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一千,你太抬舉他了,免費送給我,我還嫌放在家里膈應得慌。”那位帶著眼鏡的鑒定專家嘲諷道。
放一個蛀蟲的字畫在家里,那估計能搞得整個家里風水都不好了。
“好了,那幅畫有什么好看的,過來聽魏老講課了。”另一名鑒定專家,擺了擺手說道。
“我說你們怎么剩下這五件古玩呢,敢情去鑒定墻上的字畫了。”這時,魏老開玩笑的調侃道。
“嘿,哪能啊,魏老,那個蛀蟲的字畫,還用得著鑒定嗎,一眼就看出水平了,我們先鑒定哪一個啊。”禿頂中年人快步走了過來,嘿嘿笑著說道。
魏老看了看身旁的五件古玩,笑著指了指一件卷軸,“我們就先鑒定這件唐伯虎的畫吧,展開來。”
“好咧,這幅畫好,我一直認為是贗品,這個老劉卻認為是真跡。”禿頂中年人連忙將唐伯虎的畫拿了過來,和另外一名鑒定專家在長條桌上慢慢展開。
“呵呵,你認為是贗品,那怎么不在鑒定結論書上簽字呢。”戴眼鏡的中年人,很是犀利的反擊道。
魏老無奈的搖了搖頭,看著這二人說道:“光說嘴炮可不行啊,來,把畫展開,你們各自說說自己的觀點。”
“嘿,老劉,快點把畫展開,我們就讓魏老來看看誰說的對。”禿頂中年人頓時興奮了起來,連忙催促著戴眼鏡的鑒定專家,一起把畫在桌上完全展開。
這是一幅唐伯虎的山水畫,打開之后,便讓人感受到了一種來自于宋代院體畫派的古樸之感,這幅畫所用的不是宣紙,而是絹本。
畫作上,山峰林立,山石之上生長著草木,兩座山峰之間,還有一條小河流淌,在河水之上,還有兩座造型不同的橋。
除此之外,在半山腰更是有廟宇出現,遠處河水之上,也有幾葉扁舟,在這幅畫中,可以看出有多種事物一同出現,描述了紅樹秋山的美景。
蘇墨走近一看,也不禁為這幅畫的精致,感到驚異,宋代繪畫注重真實的描寫,特別是人與人之間的神情動態,還有山水花鳥的動人美景和意趣,在他看來,這幅唐伯虎的畫,都將這些特點展現了出來。
如果不仔細觀看,一時間,他都無法發現,這幅畫上,究竟有多少個人物存在。
“魏老,我先說說自己的觀點吧。“等到畫作展開之后,那個禿頭中年人很是迅速的開口說道。
“好,你先說。”魏老點了點頭說道。
“我認為這幅畫是贗品,具體有以下幾點見解,這幅畫的畫風太過于稚嫩,雖然有唐伯虎的宋代院體風格,但是所畫的卻沒有唐伯虎那般的灑脫俊秀,魏老,你看這里……”
禿頂中年人一邊說著,一邊帶著魏老觀看了他在畫中找出的疑點,說完了風格特點,隨后又說道:“另外,唐伯虎作為明代的四大才子,幾乎在華夏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的畫作大多都被各大博物館收藏,流傳出去的極少。”
“而這幅畫,除了唐伯虎自己的鈐印,題識,再沒有其他人的鑒賞印章,這根本不符合常理……。”
禿頂中年人將自己對這幅畫的質疑,完全講了出來,魏老聽完之后,輕輕一笑,“好,我知道了,小劉,該你說說了。”
那名戴眼鏡的中年專家,緩步走了上來,“魏老,這幅畫在我看來,是真跡,老許不過是雞蛋里面挑骨頭,說的那些證據,根本沒有一個能說服別人。”
“畫風過于稚嫩,唐伯虎在畫作中極少留下年份,而且其畫風變化也是非常沒有規律,可以說很難推測他的作畫時間,更無法按照時間來劃分他的畫風變化過程。”
“從這幅畫的題識來看,作于吳郡,應該是唐伯虎三十歲時游歷之時所作,那個時候,他正在轉化期,學習南宋院體,博取諸家之長,畫風自然會有些不穩定……”
戴眼鏡的鑒定專家,也將自己對于此畫的見解,完全的講了出來。
聽完之后,魏老笑著點了點頭,看向了最后一名鑒定專家,“小王,你的意見呢。”
“他們都說完了,我也沒的說了,不過我贊同這幅畫是真跡。”另外一名鑒定專家笑著說道。
這時,魏老的目光看向了桌子旁,正在仔細看畫的蘇墨,不禁開口問道:“小墨,你對這幅畫有什么看法。”
“是啊,蘇師弟,說說你的看法,不要害羞,大家都是自己人。”那名禿頂中年人,笑著鼓勵道。
“謝謝許叔,那我就不客氣了,我認為這幅畫也是真跡,畫作上的特點,幾位前輩都已經說了,我就說說書法吧。”
蘇墨看著這幅畫最上方的題詩,笑著說道:“從這幅畫的題詩來看,書法在二王與趙體之間,有一種清新疏朗之感,而且字勢張開的極為適宜,每一筆都交代的十分清楚,圓潤豐實,落落大方,隨心所欲,看起來非常的舒服。”
“一個人的畫如果仿的如此之像,倒也算了,可是恐怕不能連書法,也模仿的如此出神,所以,我認為是真跡。”
在這幅畫展開的時候,他就已經使用了一張鑒定符,將這幅畫的信息,完全鑒定了出來,結果自然是真跡。
上面詳細的說明了這幅畫的一些藝術特點,所以,他才能這般自如的將這幅畫的書法特點講出來。
“哈哈,蘇小兄弟果然不愧是淘到了八大山人畫中畫的奇才,將這幅畫上的書法特點,講的清清楚楚。”
“老劉,連這位蘇小兄弟,都認為是真跡,而且還從書法上推斷,你還有什么話說。”那名戴眼鏡的中年專家,不禁開懷大笑道。
怪不得蘇墨能被魏老看中,果然有著真材實料,而不是完全的憑借運氣。
“嘿嘿,魏老還沒發話,你著什么急。”禿頂中年專家笑著說道,只有魏老的結論,才能夠推翻他們所有的看法。
如果那個戴眼鏡的老劉,能夠完全認定這幅畫是真跡,早就在鑒定結論書上簽字了,不會和他一直爭論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