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深沉的眸子淡淡的掃了下他們,陸言面帶笑容,微微欠腰,對靳北川恭敬的道:“總裁。”
靳北川不予理會。步伐徑自走到包間門口,頓了頓,道:“請進來。”
這句話,仿佛是對龍之御說的,可又似乎是在對陸言說,讓陸言把人請進來,而不是他自己邀請。
話音剛落,陸言便轉(zhuǎn)首,帶著純凈無害的笑,“龍伯伯,請進。”
龍之御臉色頓時鐵青,帶著陰梟的目光,瞪向他。他也并不膽怯,把頭低了點,輕聲道:“龍伯伯,我們總裁心眼小,你要是拂了他的面子,到時候他高興起來,就把你販賣毒品的事告訴警方這恐怕……”
他頓了一下,緊接著又用一種意味深長的口吻道:“當然,我知道,依龍家的勢力想要擺平此事,易如反掌。可是,這名聲傳出去,終歸不好啊。”
龍之御心跳頓時加速起來,北川那廝能跟他父親斷絕關(guān)系,還有什么下作事是他干不出來的?
本欲離開的人,又重新折回到包間。
陸言喚來服務(wù)員,讓她撤了臺面上的殘局,問靳北川:“總裁,您需要點些什么。”
靳北川脫下外套隨后搭在了衣架子上,徑自走到桌子正南方的位置上,坐了下來。淡淡道:“看到這些垃圾,真是沒一點胃口。”
龍之御眉心猛的就是一跳,這就是在說他剛才吃的都是垃圾?
陸言點頭,吩咐收拾的服務(wù)員道:“把茶具擺上來。”
靳北川對陸言道:“坐下來。”
“是。”陸言點了個頭,然后坐了下來。爾傾,他似乎剛發(fā)現(xiàn)龍之御還站著似的,忙道:“誒,龍伯伯,您也坐啊。”
龍之御心口直蹦,這小子是在給他下馬威,都不主動招呼他坐下來的。
見他還沒動,陸言笑了,說:“龍伯伯,別這么拘謹,我們總裁還是很平易近人的,就像在自己家一樣不用這么客套。要不……我?guī)湍醾椅子?”
這后面一句,絕對不是詢問句。
一邊的服務(wù)員聽了,忙去搬了張椅子,送到龍之御身后,道:“您請坐。”
龍之御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了!
靳北川就是要給他個下馬威,捏著他的軟肋,肆意妄為。他之所以這么做,目的就是要告訴龍之御,不管你龍家有多大的家業(yè),還是有滔天的權(quán)利,到了G市最以南,就是靳氏的地盤,任誰都不會放在眼里。
靳北川不會主動請他落座,包括自己的下屬都不會給他搬椅子。只有服務(wù)員才可以為他服務(wù)。而酒店門口的那一栽贓戲碼,靳北川要他明白,在這G市以南,是他靳北川說了算,這個地方,縱使講究法律,也不是他龍之御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想來,全憑他自己的意愿。
想走,就要看靳北川樂不樂意了!
龍之御在商界縱橫大半輩子,這點道理他不可能看不透徹。可他畢竟是長輩,且還和他父親是舊相識,骨子里就有一種居高臨下,藐視不屑的態(tài)度。
即便是被后輩扶了面子,他也不會在臉上表現(xiàn)出來,顯得他很沒有氣度。龍之御緩緩的拉來椅子,慢慢的坐下。輕一張口,道:“北川,你可真是忙的狠。口口聲聲說請我吃早茶,怎么等我吃完了,你才出現(xiàn)?看來,你的誠意也只是說了玩的吧?”
這里的誠意,并非是指靳北川一個人的誠意了,而是把整個靳家都包括在內(nèi)了。
靳北川莞爾,雙手的手肘壓在了桌子上,“龍伯伯,您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我請您喝的是早茶,又不是早餐,兩者怎能混淆?”說著,只見他大手一揮,對服務(wù)員道:“茶具擺上來。”
“是。”
不一會兒,一套整齊的茶具便鋪擺好。包括有煮茶具的小火爐,此時紅泥小火爐里的火正旺,煮茶的瓷器里面的水正沸騰著。
靳北川不緊不慢的伸出修長的大手,用器具捏住那些茶壺,茶碗等器皿,一個個的放進煮沸的水里,來回的清洗,煮燙著。
“龍伯,一般在以北用茶吧?”靳北川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
龍伯伯點頭:“有這個習慣。”
“嗯。”靳北川點頭,道:“別說你們老年人了,需要喝茶洗肺洗腦,就是我們年輕人,也喜歡喝點清茶清清腸胃。”
這句話里,話中有話,有針有槍,夾棍帶棒,龍之御只覺得當頭一棒打下來。
喝茶能洗腦嗎?顯然是不能的。他這是在暗指龍之御老糊涂了,需要用清水沖洗一番才清醒。
“北川,茶是進嘴的東西,難道還能灌進腦子里不成?”龍之御微微瞇起雙眼,顯然他的耐心已經(jīng)漸漸的被磨滅了。
盡管他知道,靳北川這是在跟他打一場心理戰(zhàn)!
可是論是誰,都受不了靳北川這明著暗里的挑逗和諷刺。
靳北川點了點頭,手中的動作依舊沒有停,將那些茶具反復的沖燙著,聲線緩慢,悠悠的道:“龍伯伯,您說的非常對。我和您兒子龍之邪交好,這泡茶的妙語還是他教我的呢。”
龍之御虎口一緊,這小子居然把他兒子也拿出來說。
靳北川也不去看他,繼續(xù)道:“其實這泡茶的功夫啊,還是他教我的。其實龍之邪是個很精致的人,表面上看五大三粗,什么都不在乎的,可我卻佩服他泡茶的耐心。不像我,粗狂,豪放,不拘小節(jié),怎么看也不像是個喝茶的主。泡這種小盞功夫茶,更是沒這耐性。
龍之邪的生活精致,也細致。這茶具得用剛沸的水洗了又洗,怕不干凈,畢竟是進嘴的東西。這點其實很合我的心意,可是只是在剛煮沸的水里轉(zhuǎn)一下就能清洗干凈了嗎?
我覺得不能!他精致,細致,可我卻是個極致的人!
既然怕不干凈,那就得洗得徹底,我加了個煮水的小碗盆,放在里面煮,煮到我認為干凈為止,一點殘留細菌都不可以留,永!決!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