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贏高梳洗完畢,剛在白薇的陪伴下用了早膳,就見韓談匆匆而來。
“君上,長公子和武成侯王離將軍來看你了,他們去了前廳。”韓談急忙向贏高回稟道。
“皇兄來了嗎?”贏高有點驚訝,他沒有想到大清早扶蘇就會來看自己,“韓談,快將皇兄和武成侯請到書房說話。”
“諾!”韓談領命離開。
韓談剛一離開,白薇有點憂心的對贏高說,“高,你這兩天昏迷不醒,大哥每天都來看望你兩次,可見他很掛念你的安慰,待會你去了書房可不要跟他慪氣啊?”
“白薇,你說什么呢,我怎么會跟皇兄慪氣呢?”贏高淡淡一笑道。
“高,別人可能看不出來你心里在想什么,可你瞞不過我的眼睛,我看得出來你心里對大哥還存有怨恨。”白薇盯著贏高說道。
贏高也將目光移向白薇,兩人四目想對,誰也不讓誰,這時贏高發(fā)現(xiàn)了白薇清澈的目光中飽含著深情和憂慮,他便一下子明白了白薇的心思。語氣委婉的說道,“白薇,你放心,我不會怪大哥,他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原因。”
“恩!”白薇深情的點點頭。
她相信贏高的話,只要贏高說出口,她就相信贏高能夠做的到。
贏高別了白薇來到書房,發(fā)現(xiàn)扶蘇和王離正在低聲交談。
看到贏高,扶蘇急忙起身快步走到他的身前,“三弟,你身上的傷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什么大礙了吧?這幾天可真的擔心死為兄了。”
贏高看道扶蘇這么關心自己的傷勢,心里有點感動,急忙說道,“讓皇兄費心了,高只是受了點內傷,休息幾日就好,沒什么大礙。”
這時,武成侯王離也走上前向贏高請罪道,“還請君上責罰,是王離疏忽才讓隴西大軍偷偷潛入咸陽城,導致章臺宮一戰(zhàn),又是王離救駕不利,才讓君上受了重傷……”
“武成侯…”贏高急忙止住王離的話頭,語氣誠懇的說道,“這次的計劃是高制定的,你只不過是聽命于我,計劃失敗是我的錯,怎么能怪罪于你呢?”
“可是君上……”
“武成侯不要再說了,是非對錯贏高自己心里清楚,我會對這次的失敗給大家一個解釋,戰(zhàn)死的兄弟們的血不能就這么白流。”贏高沒有給王離說話的機會,語氣有點冰冷的說道。
頓時,書房內陷入了沉默,王離聽到贏高的態(tài)度這么強硬,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而扶蘇則是面路尷尬之態(tài),畢竟,這次跟隴西鐵騎交戰(zhàn)就是因為他,也是他下令跟李斯和趙高兩人妥協(xié)的。
“白薇,見過大哥!”突然,白薇走進了書房,向扶蘇施禮道。
“弟妹不用多禮!”扶蘇急忙開口說道。
“兄長和王離將軍請坐,白薇這就吩咐下人給你們上茶。”白薇笑著說道,她走到贏高面前時給了贏高一個責怪的眼神,這才輕松離開了書房。
有了這么一段插曲,書房內的氣氛緩和了不少。
等到白薇領著侍女奉上茶水,她跟扶蘇告罪離開,書房中就剩下了扶蘇、王離和贏高三人。
“武成侯,黃韜的傷勢怎么樣?”贏高向王離問道。
“黃韜傷的不輕,這時左肩中了一箭,沒什么大礙,多謝君上的關心。”王離回答道。
“這次九原鐵騎的損失很大啊!”贏高嘆息一聲道,“白兵和武大、孟虎三個千夫長戰(zhàn)死…”
贏高話說到這里,見扶蘇的臉色有點難堪,便不守住了話頭,向扶蘇問道,“皇兄什么時候回九原?”
“過兩天就走了。”扶蘇開口說道,“三弟,你想過去九原嗎?”
贏高沒有回答,而是靜靜的注視著扶蘇。
扶蘇繼續(xù)開口說道,“這次在驪山父皇的陵園,你阻礙了李斯的計劃,又在章臺宮一戰(zhàn)中殺死了黑冰臺的趙高身邊的劍奴,跟他們兩人結下了仇恨,以他們兩人的個性,今后肯定會善罷甘休,你要是去了九原,為兄和上將軍倒是能夠照應你。”
贏高一愣,他沒有想到扶蘇會說出這么一番話。
“你不用這么驚訝的看著我,這段時間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情,為兄也認清了李斯的真正面目,看透了趙高的險惡用心。”扶蘇淡淡的說道,繼位又嘆息一聲說道,“胡亥剛一登基就改任蒙毅為咸陽令,讓趙高做了郎中令,現(xiàn)在又改任馮劫為廷尉,將御史大夫一職讓贏騰擔任,他的目的不言而喻,就是想清洗朝堂之上支持我的人。”
說到這里扶蘇看了一眼贏高,繼而又繼續(xù)說道,“至于你,不管是胡亥、李斯還是趙高都很忌憚,現(xiàn)在雖然還沒有撤去你的太尉之職,可這也只是時間問題,太尉一職肯定非李信莫屬。所以,你的處境也很危險,還不如跟為兄回九原,現(xiàn)在匈奴大軍進攻九原,上將軍也需要你呢。”
“什么?”贏高一聲驚呼,再也不想剛才這么淡定了,他急忙問道,“匈奴在進攻九原?皇兄你是怎么得到的消息?這是誰告訴你?”
“君上,這是兩天前上將軍派涉間率領兩萬精騎趕回咸陽支援長公子時帶來的消息,這次就因為匈奴再次寇邊九原才使得上將軍沒能及時南下咸陽。”王離狠狠的說道,“只是涉間他們來晚了一步,不然我們也不會落到現(xiàn)在這幅田地。”
贏高恍然大悟,之前他就一直奇怪,蒙恬一直為什么沒有南下咸陽,現(xiàn)在才清楚原來是被匈奴給纏住了。
“高知道去年父皇出巡時皇兄和上將軍不剛打了一場勝仗,將匈奴驅逐到陰山嗎?他們肯定是元氣大傷,不修正個一兩年是難以再次南下,可這次怎么來的這么快?”贏高疑惑道。
“剛開始為兄也很疑惑,不相信匈奴這么快就恢復元氣,只是想想這幾天李斯和趙高一系列舉動,現(xiàn)在才敢肯定這次匈奴寇邊可能就是他們從中做的手腳?”扶蘇沉聲說道,“用匈奴拖住上將軍,使他不能南下,用封爵封官等條件引誘朝中大臣和宗室子弟,又偷偷的暗中聯(lián)系南越大軍和隴西精兵,這個計劃沒有一兩個月是做不到的,現(xiàn)在來看這一切都是他們很早就已經(jīng)開始謀劃好的,只是為兄看錯了李斯的為人,才會被他給蒙蔽了,以至于失了先機!”
“三弟,你會怪為兄嗎?”扶蘇突然向贏高問道。
“皇兄說笑了,高能怪你什么呢?”贏高訕訕一笑道。
“要是為兄之前就聽你的計劃,現(xiàn)在也不至于落到這幅田地,更加不至于讓這么多將士死在隴西精騎的手中。”扶蘇說話時悔恨不已,“難道你就不怨恨為兄嗎?”
“皇兄,高能夠生在大秦,這是上天決定的,但是生下來跟皇兄做生死兄弟,這是高自己的決定。我們不惜生命在戰(zhàn)斗2c就是為了大秦男人的尊嚴,不管皇兄說了什么,做了什么,皇兄依然是贏高的大哥,高依然會支持皇兄,跟皇兄一起死戰(zhàn)到底。”贏高言辭誠懇的說道。
“三弟,我的好兄弟――”扶蘇語氣哽咽的說道。
贏高話就像一縷篝火,侵入了他的內心,讓冰冷的心有了暖意,他徹底的被贏高慷慨激昂的話給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