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了!卑⒊蟮。
“十六了才發(fā)身?”陳奶奶詫異地上下打量著阿丑,一邊搖搖頭嘆息道,“丫頭要不是你親口說,我還以為你只有十二三歲呢。”
陳奶奶說的是實話,正常的女子都是十二三歲發(fā)身的,只是阿丑從小就被送進宮里吃苦受罪,營養(yǎng)跟不上,身量小人又干巴巴的,頭發(fā)泛著不健康的黃,全然一副未發(fā)育的小丫頭的模樣,如今十六才發(fā)身,可見日子過得著實不好。
“阿婆,到底什么是發(fā)身?”阿丑兀自忐忑地問,“是病嗎?嚴重嗎?要……要花多少銀子才能看好?”
“唉!”陳奶奶一聲長嘆,過去拉著阿丑的手,“丫頭,你跟我進房,我給你細說說!
當下阿丑就跟著陳奶奶進了臥房。
陳清玄端著茶杯從書房出來的時候,一瞥眼瞧見軟墊上那抹刺目的猩紅,驀地一怔,頓時就臊紅了臉,他忙得轉過身又進了書房,連茶都沒心思喝了,沒過一會兒,陳清玄又輕手輕腳地走了出來,四下里瞧瞧,確定沒人之后,他飛快地走到正堂里,把那個染有污跡的墊子給掉了個兒,翻了過來,然后又做賊似的溜進了書房。
……
等阿丑再從陳奶奶房中出來的時候,身上原本穿著的那條麻布裙已經換成了一條散花百褶裙,阿丑紅著臉別別扭扭地走出來,陳奶奶在后頭跟著,瞧著她走路的姿勢,忍不住笑了,輕聲道:“丫頭,不礙事兒的,不用那么緊張,就和平時一樣!
“唉!”阿丑答應著,可是臉更紅了,連帶著走路的姿勢更別扭了。
陳奶奶也不好再去說她了,當下讓阿丑回正堂坐著,她進廚房去給阿丑熬生姜紅糖茶去了。
阿丑又坐在了那椅子上,剛才在屋里瞧著自己裙子上的污穢,她還擔心弄臟了墊子,不想墊子上卻是干干凈凈的,她松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坐了上去。
沒有人和阿丑說過發(fā)身之類的事情,從前在浣衣局里,她跟著香嬤嬤住在一個房間,那時候她才幾歲?香嬤嬤怎么會想起來和她說這些?后來去了延禧宮,身邊的宮女都比她年紀都比她大,想起來那些宮女都已經發(fā)身了,只是這樣的隱秘事兒,誰也不會張揚出去,所以阿丑仍舊一無所知,直到今天,她才從陳奶奶嘴里得知,什么是發(fā)身,而她,也正正經經成大姑娘了。
肚子還疼,可是已經不那么厲害了,阿丑忸怩又不安地坐在正堂,盯著那扇緊閉的書房門看。
陳先生肯定知道了,真是丟死人了。
鐘明巍要是知道了……
算了,一定不要讓他知道!
可是,他都三十多歲的大男人了,媳婦兒都娶過幾房了,這檔子事兒,他肯定知道吧?
想到這里,阿丑又不開心了,下意識地用手搓著裙子,半天又忽然放開了手,忙得去撫平被她揉皺了的裙子。
這裙子是陳奶奶年輕時候留下來的,收拾地這么齊齊整整,可見阿婆甚是喜歡,可不能給弄壞了,趕明兒洗干凈了還得給陳奶奶送回來呢。
……
沒過一會兒,陳奶奶就端著一碗濃濃的生姜紅糖水出來,遞到阿丑面前,道:“丫頭,這個趁熱喝,喝下了肚子就不疼了!
“哦,謝謝阿婆。”阿丑乖巧地端起碗來,果然很燙,生姜的味道還特別刺鼻,可是在陳奶奶關切的目光中,阿丑還是“咕嚕嚕”地把一整碗生姜紅糖水都給喝了個干干凈凈。
“怎么樣?不那么難受了吧?”陳奶奶含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