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城疼的已經渾身都在顫抖了,墨染的雙眉緊緊的蹙在一起,就像是快要堆疊起來的樣子。
葉卿晨嘴角勾著一抹妖冶的笑,加上這陽光和殷虹血絲的渲染,真真就像個弒血的毒婦。她拿起桌上刺青用的黑汁,順著男人的胸口上的咬痕,倒下去。
“唔!”顧城緊擰著眉頭,吼底又是一陣壓抑的疼。
深黑色的黑汁,將男人的白色襯衫染成了深黑色。將他古銅色的肌膚,沾上了斑斑黑點。
“顧城。你的身上,不配有我葉卿晨的印記!”葉卿晨噙著淚說完,將手中的空瓶子甩了出去,然后轉身大步流星,沒有一點留戀的轉身離去。
那個曾經不可一世,只手遮天的男人,此時萎靡的蹲坐在地上。外套被撕在一邊,白色的襯衣,以及肌肉賁張的胸口,斑斑點點。
有黑色,有白色,有小麥色,還有殷虹的血色……在陽光的照耀下,分外的絢爛。就像一副絕美的法國油畫,就像有著一段凄迷而心酸的故事,有種說不出來的深沉。
顧城緊蹙著的眉抬起視線,那眸子里噙著一抹深深的痛色,凝向葉卿晨離去的方向,眸低一片蕭然……
林蕭蕭端起水晶制成的玻璃杯,小飲了一口玫瑰花茶,唇齒間盡是淡淡的花草香氣。抬頭,發現那男人正用一種看上去很溫潤,卻又很篤定的目光凝著自己。
嘴邊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楚先生,為什么?”
楚峻南本來生的就眉眼如畫,很是俊美。此時,他微微揚眉時的樣子,更是給人一種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感覺。
“沒有為什么,就是覺得是個緣分。”他說完后,似是有點覺得這樣的解釋不足夠。于是頓了頓,又道:“其實緣分這個東西,很奇怪。比如昨天晚上,我在家里吃晚飯的時候,就是那個燈泡晃了下,橙色的光照進我的眼睛里,于是我就想起了你。”
連說話的方式都能如此的文藝清新,這個世界上估計也就只有他楚峻南了。林蕭蕭沖他點了點頭,臉上繼續保持著那份溫婉的淺笑。
這樣的話,其實她是沒法接的。原因應該是肯定有的,只是他不想說罷了。以現在她對楚峻南的認知,這男人相貌上乘,氣質頗佳,身材絕對,如果不是有什么苦衷,怎會和一個單親媽媽相親?#@$&
見她臉色露出沉吟的樣子,楚峻南的喉結滾動了下,淡淡的開口道:“你覺得我是刻意這么做的?”
“啊?”林蕭蕭怔了怔,不懂他的表情為什么突然這么的嚴肅了。于是忙要搖頭:“沒,沒有。”
她事后問過父親了,他在網絡上發布的只是昵稱,連照片都沒有上傳,只是在信息欄里注明了自己是個單親母親而已。這樣如都能刻意的找出來,除非是神仙。
楚峻南點點頭,幽黑的眸子里似有一絲痛色劃過。待到林蕭蕭凝眸想要看清楚時,看到的只是他眼睛里的誠摯和清澈。
許是自己又看錯了吧,林蕭蕭這樣想著。接下來的交流,還是比較的融合和愉快的。只是讓林蕭蕭有些納罕的是,這男人對她的其他信息,只字不提。雖然她沒有經歷過相親,這也是在父親的安排下第一次來。可是,也有聽說過,相親的倆個人都會把對方盤問的個一清二楚的。%&(&
楚峻南確實是個給人感覺很溫和,很有內涵,且很平易近人的美男子。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林蕭蕭的心里平靜的很,沒有半點的漣漪。與他的相處,就像是認識了多年的老朋友一樣。
楚峻南微微一笑,起身,道:“先坐會,我去埋單。”
林蕭蕭忙跟著起身,道:“還是我來吧。”她記得他曾說過,他是個老師,吃的月薪,而這種地方的消費也是非常的可觀的,她不想給他造成什么壓力。
楚峻南雖然依舊很平和,可是那雙眼睛里,卻露出堅定不移的神色來。“蕭蕭,怎么說我也是個男人,雖然薪水比不上在大企業做高官的你,但是請你吃飯的錢我還是出的起的。”
“……”林蕭蕭一時語塞。看著男人大步流星走向前臺結賬的身影,暗自后悔剛才自己的舉措是不是有些欠考慮?畢竟,沒有幾個男人是愿意吃女人的軟飯的,這太傷人自尊心了。
林蕭蕭一走出餐廳的門,便被一股子的寒氣包圍了。想加快速度,躲進車子里避一避這該死的寒冷。
“冷吧?”楚峻南笑著問,然后上下打量了下她,笑說道:“你們女孩子家家的可真抗凍,明明都是那么的弱不經風。”
林蕭蕭其實只是瘦而已,她穿的不少。只是因為瘦,才給人一種穿的不多的視覺錯覺。她看到那男人主動的脫下了外套,便猜到了他的想法,忙阻止道:“不用,不用……我的車就在前面,我……”
楚峻南可不理她,徑自脫下自己的大外套,不由分手的披在了她的背上。大手幫她按了下領口,說道:“你千萬要記住,你們女孩子的身體很柔弱的,經不起半點的寒冷折騰。哪怕只是一小段的路程,也要把自己穿的暖暖的。”
說著,他露出了他的招牌式笑臉。轉身,沖她擺了擺手:“不跟你聊了,我晚上還要備課。”
“喂——”林蕭蕭沖著他的背影喊了聲。“你的衣服。”
“哈哈……不要了!”那男人突然大笑。
“喂——”林蕭蕭又喊了聲。什么叫不要了?未免也太任性了吧。
楚峻南已經跑到了路邊,然后轉首,大聲的對她道:“先放在你那邊替我保管著,等我有時間了親自找你去拿回來。”
“呃喂,我……那個……”林蕭蕭還想說些什么的,可是楚峻南轉眼便上了一輛公交車,也只好作罷。
坐進自己的車子里,林蕭蕭把外套取下來,這才發現這其實是件羽絨服,貌似是德國的品牌,非常有品味的一件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