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兩人你儂我儂時,何坤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見到病房中的情景,也顧不上許多,拉著秦楓就往外走,一邊說道:“快走,出大事了。”
秦楓莫名其妙,被拉著不好反抗,仍不忘回頭對白琴喊道:“我去去就來,好好養病!”后半句話說出來的時候人已經在門外。
何坤沒有帶秦楓去別的地方,而是把他塞進車里,一邊匆忙坐上駕駛的位置,一邊語速極快地說道:“出大事了。上車我再跟你說。”
瞧著何坤這沒頭沒腦地著急,秦楓也意識到這是件大事,因此也沒多說什么,靜靜等待何坤開口。
原來,前兩天秦楓把楊修武打成重傷,現在楊修武已經被送回帝都,楊家不知道從哪方面使了力,上面發下通知,要求將秦楓轉移到帝都第一監獄去。
帝都第一監獄說起來外人并不知道,但作為內部的何坤,卻知道這個監獄的來歷。
帝都第一監獄,就是前朝時期關押重要犯人的地方,一般都是犯了重大罪過才會被送進去。雖然號稱是監獄,其實是說是地獄還差不多。因為進去的人從沒能活著出來。離開帝都第一監獄十公里左右的地方叫做亂墳崗,埋葬的都是慘死罪犯。隨著現代科技的發展,自然不需要亂葬,一般都是火化,骨灰找個地方埋下去了事。所以亂墳崗中現在樹木十分繁茂,大白天過去都覺得十分滲人,晚上更是沒人敢過去。
“你去了之后一定要萬萬小心,那里邊的事情十分混亂。一定要堅持住,我這邊也會跟沈老爺子想想辦法。”何坤滿臉盡是擔憂的神色,他這么說并非是危言聳聽,帝都第一監獄對于他來說就是個傳說,至少,他從來沒有將人送進那個地方過。
據說里面對犯人用刑是家常便飯的事情,供詞、證據在里面一點都不重要。一般人在里面堅持不住一個月基本上就廢了,化作空氣中的一團飛煙。
秦楓對此一無所知,被何坤普及之后才了解其中大概狀況,但何坤也是從別處聽說,自己連這個監獄是否存在都不知道,這其中值得相信的信息究竟有多少,還是未知數。
兩人匆匆忙忙進了警局之后,秦楓就被送往審訊室中,有人隔著窗子觀察了秦楓一番,秦楓雖然看不到,但卻能感覺到這個人的存在。
之后便是枯坐等待。秦楓并不著急,但他總覺得這個事情十分可疑,首先是第一監獄這個東西,為何他作為國家機密機關的人員,從來沒聽過,這很值得商榷。國家機密很多,有很多機密機關,原本存在什么樣的機密機構都不足為奇,奇就奇在這個機關為什么偏偏不早不晚這個時候要把自己帶走。
也或者,這并不是楊修武的陰謀,可能是別的什么勢力借著楊修武這個機會整治自己?難道是監察組那一幫子老頭?也或者是風口堂?總之這是件非常蹊蹺的事情。
想了半晌也沒得出什么結果,秦楓也不再多耽誤時間,多做些準備才是正經事。
準備做完后秦楓便有些發困,昏昏沉沉睡了過去。也不知睡了多久,被一陣香氣熏醒。秦楓由于常年執行任務對于香味十分敏感,不過對這種香味并不讓秦楓過敏,這是自然的香味,處子獨有的體香,并且混合了沐浴露的淡淡味道,聞起來是甜的。
秦楓咂巴咂巴嘴唇,這種香味,他只能想到一個人:蘇雅文。睜開眼一看,果然是蘇雅文。
蘇雅文眉頭緊皺,一臉憂郁,看到秦楓醒了,急急忙忙說道:“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睡覺?”
秦楓哈哈一笑:“這種時候不睡覺我又能干嘛?總不能就這么跑了吧?那后果不是更加嚴重?”
蘇雅文也無法可想:“這一去,只怕兇多吉少。我……我……”
蘇雅文連續兩次想要張嘴,卻沒辦法說下去,秦楓安慰道:“沒事,你放心吧,說不定過幾天我就回來了。”說完看向蘇雅文,調笑她道:“你這么緊張干嗎?難道看上我了?”
不想這句話如捅了馬蜂窩,蘇雅文趴在桌子上嚶嚶哭了起來,秦楓頓時慌了,手忙腳亂卻不知該如何勸解,連忙說道:“別哭,別哭啊,你沒看上我 ,被瞎想,我只是開個玩笑。別哭別哭,什么事都不會有。”
蘇雅文趴著哭了一會兒,又抬起頭,隔著桌子抱著秦楓的脖子,死命往她懷中拉去,秦楓拗不過她,只能往前伸著脖子,蘇雅文卻將嘴唇狠狠印上秦楓的雙唇,那股噴薄而出的香味讓秦楓意亂情迷,少女不是那么熟練的接吻技巧,透著一股子誘惑,秦楓差點不能自持。
正沉醉間,忽然感覺蘇雅文的嘴里有東西,一直往他嘴里送。秦楓只好用舌頭接了下來,入口帶著一絲涼意,好像是一個刀片,秦楓嚇了一跳,蘇雅文的膽子也太大了,竟然敢含著刀片接吻,也不怕被割傷了。刀片上帶著蘇雅文的溫熱,秦楓用舌頭將它包好,放在舌根下面,卻待離開,不想蘇雅文仍舊不放手。
直到兩個人幾乎呼吸不能,蘇雅文才松開了秦楓,恍恍惚惚地坐在凳子上,幽幽說道:“我能做的只有這么多了。”
秦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只能點點頭,說道:“你的努力沒有白費,我一定會回來。”
蘇雅文又哭了起來:“我知道這么做不對,也知道白琴知道了肯定會難受,但是……但是……我控制不了自己……你不要……把我看得輕賤……你是我第一個吻的男人……只愿能留個美好的印象。”
秦楓拍拍她的頭,說道:“傻丫頭,哭什么。”
然而蘇雅文卻知道兩人之間不可能有什么結果,不說秦楓這一去能不能回來,即便回來他也是屬于白琴的,并不屬于自己。從前自己多么恨那些小三,沒想到現在自己成了小三,卻沒有小三的勇氣,奪到真愛,忍不住傷心地又哭了起來。
哭了一會兒,蘇雅文又十分瘋狂地親吻著秦楓,如果不是這里有攝像頭,秦楓估計狂野的蘇雅文可能當場就把自己辦了。
最后蘇雅文是被哭著架走的,秦楓心中黯然神傷,自問何德何能,讓這樣的女孩子為自己傷心流淚,當真可恨。
蘇雅文走后沒多久,過來兩個穿著便衣的人,對秦楓說道:“走吧。”
也沒再給秦楓留什么時間,兩人帶著秦楓上了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安排秦楓坐在后座上,用手銬、牛皮繩捆著秦楓的雙手,背負在身后。整個公安局中都沒有任何人在出現,直到秦楓走后,何坤才帶著人從大樓中出來,看著車子消失的方向嘆口氣,這才轉頭回去。
這件事何坤并沒有擴大化,獨自一人前去找沈泰沈老爺子。沈老爺子在官場滾打多年,或許聽說過這個地方,并且能夠想到辦法也說不定。
何坤到沈泰沈老爺子家中后,被一個管家帶了進去。
沈老爺子正在院子里的陰涼地方看書,何坤過去之后,覺得院子里有些熱,于是便說道:“沈老,你怎么坐在外面,天兒這么熱。”沈老坐的地方是葡萄架子下面,雖有些陰涼,卻也不太大,相比院子中的大太陽,這點陰涼只能是杯水車薪。
沈老爺子抬頭看到何坤到來,指著旁邊的座位說道:“小何來了啊,來來來,快坐快坐。我研究易經入迷,也不覺得怎么熱。”沈老爺子穿著一身白色的太極服,旁邊的小幾上放著書、茶壺、一把蒲扇,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東西。
何坤找對面的椅子坐下,沈老爺子拈著胡須說道:“最近我研究易經頗有心得,你先別說話,我瞧瞧這個易經準還是不準。”何坤都快急哭了,沈老爺子卻在這邊研究易經。
其實何坤著急的也不是秦楓,而是他自己。秦楓這一去,肯定是犯了天大的事兒,一旦秦楓的事情被人擺平,接下來一定會有一場清洗活動,而他何坤則是當仁不讓的第一個,所以,他必須要想辦法救出秦楓,這不是為了別人,正是為了他自己。他跟秦楓已經是綁在一條線上的螞蚱,不,兩個人已經是一只螞蚱,誰也不能離開誰。
但沈老爺子卻在這玩易經,他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沈老爺子說的什么“大有”、“未濟”、“大壯”什么的,他一句都沒聽進去,只是在腦子中反復琢磨著說辭。沈老爺子愿不愿意出手,何坤也沒把握,但是之前沈老爺子既然能出手擔保秦楓可以自由進出,那么現在何坤有一大半的把握沈老爺子會出手。
要不是這樣何坤也不會來找沈老爺子。
“小何,我說得對不對?”恍惚間何坤聽到沈老爺子這么問自己,連忙回過來神,“啊?對對對。”
沈老爺子微微笑道:“我看你心不在焉的,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小何,你要記住,無論出了什么事情都要冷靜,必須要冷靜,一點都不能緊張。否則很容易出問題,你現在這個樣子局很不對,以后可千萬不要在這么慌慌張張了,出了什么事情,說吧。”
何坤哪里還考慮什么說辭,直接把發生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當然重點介紹了秦楓是如何為了沈幽出頭而重手傷了楊修武。
沈老爺子聽完沉默了一會兒,沒有對這件事發出任何評論:“文件你帶了嗎?”
何坤趕忙從隨身攜帶的黑色公文包里拿出來幾份文件,遞給沈老爺子,一邊說道:“帶著呢,帶著呢,我就是怕您老人家問起,所以這些文件沒讓放在檔案室中,第一監獄我不是太懂,也不知道哪里存在這個機構,但是上級的命令我也不敢不聽啊。你看,文件都寫得很清楚。”
沈老爺子剛掃了幾眼,便放下了:“這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