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霆一邊說著,一邊抬手將章程的手機遞了過去,同時對章程使了一個眼色。
章程立刻會意,將自己帶來的保鏢帶走,快速撤出了老宅門口。
門口空地上,只剩下了靳城的幾個保鏢,依然警惕地站在靳城身邊。
“靳總既然專程找我要好好談談,那就現在吧。我已經安排好了地方,同靳總商討沈若微的事情。”駱霆面無表情的將這件事一筆帶過,說話的時候,還薄涼的看了一眼押送車的方向,但又很快收回了目光。
“好,”靳城也沒有追著這件事不松口的意思,見自己目的達成,便輕輕點了點頭,心平氣和的說道,“既然是誤會一場,那便算了,接下來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聊聊。”
兩個人暫時性達成了口頭目標。
*
一個小時以后,熱河市市中心的五星級酒店總統(tǒng)套房內。
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向房間中,將整個房間,都照射出金色的光芒,深藍色的羊絨地毯上,似乎也鋪著厚厚一層金光一般。
靳城姿態(tài)慵懶的坐在落地窗旁邊的軟椅上,在透明的圓桌上,擺放著兩杯散著熱氣的咖啡,房間中的氛圍,似乎一片祥和。
靳城不緊不慢地從一旁拿出來一個文件袋,拿起來放在桌子上,慢慢的推向了坐在他對面的駱霆面前,臉上保持著儒雅的笑容,輕笑著道,“駱總想要的證據,都在其中,只要駱總打開了,便能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
駱霆端坐在椅子上,兩手相握放在桌子上,冷凝了一眼被靳城推過來的文件袋,慢慢伸出手拿起來掃了一眼,然后再一次的放在桌子上,壓在手下,并沒有要立即打開的意思,而是抬眸直直的看向靳城,開口詢問了一句,“想必靳總都已經知道了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靳總確定,要讓一個精神病人,當貴公司的股東嗎?靳總也真的是心大,不害怕出什么問題。”
他深知,靳城能來,自然是已經知道了沈若微的處境。
至于靳城是怎么知道的,駱霆輕輕轉動了一下手中白色的咖啡杯,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聽著駱霆的提醒,靳城也依舊是笑的斯文,可說出來的話,卻十分犀利,“是不是精神病無所謂,更何況,相信比起來我,駱總應該更加明白,沈若微到底是不是精神病。有時候啊,精神病也不是駱總一個人說了算的,我們可以到夏海市,再給她做一個全面的精神檢測,就知道她到底是不是精神病了。”
駱霆神色一冷,“靳總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駱總應該很明白。”
駱霆不再言語,神色冷漠的看向了靳城。
靳城卻不看他,繼續(xù)道,“駱總,畢竟沈若微和您也有這么多年的感情在了,俗話說得好,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不是嗎?”
“靳總什么時候,竟然成了情感專家?”駱霆面無表情的看著靳城,低沉著聲音詢問道。
靳城無所謂的攤了攤手,態(tài)度隨意地說,“我只不過是好心勸慰,駱總聽不聽到心里,都任憑駱總自己。我來,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帶走沈若微,至于駱總的感情生活,我是一點也不感興趣。”
他特意加重了‘不感興趣’這四個字。
駱霆抬眸冷凝著靳城,那雙黑色的雙眸中,不帶絲毫溫度,就像住著萬年不化的冰山一樣。
桌對面的靳城卻跟他成了鮮明對比,狹長的鳳眸里是一片溫潤的笑意,抬起手輕輕推動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鏡框,嘴角還掛著儒雅和善的微笑。
“靳總執(zhí)意要帶著沈若微離開?”駱霆身上穿著手工精致的黑色西裝,下身配著黑色的西裝褲,一身黑色的西裝顯得禁欲又冷漠,筆直的坐在靳城的對面,沉聲詢問道。
“我覺得我的目的已經很明確了。”靳城坐在軟椅上,仍舊一臉微笑,這一次的目標不言而喻。
他也是鐵定了心,一定要帶著沈若微從這里離開。
駱霆冷下臉,不再說話。
坐在他對面的靳城,慢慢坐直了身子,一只手撫摸著有溫度的杯壁,另外一只手,則是輕輕點了點被駱霆壓在手底下的黃色文件袋,“我勸駱總還是仔細觀看的好,到時候若是出了什么事情,駱總再來找我,那我可是不認了。”
駱霆低頭瞥了一眼文件袋,依舊沒有說話。
走到這一步,靳城既然敢這么說,那就代表著,手下的文件袋中,一定是已經準備好的東西。
“不過我還是勸駱總,做事情不要做的太絕了,沈若微是怎樣的人,想必比起來我,駱總這位枕邊人,應該更清楚不過的了。”靳城依舊是保持著儒雅的笑容,金絲邊框眼鏡在陽光下,折射出別樣的光芒。
駱霆聽聞,嗤笑一聲,毫不掩飾對沈若微的厭惡,“做事情太絕了?我不認為,不過靳總有一句話還真的是說對了,我還真的是比靳總要了解她,沈若微這個女人,堪比臭水溝里面的老鼠,靳總如此幫她,恐怕以后可是要后悔,她的眼里,也只有權貴和錢。”
“權貴和錢?”靳城咦了一聲,接著做出疑惑的模樣,詢問道,“若是為了權貴和錢,那沈若微不應該把你們的關系鬧得人盡皆知,而不是像是現在這樣,三年來,大家都以為駱總還是單身,未婚狀態(tài),若是為了錢也不應該,畢竟她可是連區(qū)區(qū)三千萬都拿不出手,別說三千萬了,恐怕是三百萬都拿不出手吧。”
靳城說完,駱霆便沉默下來,依舊是面無表情,沒有對他的話做出過多的反應。
靳城觀察著駱霆臉上的神情,手指輕抬,輕輕轉動了一下手中的咖啡杯,話鋒一轉,話語中的笑意已經褪去了三分,“這件事我們暫且不提,這都是你們的家事,我這個外人也實在是不方便參與,我這一次過來的主要目的,就是將我的股東帶走,沈若微是我們公司的股東,所以我這一次必須要帶著她離開,若是駱家不肯的話……”
說到這里,他拉長了語調,話語里的味道盡是威脅。
駱霆微微昂起下巴,“不肯,靳總想怎么樣?”
“這一次我正好帶了財經和娛樂八卦里的知名記者過來,就在熱河市的另外一件酒店下榻,都整裝待發(fā)的準備大干一場呢。”靳城的臉上仍然掛著斯文的笑容,威脅的話語說的風輕云淡,“如果駱家非要扣留我們易天集團的股東,那我會在熱河召開記者招待會,到時候,會提起來駱總您對外隱婚的事實,對您的非法拘禁我司股東的所作所為提出訴訟。我覺得,到那個時候,要回來我的人,應該不是什么過分的事情吧?”
我的人?
這三個字讓駱霆心中有些不舒服,眉頭一皺,將不適徹底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