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秦楓很快又退了回來。
門外暗中還藏著數十個人,端著槍對準了秦楓跟云狐,他相信兩個人再怎么厲害,也不可能赤手空拳對戰數十人,而且屁股后面還有數十人。此時煙霧已經散盡,一股一股的熱浪從里面涌過來,中年男人像雕像一樣站在小房間的門口,愣愣地看著里面。
秦楓覺得要完蛋,看這人的表情,雖然不太明顯,但是肩膀明明在微微的顫抖,分明是被氣得了。秦楓站著,緊緊握住云狐的手,云狐看了他一眼,抿著嘴唇沒有說話。過了很久,其實按照現實時間大概也就是五分鐘那么多,但是數十號人都站著不說話,這顯然讓時間變得非常難熬。那人轉過身子,臉色鐵青,問道:“這是你燒的?”語氣中聽不出來任何的感情,但秦楓相信,這人確實生氣了。
“不錯!睂Ψ皆绞巧鷼猓貤髟绞且@得得意,他洋洋自得地說道:“一把火,兩桶汽油,就成這個樣子了,看來你很傷心!
“你知道這花了我多少心血嗎!”中年男人低聲怒吼道,抑制不住的怒火沖天而來,秦楓絲毫不在意說道:“哦,正好這東西禍國殃民,我就把他燒掉了。你放心吧,人民會感謝你的!敝心昴腥藲獾米齑桨l抖,低聲說道:“把他們帶走!”
那些人上來押送著秦楓跟云狐,帶著兩人來到一個極大的房間中,房間中空空蕩蕩的,中間有個臺子,那人走上去,秦楓跟云狐站在中間,周圍都是機槍,不知道這需要多大的心臟才能承受這么大的壓力。
“你們要一命償命!”中年人說道,“我花費了那么多的心血,全被你毀掉了!”
“家主,不好了,少爺死了!”
忽然一個人匆匆忙忙跑進來嚷道,啪地反手一巴掌拍在那人的嘴上,那人被拍翻了個跟頭,中年男人吼道:“你說什么?”那人揮揮手,幾個抬進來一個尸體,中年男人看了一眼,暈了過去,身子搖搖晃晃沒有站穩,要不是身邊的人保護,他肯定是會直接倒在地上。
眾人把他抬到沙發上,過了很久,他才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的,從臉上看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幾歲,瞬間變得極其蒼白。他扶著臺子上的欄桿站立,惡狠狠地對秦楓說道:“是不是你殺的!”秦楓早就看到了,抬進來的是伏寧,不過這真的不是秦楓干的,這個鍋他肯定不能背, 于是搖搖頭說道:“這個不是我干的!
那男人轉過身子,一邊輕輕撫摸著伏寧的臉龐,一邊低聲說道:“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誰,也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來這里是干嘛的。你們今天既然來了,那就替我兒子陪葬!”中年人十分兇狠地說道,他的仇恨全部都發泄在這兩個人身上。
但這完全不足夠解恨,二十多年的努力經營,一朝就化作了灰燼,這種痛苦,誰能理解。
“這么多年的努力,被你一下子弄成了這個樣子!你很厲害啊秦楓,或者叫你銀狐!”中年男人沒忍住又說了一句。
這下秦楓是真的吃驚了,自從他退役之后,已經接近兩年沒聽到有人叫他銀狐了,更何況,眼前這個不知名的大叔竟然能叫出來他的名字,看起來,某些機構的保密能力也沒有宣傳的那么厲害,這說明,肯定會有其他的人知道他的名字,他還安全嗎?
不過秦楓并沒有就這個問題糾結下去,現在糾結是毫無意義的,關鍵的問題是這人怎么弄死自己。
中年人老淚縱橫,唯一的一個兒子,現在死在這里,白發人送黑發人,這是世界上最為痛苦的事情,沒有之一。他哭了一會兒,站起來,拿起手槍,瞄準秦楓,啪地一槍打了出去,不過秦楓發現自己并沒有受傷,反倒是旁邊的云狐倒了下去,秦楓發現她的肩膀上又被打傷了。
肩膀上的傷原本還沒好,現在又添了新傷,云狐痛的只能齜牙咧嘴,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無比,額頭上的汗珠如珍珠一樣美麗,但秦楓卻看得無比心疼,他彎下身子替云狐捂住傷口,嘴里不住喃喃地說道:“云狐不怕,不怕,一會兒就好了!痹坪雌饋硪呀涹w力不支了,連續多天的高強度戰斗,再加上時刻在提心吊膽,現在終于支撐不住了。
中年人哈哈大笑起來:“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你這么痛快地死去的,我會讓你親眼看著你最心愛的女人緩緩死去。哈哈!鼻貤黩嚾黄鹕恚蠛鸬溃骸坝斜臼聸_我來,對付女人算什么本事?”中年男人抬起手啪地又是一槍,正打中云狐癱在地上的左胳膊,秦楓想去擋子彈來著,但是子彈的速度實在太快了,這不是誰都能夠擋住的,現實不是電視劇。
秦楓驀然出手,將手中的一把手術刀甩了出去。那個中年男人身邊立刻跳出來兩個人,兩個人都是光頭,看起來年紀不大,穿著風衣,十分瀟灑,其中一個拉起風衣的下擺非常快遞轉了一圈,等他停下來的時候,咣當一聲手術刀掉在了地上。中年男人說道:“你們兩個,陪秦楓去玩玩去,別耽誤我的樂子。”兩個人立刻從臺子上跳了下來,一人出腳,一人出拳,從兩面夾擊秦楓。
秦楓不得不仔細應對,一交上手秦楓就暗暗叫苦,這兩個人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用腳的那個以靈活見長,擅長見縫插針,能在極其狹小的縫隙中完成攻擊,而那個用拳的則以力量見長,秦楓跟他對了一拳,他不但沒有被秦楓震飛,反倒是秦楓感到手臂上一陣酸麻。這兩個人同秦楓交手,秦楓一時之間還真占不了什么便宜。
越是在這種時候,越是要平靜下來,不能自亂陣腳,秦楓慢慢平靜了下來,這兩個人始終也奈何不得秦楓,這時,秦楓又聽到了一聲響,啪地一聲,云狐呻吟了一聲,小得跟蚊子哼哼一樣,若不是秦楓關心著她,還真的不能發現剛才是她在呻吟。秦楓的眼睛紅了,看著云狐皺著的眉頭,心如刀絞,痛的吸不上來氣。
趁著秦楓分心,那兩個人輕易攻破了秦楓的防守,秦楓胸口被踢中了一腳,肋骨下挨了一拳,趁著這個機會,秦楓后退了兩步,重新站好,活動了一下手腳,口中說道:“很好,現在才剛剛開始!”臉上始終帶著笑容,看起來不會有什么傷心事的秦楓消失了。
周圍的人都感覺到了這個變化,秦楓還是那個秦楓,可是完全不一樣了,這種不一樣是從內到外散發出來的。好像是屋內的溫度瞬間低了好幾度,秦楓的兩個對手顯然意識到了,他們互相之間對望一眼,眼神中的消息只有他們兩個人懂,壓力太大了,這是怎么回事,之前交手雖然秦楓的功夫不錯,但也只是不錯而已,好像還沒到這種讓人感到膽戰心驚的地步。
現在兩個人就好像是做錯事情的小學生要面對家長一樣,那股恐懼揮之不去,無論兩個人使用什么樣的方法,就是沒辦法說服自己。其實這是動物的本能,普通的狼見到狼王總是不自覺的就感到恐懼,百鳥見到鳳凰自然要朝拜,這與心理素質無關,而是一種本能,自從人類數萬年前出現在地球上,經歷過無數的經驗與教訓總結出來的本能。
云狐躺在地上,身上中了三槍疼痛難忍,但是見到秦楓身上的變化,她還是暫時忘記了疼痛,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得救了。這樣的秦楓如果還是不能把她救走,那他不知道到底什么樣的秦楓能夠救走她了。她把頭放下去,身上放松了,感到一陣幸福。
中年男人雖然功夫不行,但是久經沙場,對氣質之類的變化非常敏感,秦楓前后氣質的突變,讓他不由自主地心中打了個突突,開始變得心神不寧,不由下了命令:“殺了他!”這樣的人物實在太過危險。
兩人又一次上前跟秦楓動手,然而這一次他們十分后悔,秦楓不但氣質上變得冷酷起來,就連招數也變得極其殘忍,轉撿人的薄弱處下手挖眼睛,掏陰,什么招數狠毒使什么,兩人剛上來沒多久就已經招架不住,連連敗退,中年人又一次抬起手槍,對準了云狐。然而這一次他感到了手腕上一陣劇烈的疼痛,槍不由自主地掉在地上。
他額頭上滲出了冷汗,手已經完全不聽使喚,鮮血像是免費的自來水一樣,從傷口處往外涌,身邊的人立刻趕過來為他包扎,傷藥剛倒上去就被血流給沖散,最后還是用橡膠帶扎住手腕,這才得以將傷口給止住血,他的表面很平靜,但是心中的痛苦已經無法用言語來訴說,如果身邊有一把刀,他會毫不猶豫把自己的胳膊給砍掉。
秦楓剛才分心去攻擊中年人,讓那兩個人得到了機會,占了上風,但是秦楓絲毫不懼,他似乎又回到了曾經的那個戰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沒有第三個選項,除了拿性命去拼搏,什么也做不了,只有拿性命去拼搏,才能獲得生存的機會,地獄一般經歷,讓他能夠迅速沉穩下來,從不利的局面中找到一個良好的機會。
很快秦楓又占據了上風,僅僅是一眨眼的功夫,那兩個人一個被秦楓折斷了手臂,一個被秦楓打斷了肋骨,秦楓并沒有停下來,抬起腳使勁往下落去,將他腳底下躺著的那個人的胸口踩了個稀碎,另外一個人被秦楓直接用掌刀,切斷了喉嚨,只來得及發出幾聲低聲的咕嚕聲,便一命嗚呼,化作冤魂遠去。
秦楓站在原地,如同一尊殺神,周圍拿著槍的士兵眼神中不由散發出絕望而又恐怖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