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北川暗自思忖了下,雖然他和靳戰南之間,并無多少的父子之情,可是有些事,他始終都不明白。
為何他會是那樣的一個人?如此的頑固,偏執,對外人卻是如此的心狠手辣。
靳震風長長的嘆看一口氣,幽幽的開了口,道:“這是發生在四十多年前的事了,孩子,那時候還沒有你。當時靳氏家族,也是同樣的風雨飄搖,靳家連我在內,一個五個男孩,各個都很優秀能干,頭腦非常的聰明。
本來,我的爺爺,是想把靳氏家族的大權,交給大哥來打理?墒,我不服!
靳北川怎么也沒有想到,原來在爺爺的身上,竟還藏著這樣的秘密。在他的心里,爺爺一直都是屬于那種心性淡泊的人,哪怕就是曾經掌管著靳氏,也是為了靳家著想迫不得已之舉。而今,這消息,對他來說,無疑是很震驚的。
靳震風輕輕的喘息了聲,道:“倒不是我當時想占為己有,而是大哥那性格,溫吞,猶豫,沒有自己的主見,怎能成就一番大事?
可他這些缺點,在我的爺爺的眼里,卻都是有點。善良,紳士,悲天憫人。孩子,你要知道,這個世界和社會,看上去如此美好,可背地里的勾心斗角,只有經歷過的人才知道。
我不希望,我們靳家毀在大哥的手里!
“所以呢?你把大爺爺怎么樣了?”靳北川小心翼翼的問道。
其實,這件事,也掀起了被他幾乎遺忘了的舊事。記得他還年幼的時候,隨著母親去別房家串門,有聽到大人們模糊的提到了一些有關于大爺爺的事情。
當時好像是母親提議的,一年一度的祭祀快到了,要不要去大爺爺的墳上去燒些紙錢,以盡孝心。卻被別人急忙制止了,還警告她,最好少攙和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大爺爺的事非常的離奇,幾乎沒人能說得清楚。
“我沒有把他怎么樣!苯痫L搖頭,這時候,老人家的口齒突然變得有些不伶俐起來!拔抑皇,給他計劃了一次旅游,那次是他生日……”
老人家的聲音越來越不清晰,似一種困倦了的人在發出的夢囈一般。靳北川凝著眉頭,將身子朝前湊近了幾分。
“爺爺,您說什么?我聽不清!彼噲D的提醒一下老人家,可是卻發現靳震風的眼睛已經微微的闔上了,嘴里含糊其辭,并不能聽清。#@$&
“爺爺……爺爺……”
許是門外的龍巖聽到了靳北川的聲音,輕輕的推門而進,來到靳北川的身邊。
“龍叔,爺爺這是怎么了?為什么會這樣?”靳北川看著原本還和自己說話的爺爺,突然間的睡去,真是萬般無奈和心疼。
龍巖眉頭緊蹙,“老爺子的身體每況愈下,這樣的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經常性的開始還很精神,話說一半就睡著了!
“唉!”靳北川一聲嘆息。%&(&
如此重要的事情,居然在這個節骨眼上終止了。看著爺爺如此憔悴的面孔,他實在是不忍心將他叫醒,問個明白。
“我先回去了,明天再來看望他。”
龍巖一直將靳北川送到了樓下,靳北川擺脫了龍巖,一定要好好的照顧老人家。
龍巖微微一笑,道:“靳少爺,您放心,照顧好老爺子是我義不容辭的事情!
靳北川感激的瞥了他一眼,轉首進了車子。
車子緩緩的開出靳氏私人醫院的院子外面,他轉首,看到龍巖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猛然間,他突然想到了,四十多年前的時候,龍叔是否也在爺爺的身邊?他是否參與了,亦或是見證了當年的歷史?
可是剛才他的樣子,沒有流露出一點點的訊息。是他故意而為之的,還是真的一點都不知情?
現在爺爺七十六的高齡了,龍叔現在最多六十的樣子。時光倒退四十年,他那時候才是個二十來歲的小伙子,應該已經在爺爺的身邊做事了。
爺爺這個人戎馬一生,對自己身邊的人,要求非常的嚴格。龍叔應該是十幾歲的時候,就跟在爺爺的身邊了的,爺爺對人的信任,也是建立在長期的相處之上的。
靳北川只以為,靳家只是他和靳戰南的裂痕才發生了事情,卻沒有想到,歷經百年榮耀的靳氏家族,風雨從未斷過。
靳氏壕墅,某棟別墅的書房里。
靳戰南面色平靜如水,沒有一絲的情緒。他緩緩的摘下了戴在耳邊的耳機。
“老爺,老爺子的身體怕是真的……”欲言又止,卻又猶豫著說完:“我們下一步該怎么做?”
“爸爸看來是真的老糊涂了,四十多年的事情他都想拿出來說一說,呵呵。”靳戰南臉上露出似有若無的笑!八恢,這件事說出來,對他只有害處沒有半點的好處么!
“……要不要通知院部,給老爺子再補充些高級營養?就算身體恢復不到從前了,至少精神和腦力上,會有些好處!
靳戰南臉色一沉,“你是想加速他的死亡嗎!說到底,他是我的父親,我怎么能對自己的父親下如此毒手!”
“……對不起,老爺,屬下沒有這個意思!
“哼,諒你也不敢!苯鶓鹉享绲栋悖瘟怂谎邸H缓,深吸一口氣,道:“那些進口的營養液固然矜貴,對身體有極大的幫助?墒,父親已經到了枯燈耗竭的地步了,現在注入這些,對他的身體非但沒有幫助,相反會有很大的禍害。萬一事情被那小子追究起來,這謀殺生父的罪名,他會想法設法的按在我的頭上!”
靳戰南口中的‘那小子’是指的靳北川。這對父子,明里爭,暗里斗,任何一個細節都得非常的注意。
“若是少爺得知了四十多年前的秘密,我們可該如何應對?”
靳戰南長呼出一口氣,眼睛微微的闔上,淡淡的聲音卻是不容置喙,“他不會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