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息怒!”凌世安已經(jīng)很久沒見鐘明崢發(fā)這么大的火,自從太子被廢黜、大安氏有孕以來,鐘明崢就一直喜上眉梢的,這冷不丁地一發(fā)火,著實(shí)把凌世安嚇了一跳。
鐘明崢氣得一時間都喘息不過來,橫眉立目著,半天才罵出來一句:“這個賤蹄子!”
鐘明崢不能不生氣,鐘之衡膝下雖然只有四位皇子,可是他一路走坐上正一品親王的位置著實(shí)不易,從前有個帝后嫡長子的鐘明巍壓著,他什么都不敢想,后來鐘明巍好不容易被廢黜了,可是還有個比他更得鐘之衡圣心的兄長鐘明峨在前,他這個三皇子既不是嫡出更不是長子,其實(shí)并無什么獨(dú)到之處,也是大安氏的肚皮爭氣,他才成了眾皇子中頭一位正一品親王,只要他穩(wěn)得住,東宮遲早就是他的,可是偏生這時候慧貴人卻懷上了龍種,瞧著鐘之衡對慧貴人的寵愛,這一胎若是個皇子……
鐘明崢胸腔劇烈地喘息著,一雙噴火的眸子死死瞪著朱紅的地毯,半晌,鐘明崢沉聲道:“明日去趟延禧宮。”
“王爺,您的意思是要找……皇貴妃商議應(yīng)對之策?”凌世安道。
“這事兒不能拖,得趁早解除了。”鐘明崢冷聲道。
“可是王爺這太冒險了,”凌世安一臉的擔(dān)心,“若是旁的妃嬪也就罷了,慧貴人可不一般,太后和萬歲爺都上心得很呢。”
“顧不了那么多了,”鐘明崢咬著牙道,“父皇若是得了五皇子,眼里哪里還瞧得見我這個身上流著趙氏一門骨血的三皇子?”
是啊,鐘之衡本來就忌憚著趙氏一門,鐘明崢上位自是不易,這大半年來,趙氏一門也盡量的夾著尾巴,可是再夾著尾巴又怎么樣?皇上連嫡親太子都能舍棄,又何況是其他?
鐘明崢越想越是害怕,頓了頓,然后對凌世安道:“先等等,且看老二那邊什么動靜。”
“是,”凌世安這才松了口氣,一邊又斟了杯茶雙手奉上,“王爺,您喝杯茶。”
“砰砰砰!”
驀地,外頭又傳來了敲門聲,隨之而來的是侍婢的低聲細(xì)語:“王爺,王妃請您過去,王妃說了……”
“滾!”
鐘明崢驀地將手里的茶杯摔在了地上。
……
嘉盛三十三年五月初一
寧古塔。
龐毅一大早的就把美芽和顧長林送到了南山別院去了,前幾天買了種子,今兒過去播種,只是家里還沒有牛和犁,好在南山別院里陳家屯不遠(yuǎn),龐毅前兩天就從陳清玄家借來了牛和犁,今天也說好了請陳奶奶和陳清玄過來一道春種。
“夫人,那我就先回去了。”龐毅把人送到了地方,然后趕著就要回去,臨行前鐘明巍吩咐他早些回去,說是有事要交代他去辦,他自然不敢多耽擱。
“回去吧!回去吧!這兒也用不著你幫忙了,”美芽忙得沖龐毅招招手,家里就鐘明巍一個人她自是不放心的,原本是打算把鐘明巍也一并帶過來的,雖然鐘明巍不能下地,但是讓他過來湊湊熱鬧也是好的啊,可是鐘明巍的傷寒這才好利索,美芽怕他又受風(fēng)不好,所以就沒有讓鐘明巍一道跟過來,美芽朝里走了兩步,忽然又想起來了什么,忙得又跑到了龐毅的身邊,小聲道,“你來的時候給我?guī)硪路^來,我早上出門忘了帶了。”
做一天的農(nóng)活,自然要弄臟衣裳的,美芽想著在這邊收拾干凈了再回去,沒得又弄臟了馬車。
“嗯,屬下告辭,”龐毅點(diǎn)點(diǎn)頭,一邊又朝陳清玄抱拳道,“今兒有勞陳先生了。”
“龐兄客氣了,都是自家人,”陳清玄含笑道,一邊從驢車上搬下了鋤頭,一邊跟龐毅道,“要是龐兄過意不去的話,那得空的時候就去屯子里幫幫忙,這程子天氣回暖了,屯子里的喜事兒多,都忙不過來了。”
“那成,在下一定去。”龐毅含笑道,一邊就駕了馬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