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蕭蕭只覺得臉頰像著了火似的燒起來。她捂著臉,看清打她的人是誰。
靳!北!川!這個曾經視她如命,待若珍寶一樣的男人,因為她吼了另外一個女人,而給了她一記耳光。
她驚愕的愣在了原地。眼底含著倔強的淚水,目不轉睛的注視著他。
那男人聲音幽涼中帶著怒意。“林蕭蕭,請你適可而止。明溪被你害成這樣,你卻反過來說她是裝的,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大寶,你還是別見了吧。”
阮紅玉見林蕭蕭被打了一巴掌,臉上露出幸災樂禍,得意的笑。冷哼一聲,奚落道:“自找的。”然后,俯下身子,安撫蘇明溪的情緒:“明溪,我們走。”
靳北川收回目光,對著陸言道:“把保安叫來,把她帶進傳達室。明溪離開之后,再讓她出來。”
這一耳光,把林蕭蕭打醒了。她隱約的意識到,她和靳北川之間,似乎徹底的完了。不,從那晚上開始,就結束了。
唯一的牽連是,大寶在他手里。她的一切主張,都得經過這個男人的同意。
他同意的,她才可以去落實。他若不點頭,她就沒的選擇。
傳達室里,陸言一言不發的將紙巾低調她面前。那女人一把接過來,胡亂的在臉上抹了一把。這應該是個不經常哭的女人,連柔弱無助的樣子都表現得如此的不貼切。
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有些事,他不用去問,也是知道了一點。
總裁的脾氣他了解,專制,霸道,不容一絲一毫的背叛。倆個人在訂婚的當晚,女主角憑空多了個兒子,這讓蒙在鼓中的男主角,如何接受的了。更何況,那兒子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跟他生活了這么久。
這可真是個天大的烏龍!
蘇明溪一直待在靳氏公司,直到天黑才在阮紅玉等人的幫助下,回到了醫院。而林蕭蕭,則在傳達室足足待了一個下午。直到晚上下班的時候,才被陸言通知可以走了。
她沒有回家,而是挨個在屬靳北川名下的房產找去。直到今天,她才知道,靳北川的財產大到令人咋舌。她幾乎跑遍了整個G市的市區,終是沒有找到靳北川當晚所住的地方。就別提某郊區的別墅房了。
夜已深了,她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家里。李姐擔心她的安危,合著衣服躺在沙發上等回來。
開門聲驚醒了李姐,她迅速的起身跑到玄關,問:“蕭蕭,你怎么才回來?找著大寶了嗎?”
林蕭蕭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卻哭泣起來。她已經整整四天沒有看到大寶了,不知道小家伙肯不肯吃飯,肯不肯睡覺。
李姐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一天沒有吃飯的林蕭蕭沒有半點的胃口。這小產的身子,如何受得了這樣的折磨。很快,林蕭蕭支撐不住,昏倒過去。
大雪說來就來,林蕭蕭在床上休息足足了半個月,在李姐精心的照料下身體才逐漸好轉。這半個多月里,她沒有和靳北川聯系,而靳北川更是沒有半點的消息。
她想去找人打一場官司,可是靳家在G市家大業大,權勢滔天,她如何贏得了?她連一成的把握都沒有。萬一,觸怒了那個男人,他把大寶帶出國,那他們母子豈不是要徹底失聯?
在這半個多月的時間里,陸言偶爾的有打來電話詢問,告訴她,身體好了就要去靳氏上班,她的職位依舊保留著。
林蕭蕭不禁想笑。兒子被他強行帶走了,她留著這工作還有何用?至于為什么蘇家的人沒來問罪,多半是因為靳北川把事給壓下來了吧。
她來到靳氏,直接敲開總裁辦公室的門。這么久未見,那男人依舊風姿卓越,氣宇軒昂。一身矜貴之氣,冷漠的不像是人間一類。
見她進來,男人的臉色如常,沒有一絲的波瀾。
林蕭蕭站在他的辦公桌前,將一張辭職報告遞交過去。
“總裁,這是我的辭職書。”林蕭蕭目視著自己擺放在辦公桌上的報告,面無表情。
那男人久久不語,時間久到她以為他并沒有聽到她的話。兀自的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卻發現,他的目光如炬,狂狷不羈的正盯著自己。
“你想見大寶嗎?”靳北川的口吻風平浪靜,語氣輕松而平常。
“你會讓我見嗎。”她反問。
靳北川冷哼一聲,脊梁骨一挺,抬起頭來,審視著她的臉。爾傾,淡淡開口:“那得看你的表現了。”
一句話,夾雜著各種成分。似有交易,亦有商量。但,給人感覺更多的卻像是談判。
林蕭蕭不傻,豈會聽不出他這弦外之音。她暗暗的咽了下唾沫,胸口吸了滿滿的氧氣,問道:“我該怎么表現。”
那男人似乎來了些許的興趣,雙手交錯放在自己的跟前,背往后傾靠著椅背。那口吻并不像是在與人說話,卻更像是生意場上的周旋,掂量著自己的好處,又不讓對方察覺的奸詐。
“你覺得你該怎么表現。”
這句話,意義何其多?不想讓人多想都難。
林蕭蕭緘默。她知道,靳北川這是在羞辱她。把她當成是那種女人,只要開個價格,說個條件,便可召之即來,揮之則去。
其實他大可以直接說出自己的要求來,要她照做便是。可是他偏偏不說,把選擇權放在她這里,目的就是要達到她委曲求全,低聲下氣哀求他的目的。
做夢!這是以前林蕭蕭的性格。她一定會狠狠的瞪他一眼,大罵他幾聲。如果可以,甚至甩他一巴掌都是有的。
但是現在不行!她的軟肋被他緊緊的捏在手心,她蹦達不了他的五指山。
她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迎合他,諂媚的迎合他。他沒有說出口的話,由她來說。他沒有做出來的事情,由她來做出來。
“好!我答應你。只要你能讓我和大寶見面,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林蕭蕭一字一頓的說著。
說完這句話后,只覺得自己的臉頰熱的像被燙過一般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