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才啃了一塊大骨頭呢,老大呢。”阿丑看著滿滿當當的一碗肉,心里有點兒打怵。
“不吃完這碗,一會兒就不許吃烤紅薯。”鐘明巍就知道阿丑會鬧這一出,剛才燒火的時候特地埋了一個紅薯進去。
“可是我一會兒還得吃骨髓呢,”阿丑最喜歡吃烤紅薯了,哪兒有不吃的道理?可是當下看著鍋里的骨頭,眉頭都擰在了一塊兒,“我還得給骨髓留點兒小肚子呢。”
“這樣總成了吧?”鐘明巍把她碗里的肉撥了一半到自己的碗里,一邊又把碗給她端了過去。
阿丑還是嫌多,可是到底也沒再埋怨什么,當下端著碗就扒拉了起來。
鐘明巍一邊給阿丑倒了一碗茶遞過去,一邊有點兒得意地笑,家里的小孩兒挑食怎么辦?他現在可是有一肚子的心得可以分享。
……
吃完了晚膳,阿丑不出意外地又撐了,在炕上坐著歇了一會兒就坐不住了,索性扶著鐘明巍到院里走一走。
阿丑先給鐘明巍穿好了棉衣,然后又去偏房把那件墨狐皮的大氅取來給鐘明巍披上,然后就扶著鐘明巍慢吞吞地朝外頭挪著,歇了兩氣之后,兩人總算來到了院子里。
因為天冷的緣故,這程子鐘明巍都沒有出過房,練腿也都是在房中,阿丑更是怕他凍著了腿,連外堂都輕易不許他出,今天冷不丁地出來,阿丑心里難免有些擔心,時不時地就給鐘明巍攏大氅,一邊還不住口地問:“冷嗎?要是冷咱現在就回去?”
怎么會冷?
鐘明巍渾身都是汗津津的,他覺得自己穿得簡直像是個粽子,棉襖棉褲外頭又是大氅,其實棉褲里頭還有一條毛褲,阿丑剛才逼著他穿棉褲得到時候,鐘明巍原本是不愿意的,可是阿丑那么堅持,他到底還是乖乖地穿上了身,從來都沒穿過這么多,樣子簡直滑稽的不行,衣服太厚,根本邁不開步,以至于他今天走路都費了大勁兒了。
“不信你試試,”鐘明巍一邊說著,一邊把阿丑的手握在了手里,這下子倒是輪到鐘明巍沉臉了,“你手怎么這么涼?”
“我手一直都這么涼,穿得再厚也是涼手涼腳的,這是天生的沒辦法。”阿丑辯解道。#@$&
鐘明巍的心倒是一沉,搬到炕上住久了,他自然知道阿丑有手涼腳涼的毛病,所以心里才更是擔心,阿丑體寒這么嚴重,所以月月腹痛,也是難免了。
“下次去集市上看看有沒有賣阿膠的,”鐘明巍沉聲對阿丑道,“要是有,就買點兒回來。”
“阿膠……是個什么東西?”阿丑仰著頭問。
“補身子的,女兒家吃最好了。”鐘明巍道。
“我哪里用得著補啊?”阿丑這算是明白了,忙得跟鐘明巍拍了拍胸脯,“我壯得很,幾十斤的柴火都背得動,就別糟蹋銀子……”%&(&
“聽話!”鐘明巍皺著眉打斷了阿丑,有些時候,他真的頭疼阿丑的不聽話。
“哦……”阿丑心里不樂意,可瞧著鐘明巍的表情,到底還是乖乖地答應了。
“鐘明巍,這都入冬這么久了,怎么還不下雪啊?”阿丑扶著鐘明巍在空落落的院子里慢吞吞地走著。
“也不是每年都會下雪的。”鐘明巍道。
“我最喜歡冬天了,”阿丑道,“可要是冬天不下雪的話,那我也就不喜歡了。”
“就這么喜歡雪?”鐘明巍問。
“是啊,我堆雪人可在行了!”說到這里,阿丑有點兒得瑟,歪著頭跟鐘明巍道,“還有啊,我打雪仗也有一套,浣衣局里頭的宮女就沒有一個能打過我的,嘿嘿!”
鐘明巍看著她明艷艷的笑,忍不住也跟著牽了牽唇:“我們家丫頭這么厲害啊?”
“那是,滑雪、打雪仗,就沒有我不會的!”阿丑更得瑟了,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看著鐘明巍,“別看你這么大的個子,你肯定打不過我!”
鐘明巍捏了捏她凍得發紅的鼻尖兒:“所以你這是憋著等下雪天好好兒欺負我一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