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么好看的?”阿丑有點兒不好意思,低頭拽了拽灰突突的棉襖,為了方便做事兒,她今天穿的是陳奶奶的棉襖,這棉襖應該是有些年頭了,袖子口都磨爛了,露出臟兮兮的老棉花,阿丑把那塊露出來的老棉花給拽下來丟在地上,一邊又看向龐毅,殷切切地問,“他的腿傷怎么樣了?我都沒來得及回去看一眼就來這兒了……”
“夫人您且放心吧,屬下已經(jīng)從延社請來了最有名望的郎中,郎中說了確保能治好爺?shù)耐取!饼嬕忝Φ玫馈?
“真的?”阿丑登時滿臉激動,“真的能治好?連帶著從前受的老傷都能一并治好嗎?以后他能站起來?跟正常人一樣?!”
“夫人放心,郎中很有把握,”龐毅忙不迭地點頭,“郎中說了,只要不心急,慢慢來,就一定能治好。”
“不心急,我不心急!”阿丑忙得道,一邊轉過頭去,抹了抹濕潤的眼角,她實在是太激動了,一想起來鐘明巍以后能跟正常人一樣站起來走路,她就忍不住想哭,說實在的,阿丑沒有想過會有那么一天,一直都沒想過,她以為鐘明巍恢復得再好,以后怕是也得拄拐才行,這冷不丁地聽到鐘明巍以后竟能和正常人一般行走,她心里實在繃不住。
“夫人……”龐毅瞧著她這樣,心里也跟著酸酸的,正要寬慰阿丑兩句,就瞧著陳清玄推門從正堂里頭出來了。
“龐先生,您怎么來了?”陳清玄一臉驚詫,一邊忙得把手上的藥碗放在一旁,一邊迎了上來。
“爺聽說陳奶奶受傷了,特意吩咐我來看一看,”龐毅忙道,一邊把手上的一大箱子的各種補品遞到了陳清玄面前,“一點子心意,還請陳先生不要嫌棄。”
“太破費了,”陳清玄道,一邊伸手接了過去,他其實不愿意收的,他知道里頭的東西必定價值不菲,可是當著阿丑的面,他又實在不好太執(zhí)拗了,所以當下也只得硬著頭皮接下了,一邊對龐毅道,“龐先生,屋里請。”
龐毅點點頭:“先生請。”
兩人謙讓著先后進了房,阿丑忙得去洗了把臉,然后泡了茶給端了進去。
“夫人,您這樣是要折殺屬下了!”龐毅瞧著阿丑端茶進來,嚇得從座位上驀地就站了起來,一邊忙得躬身過去,從阿丑手里接過了茶壺,一邊忙得對阿丑恭恭敬敬道,“夫人請坐。”
“我……就不坐了,你們聊。”當著陳清玄的面,龐毅一口一個“夫人”這么叫著,阿丑很是不好意思,當下就忙得進了臥房里去陪陳奶奶去了。
陳清玄看著那扇房門被輕輕關上,這才挪開了眼,一邊看向龐毅:“龐先生,第一次來我們陳家屯,怕是道兒不好找吧。”#@$&
“挺好找的,在街上跟人打聽來著,就說沿著大河走就是了,結果還真是,”龐毅含笑道,一邊拎著茶壺給兩人倒了茶,一邊道,“這么長的一條河,從山腳下一直蜿蜒到了陳家屯這邊,怎么也得有十來里吧?”
“是啊,這河水可都是從山上流下來的,山腳底下那片湖,就是這條河的源頭,”陳清玄含笑道,一邊頓了頓,又問龐毅道,“昨日在山腳下,瞧著龐先生車里坐著一位老者,可是從延社請來的顧先生嗎?”
“正是顧先生,”龐毅感慨道,“顧先生年逾六十,卻愿意頂風冒雪隨在下來寧古塔為我家主子醫(yī)治,真真是醫(yī)德高尚。”
“像顧先生這樣有名望的先生,自然不是尋常郎中能比的,想必你家先生的腿傷定能痊愈。”陳清玄道。
“這個顧先生還真是有把握,”龐毅難掩喜色,一邊瞧了瞧那扇緊閉的房門,“假以時日,等爺腿腳好利索了,夫人不知道該歡喜城什么樣子呢。”%&(&
陳清玄目光一暗:“是啊,她肯定特別高興。”
“對了陳先生,陳奶奶的傷怎么樣了?不要緊吧?”龐毅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