅,一邊繼續(xù)咆哮,“你現(xiàn)在能耐大了,進房來都不敲門了,不敲門也罷了,你好歹咳嗽一聲也行啊!”
美芽看著唾沫橫飛的鐘明巍:“……”
她心里也在咆哮,怎么聽他這口風,好像是他們倆在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兒似的?!他們不是在做很正經(jīng)的事兒嗎?一個教書一個學寫字兒,天底下還有比這檔子更正經(jīng)的事兒嗎?!
龐毅似乎明白了什么,當下忙得躬身賠笑道:“是是是,屬下知錯了,下次再進后院,先在前院大呼三聲,爺您看行嗎?”
鐘明巍嘴角一陣抽搐:“……行你個頭啊!”
“咳咳,龐毅,到底有什么事兒?”美芽實在聽不下去了,忙得轉(zhuǎn)了話題。
“哦,是這樣的,知府大人來了,已經(jīng)在前院等著了,”龐毅忙得道,“爺,您趕緊過去吧。”#@$&
“知道了,”鐘明巍點點頭,朝外邁出一步,然后又驀地收回了腳,一邊對龐毅道,“你先走,我這就過去。”
龐毅看了鐘明巍一眼,心里挺好奇鐘明巍在磨嘰什么,可是到底也不敢問,當下就先去了前院。
“你趕緊去啊!知府大人親自來了,必定找你有要緊的事兒,你還這么一直磨磨唧唧的……”美芽不住口地催促著鐘明巍,瞧著鐘明巍起身出門,卻沒有朝前院去,而是進了寢房,美芽忙得追了上去,“你這人到底怎么了?趕緊去前院啊……喂喂喂,你掀被子做什么?誰許你上炕了?!”
“不是上炕,”鐘明巍有點兒難堪地解釋,一邊把懷里的那本書取出來壓在了枕頭下面,再回頭的時候,臉頰已經(jīng)泛著微微的紅暈了,他有點兒不好意思地看著美芽,“你不是特別想學這本書嗎?那等晚上我好好兒教你。”
“知道了!知道了!你趕緊著點兒去前院。”當下,美芽忙得推著他出了房。%&(&
……
前院。
方左棠瞧著鐘明巍和美芽出了月牙門,忙得起身迎了上去:“爺,夫人。”
“方大人,幸會幸會,”鐘明巍行至面前,兩人前后坐下,龐毅沏茶端了上來,鐘明巍抿了口茶,一邊問方左棠,“不知方大人今日光臨寒舍,所為何事?”
“是,微臣的確有事要和爺相商。”方左棠一邊放下了茶杯,一邊看向了坐在鐘明巍身邊的美芽,一臉的欲言又止。
美芽知道必然是什么要緊的事兒,知道自己坐在這兒或許是不方便,當下就要起身回后院回避,然后鐘明巍卻一把按住了她的手,她正詫異著,就聽鐘明巍跟方左棠道:“這里并無外人,方大人有話盡管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