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城看著面色頹廢,精神不佳的駱邵烈,心疼不已。
她以為他頭痛癥狀還沒有減輕,焦急的問道:“你怎么樣了?是不是頭疼的厲害?如果還不好,我讓家庭醫(yī)生來給你看看好不好?”
“不用了,我頭已經不疼了,我有點工作需要處理……你不用擔心,我……我沒事……”
駱邵烈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她,他目光與她交錯躲閃開,不肯直接對視。
顧西城察覺到他的異樣,有些納悶,以為他是工作不順利的原因。
她嘆了口氣,上前將果汁遞給他并勸說道:“工作固然很重要,但是你的身體也要多注意。我給你榨了新鮮的果汁你多少喝點。你工作的事情我也幫不上你什么……”
駱邵烈低垂著腦袋,目光在手中的果汁上面沉沉的凝視,心里酸澀餓的厲害。
他有老婆有兒有女,事業(yè)有成,家庭和睦。
為什么老天偏偏要和他開這種玩笑?
老婆變親妹妹!他怎么受得住呢?
這件事情,他隱瞞,誰都不能說。
如果說了,他真的不敢去想,不敢承擔后果。
可是,就算是他不說,難道這件事情就不存在嗎?
他現在也只是自欺欺人罷了。
駱邵烈沉默著,沒說話。
顧西城本以為他會像往常那般開口哄她,讓她不要多想不要不開心。
可是,他卻完全沒有和她說話的意思。
顧西城委屈極了,撅著小嘴不悅的轉身就走。
駱邵烈聽到她離開的腳步聲,慌亂的抬眼,只看到她下樓的一瞬背影。
他將那杯果汁緊緊的握在手中,仿佛這樣才能將他和她的距離拉近,將那件事情遺忘!
夜幕降臨。
駱邵烈晚上沒有下樓吃晚餐,顧西城給他留了飯菜,她帶著一雙萌寶上樓,哄他們睡覺。
等她下樓的時候,傭人告訴她,駱邵烈剛才開車離開了家。
顧西城怔愣了一下,面容略僵,心下悲涼。
她覺得,駱邵烈似乎是故意在躲自己。
難道是她多想了嗎?。
絕地高檔私人俱樂部內。
駱邵烈進包廂的時候,好友唐律和戰(zhàn)梟已經在那里。
唐律抬頭看到他,連忙說道:“烈,你來了。快快,你快點來阻止他,戰(zhàn)梟也不知道抽什么瘋,一來就開始猛灌酒,喝的全是度數高的,他真是不要命了。我問他怎么,這人也不說,真是氣死人了。我算是勸不住了,你來試試。”
唐律剛才勸戰(zhàn)梟半天,精疲力盡,此時看到駱邵烈來了,他索性將身體癱軟在沙發(fā)里,算是交給駱邵烈了,他可以松口氣。
誰知,駱邵烈不僅不勸戰(zhàn)梟,反而坐下后,陪著戰(zhàn)梟一起喝了起來。
“叫酒,這點不夠!”
駱邵烈指著唐律,不客氣的說道。
唐律氣的鼻子都要歪了,指著桌子上五六瓶酒叫囂道:“什么?這還不夠?你們兩個這是要作伴當酒鬼了吧?讓你勸他,你倒好,竟然和他一起喝起來了,你們兩個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什么事兒犯愁成這樣?說出來兄弟一起幫忙想想招兒,悶在心里算怎么回事?”
唐律眉頭擰緊,不斷的搖頭,不贊同道。
駱邵烈心情本就低落,也不欲多說,一杯杯的喝酒。
反倒是戰(zhàn)梟,看到他這副模樣,將自己的酒杯放了下去,神情絕望的望著天花板:“你又是怎么回事?你家庭和睦、名利雙收的,你有什么不開心的?”
駱邵烈聞言,心中猛的鈍痛:“誰不想家庭和睦!”
唐律聽他們兩個這你一言我一語的,從他們的話中琢磨出點味道來了。
“喂,你兩不會是被女人傷著了吧?戰(zhàn)梟被霍陽那小丫頭傷著倒是常事兒。烈,你又是怎么回事?你和小嫂子吵架了嗎?你舍得和她吵架?嘖嘖嘖,真是怪事了。”
唐律忍不住的開口說道。
駱邵烈卻并不回答,回答的是他猛灌了一杯酒,神色陰郁的盯著酒杯發(fā)愣。
“亂說什么?我家霍陽好著呢,怎么可能會傷我?”
戰(zhàn)梟喝的有點多,聽到唐律說霍陽的不好,不悅的轉過頭瞪視著他。
“好好好,我說錯了,我沒說那小丫頭不好。我這不是關心你嗎?那個,你到底是怎么了?既然不是霍陽的事兒,還能有誰將你傷成這樣?這么多年了,你對什么事兒都漠不關心,今天這樣可不多見。和兄弟說說,出了什么事兒,有什么難事,兄弟幫你搞定!”
唐律夸大的自拍胸膛保證道。
“你說的是真的?”戰(zhàn)梟那雙深邃漆黑的眸子帶著些許的苦澀,因為醉酒,也毫不掩飾身上偽裝的悲傷,似乎是將希望寄托在了唐律身上。
這么多年,一直都是戰(zhàn)梟幫他,難得有可以幫助戰(zhàn)梟的機會。
唐律渾身像是打了雞血似得,激動起來。
“對對,我說真的,當然,比真金白銀還要真呢。告訴兄弟,誰惹你了,兄弟分分鐘搞死他去!”
戰(zhàn)梟內心的憤怒急需一個發(fā)泄口,被唐律提起,他便恨得咬牙切齒的說道:“還能是誰,周子軒死了也不肯讓我好過!”
“周子軒?霍陽現在還……”
唐律看到戰(zhàn)梟突然崩潰的模樣,忍不住嘆氣,這事兒他也是知道的,那個周子軒可是霍陽心心念念的舊情人未婚夫。
但是周子軒人已經死了,他們還真能去和個死人計較?
他不得不安慰道:“周子軒既然都死了,也對你構不成威脅了,你只要待霍陽好,假以時日,肯定是會打動她的。你前些日子不是說霍陽已經開始有被你打動的跡象了嗎?你再接再厲啊。”
“是啊,本來是打動了。但是昨天見到了周子軒的那個妹妹,她故意接近陽陽,說了一些話,現在陽陽將我趕出來了,不想見我。”
戰(zhàn)梟苦澀的說出來。
“啊?他那個妹妹不是出國了嗎?回來了?”唐律忍不住忽然拔高聲音。
“回來了,還進了陽陽的公司。這以后她要和陽陽每天在一起,我算什么?陽陽連一眼都不會再看我了。”
戰(zhàn)梟痛苦的又往嘴里灌了一杯酒,癱在沙發(fā)上,眼神空洞無力。
唐律看不得他的兄弟一個兩個這樣為情所困,偏偏他自己身上的事兒也是一團亂麻。
“這事兒好解決,讓那個周子瑜離開不見霍陽不就行了嗎?這事兒你肯定不能插手做,你做了,讓霍陽知道了,第一個就饒不了你。你放心,兄弟給你辦妥了。咱三個真是難兄難弟,這都是些什么事兒啊。嘖……”
唐律擰開身旁桌子上的酒,沒有拿被子,仰頭就喝了一口,嗆的咳嗽了幾下,眼淚都憋出來了。
“咳咳咳,這酒還挺辣……”
戰(zhàn)梟和駱邵烈見他這副模樣,不約而同給了他一個看白癡的眼神。
唐律炸毛道:“你們這是什么眼神?只準你們兩為情所困買醉,不準我喝酒了?哎,我也是難啊。”
駱邵烈心中悲苦,聽他說難,悲涼的自嘲一聲:“你有什么難的?那唐蜜兒名義上是你外甥女,可是又沒有血緣并不是親的,有什么好難的……難得是有血緣關系的……”
有血緣關系,親生的,才是真的難,就如同他和顧西城!
但是這話信息量太大,縱使面前是他兩個關系過鐵的兄弟,他也不能說!
唐律卻煩躁的用手巴拉了一下頭發(fā),唉聲嘆氣道:“當然難了,你也說是我外甥女了,你知道我姐姐對她有多好多看重嗎?這事兒我還沒和我姐說,如果被我姐知道了,搞不好你們就得給我去收尸了!但是不說,我也不能讓小丫頭就這樣沒名沒分的跟著我,真是……”
“你接受了?之前不是死活都不接受嗎?”
戰(zhàn)梟眉頭微微一凜,對唐律說的話有些疑惑。
唐律是個直來直去的性子,也沒什么好隱瞞的,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雙手:“那個,我之前總拿她當小孩看呢,再說,你們也知道,我雖然花心點,可是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更何況那人是我外甥女,我肯定是不能接受的。哎,可是,誰知道會發(fā)生那件事情,發(fā)生了,我再不負責,豈不是很渣?再者,睡過的關系擺在那里,現在我吧,對別的女人都沒感覺,看到那小丫頭在我面前晃悠,我就……”
戰(zhàn)梟譏嘲一聲:“你可真夠不要臉的。”
“嘖,我以后肯定是會對她好的,男歡女愛的,有啥不要臉的?你要臉,那你女兒是怎么生出來的?”
唐律聳了聳肩,表示非常無辜。
駱邵烈目光半瞇起,望著他,警告道:“她才多大?你該不會是也想搞出個孩子?你看我和戰(zhàn)梟都有孩子了,所以你就下嘴了?你這也太禽獸了,好好的孩子都給你毀了!”
“哎,我才沒有。那是意外,我也不想的好不好?再說了,除了那一次,我也再沒和她發(fā)生過關系,我記著呢,她年紀小,真以為我是禽獸了?等她年紀大了,我就娶了她,現在哪能讓她給我生孩子?她倒是想呢!這丫頭心大著呢,每天有肉不能吃,你們以為我好過了?”
戰(zhàn)梟聽他得意洋洋的說著嫁娶的話題,更受打擊了,目光空洞的盯著前方的墻壁嘆氣:“什么時候她也能嫁給我就好了。”
駱邵烈忍不住安慰道:“聽我的,你這就不是個事兒,你好好待她,她總會答應的,總比我……”
他沒有再繼續(xù)說下去,自嘲的冷笑一聲,搖了搖頭,沒有半點自信,將高大的身軀隱藏在了暗處,再也不說話了。
這一晚,三個人都喝多了,直到凌晨一點半。
還是唐蜜兒找了過來,最后才散場了。
唐蜜兒帶著唐律回去了。
俱樂部本來就是戰(zhàn)梟的產業(yè),戰(zhàn)梟現在也不能回霍陽那邊,就在俱樂部這邊找了房間直接睡下了。
倒是駱邵烈,本來給他安排房間,可是他死活鬧騰不住,要回家。
好在他出門,司機一直在外面等候,侍者攙扶他上了車,司機開車回了莊園別墅。
駱邵烈喝醉了,下車的時候,頭腦也不怎么清醒。
別墅里靜悄悄的,只有三樓臥室有燈光,家人都睡下了。
司機將人攙扶進了客廳,客廳沙發(fā)上,顧西城被聲音驚醒,立刻站起來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這是怎么了?怎么喝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