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先生……”阿丑忽然放下了筷子,有點(diǎn)兒不好意思地看向陳清玄,踟躕著道,“我聽聞知府家的小姐,似乎對你有意,不知你是什么想法,前幾天陳奶奶……”
“沒有這樣的事兒,”陳清玄驀地截斷了阿丑的話,他有點(diǎn)兒煩躁地取了帕子擦嘴,一邊對阿丑道,“不要聽那起子碎嘴子嚼舌根。”
“哦。”阿丑有些不自在地點(diǎn)點(diǎn)頭,心里思忖著,在陳清玄的眼里自己是不是碎嘴子,又或者是個擅嚼舌根的主兒,可是這又不是她想問的……
“是奶奶讓我來探我口風(fēng)的?”頓了頓,陳清玄忽然問道。
“不不不是,”阿丑忙得擺擺手,一邊對上了陳清玄筆直的目光,她又泄了氣,一邊小聲道,“陳奶奶也不是想逼你,她是怕你性子太倔,惹惱了知府大人,會耽誤了你的前程,陳奶奶嘴上不說,可心里擔(dān)心著呢。”
“我心里有數(shù)。”陳清玄沉聲道。
“哦,那……那就沒事兒了,”阿丑不自在地道,一邊忙得起身從廚房里頭取出一個大食盒出來,用一條小棉褥子裹得死死的,阿丑把食盒放在了桌子上,一邊跟陳清玄道,“陳先生,麻煩你給送上去。”
“知道了,”陳清玄打量著那個碩大的食盒點(diǎn)點(diǎn)頭,這兩天都是阿丑做了飯,他提上去給鐘明巍吃的,只是昨天是提著兩個食盒上去的,正好夠鐘明巍遲一天的,可是今天卻只有一個,陳清玄自是有些納悶,“今天怎么就一個食盒?”
“所以中午還得麻煩你再跑一趟,”阿丑有點(diǎn)兒不好意思,覺得自己實(shí)在是太得寸進(jìn)尺了,“我想給他做碗面疙瘩湯吃,他最好吃那口了,都好些天沒到了,只是面疙瘩湯不能久放,就得吃現(xiàn)成的,所以又得麻煩陳先生了。”
陳清玄這么站著,比阿丑高出來不少,阿丑得仰著頭跟他說話,所以阿丑掩飾不住的羞赧和不自在,他都能看的清清楚楚,不知怎么的,他心里有點(diǎn)兒不太自在,他默默地挪開了視線,看著桌上那一堆子的碟碟碗碗,心里說不出來的堵。
“行嗎?”半天不見陳清玄回話,阿丑有點(diǎn)兒著急了,“要不然到時候,我給送上去,你到門口給拿進(jìn)去就成了,用不著你下山跑一趟……”
“不用,我過來拿就是了,你傷寒還沒好利索,可不許跑不出,”陳清玄忙道,一邊提著食盒就朝外面走,一邊好不忘囑咐阿丑,“藥材我都配好了,你自己煎一個時辰就成了,一定要喝藥,記住了?”
“是,我記得呢,”阿丑忙道,她現(xiàn)在就盼著自己能早點(diǎn)兒好起來,所以湯藥是一口都不敢少喝的,她跟在陳清玄身后,送陳清玄出門,可是她又忙得頓住了腳,眼看著陳清玄披著斗篷出了門,她有些猶豫,可到底還是開了口,“陳先生,能不能麻煩你帶幾本書上去給他看?他喜歡看書的。”
陳清玄頓住了腳,一邊又轉(zhuǎn)身進(jìn)了房,一邊放下了手里的食盒,一邊詢問阿丑:“他都喜歡看什么類型的書?”
“我不知道,”阿丑訕訕地道,她的確是不知道,她也不認(rèn)得幾個字,平素就怕鐘明巍輕看她,所以也向來不和鐘明巍說這起子話,阿丑踟躕了一會兒,一邊又抬頭看著陳清玄,有點(diǎn)兒難為情地道,“陳先生,你隨便選幾本吧,你有學(xué)問,選的書必然也都是好書。”
“那成。”陳清玄含笑點(diǎn)點(diǎn)頭,一邊進(jìn)了書房選書。
……
陳清玄進(jìn)門的時候,鐘明巍已經(jīng)起來了,自己已經(jīng)洗漱好了,膝蓋仍舊紅腫著,可是腳上的傷今天卻好了不少,鐘明巍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只是瞧著外頭的鵝毛大雪,眉頭卻一直緊皺著。
陳清玄一邊抖著斗篷上頭的積雪,一邊進(jìn)了臥房,把食盒放在放在了小桌上,一邊去解外頭那層裹得緊緊的棉褥子,一邊詢問鐘明巍:“先生,您腿上的傷今天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