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此次過來,主要的任務(wù)就是跟著秦楓,不要讓他玩什么花樣。
照眼前的情況來看,秦楓似乎真的是來這里消遣似的,讓小個子有些失落,估計從秦楓身上是查不出什么來了。
早知道會是這樣的情形,小個子說不定就不跟著進來了。讓小個子有些奇怪的是,上頭為什么會對秦楓這么感興趣。他可不是張揚那樣的半瓶水,十分清楚秦楓并不是國保內(nèi)部的人,而且也沒有什么跡象顯示秦楓和軍火案有關(guān)。
在這樣的情況下,盯著秦楓究竟有什么意義,小個子不得而知。然而,命令就是命令,就算他心中不理解,也必須服從。
小個子不知道的是,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另外的幾個人也跟了過來,正在暗中窺視。
秦楓在桂花的帶領(lǐng)下,到了一個店鋪門前。
同時,秦楓也見到了給桂花留下深刻印象的那只翠鳥。雖然秦楓對斗鳥不感興趣,但他的見識卻十分廣博,一眼就看出,這不過是一只普通種的翠鳥,而不是更加珍貴的藍耳翠鳥和斑頭翠鳥。
要知道,藍耳翠鳥和斑頭翠鳥,可都是國家保護動物,就算有他們也不一定敢擺出來。
就算是眼前這只普通翠鳥,嚴格一點都可以列入保護動物的范疇,不過這里可是百花茶苑,很多事情都不會上綱上線。
這家斗鳥鋪的店主,滿臉橫肉、身寬體胖,看上去和這里格格不入。
“老板,能不能把翠鳥取下來給我看看。”桂花先是看向秦楓,見到秦楓點頭之后,才對著店主叫了起來。
“不買不看,看了就必須得買。”店主瞇著眼睛看了桂花一眼,沒好氣地說道。要是秦楓開口,他很可能就不是現(xiàn)在這副嘴臉。
“哦,那算了。”聽到店主這么說,桂花連忙搖頭。但她也沒有離開,而是就這么遠遠地看著。
秦楓肅立一旁,似乎沒有見到店主那似有所指的眼神。不錯,這樣一只普通翠鳥,價格只在三五千之間,就算是在百花茶苑內(nèi),最多也不過在一兩萬左右。就算是秦楓,也能夠買得起。
但是,秦楓并沒有想要這么做。愿意其實也很簡單,因為這只翠鳥落到桂花手里,下場絕對不會太好。
養(yǎng)鳥是一件十分專業(yè)的事情,并不是隨便一個人都能養(yǎng)得起。與其等到出了事情之后,讓桂花傷心難過,倒不如從一開始,就避免這個悲劇的發(fā)生。這么做,對桂花和這只翠鳥來說,都要更好一些。
當然,秦楓也不會去解釋什么,或許等到某一天,桂花自己就能明白這個道理。
但是似乎有人等不及,很快就跳了出來。
“這只鳥,我要了。”說話的,是一個穿著黑色唐裝的年輕人,氣度非凡。在他的身后,還跟著兩個保鏢式的人物,可見年輕人身份不簡單。
秦楓知道,這個年輕人已經(jīng)在后面站了一會,卻拿不準他的來意。現(xiàn)在看來,年輕人的目標,似乎是桂花,又或者是借此向自己發(fā)難。
滿臉橫肉的店主,現(xiàn)在已經(jīng)笑得像是一個彌勒,恭敬的叫了一聲:“大少!”一邊還連不迭地把那懸掛起來的鳥籠取下,送到了年輕人身前。這一度讓秦楓誤以為,這個年輕人是西京三少中的最后一人。
西京三少中其他兩個,風青陽與楊峰,秦楓都已經(jīng)見過。其中風青陽的表現(xiàn)倒也不俗,稱得上是名副其實。不過,楊峰就要差了許多,能夠躋身其列,或許是沾了風口集團的光。
至于西京三少中最后一人,秦楓卻并沒有耳聞,也不知道是什么來歷。
很快,秦楓就否定了這個可能性,因為這個唐裝年輕人身上,有著濃厚的草莽氣息。說白了,這個年輕人應(yīng)該是出自地下勢力,想要和風青陽他們并稱,顯然不夠格。
西京三少之一的楊峰,雖然背后也有一個地下勢力風口堂,但別忘了,楊峰他爹楊肆耀,還是風口集團的董事長。如果只是憑借著風口堂,楊峰也得不到這樣的稱號。
“多少錢?”被叫做“大少”的年輕人,隨意的看了翠鳥兩眼,然后問道。
店主臉上堆著笑,點頭哈腰地說道:“這只翠鳥能夠被多少看中,對我來說已經(jīng)是天大的福氣,又怎么能和大少收錢呢。”話是這么說,但秦楓卻清楚看見,店主眼角在輕微抽動,似乎顯出其內(nèi)心正處于悲痛狀態(tài)。
“行了,你也是小生意該收的還得收,說個數(shù)吧。”大少被店主這么一捧,十分舒爽,也就沒有在這個事情上斤斤計較。況且,他站出來是想要在桂花面前刷存在感,又哪里可能做出惡霸行徑呢。
店主早就煉出了一對火眼金睛,把心一橫,說道:“三千。”嚴格說來,在百花茶苑的斗鳥場中,這樣品相的翠鳥,三千也只是一個底價。說明店主還是膽子太小,也可能是對年輕男子十分忌憚,才不敢往高了叫。
不等唐裝年輕人開口,身后的一個保鏢,就立刻掏錢付賬。
“去,把翠鳥送給這位姑娘。”唐裝青年并沒有接鳥籠,而是吩咐了一聲。見到桂花望過去,青年故作矜持地輕輕點了點頭,臉上還帶著淺淡的笑容。
店主知情識趣,笑著走到了桂花面前,把鳥籠遞了過去,說道:“這是大少的一點心意。”
“我不要。”桂花連連搖頭,然后三兩步就退到了秦楓身后。雖說桂花見到的事情不多,但也明白沒有餡餅會從天上掉下來,那個唐裝青年這么做,明顯有著別的企圖。
拒絕了店主之后,桂花又輕輕拽了拽秦楓衣袖,說道:“我們走吧。”小姑娘似乎真的沒有見到過這樣的局面,心里已經(jīng)滿是憂慮,要不是秦楓在這里,說不定她都已經(jīng)哭了出來。
秦楓頓感頭疼,他來這里是有著自己的目的,要是把事情鬧得太大,恐怕會生出不必要的枝節(jié),甚至影響到他的任務(wù)。
想也知道,這個唐裝青年能夠被人稱為大少,在西城只怕也有著不小的勢力,現(xiàn)在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被桂花拒絕,就算是換了秦楓,也不會善罷甘休。可是,要讓秦楓置之不理,他也做不到。不管怎么說,現(xiàn)在桂花都是秦楓的女伴,秦楓又怎么可能把她丟下不管。
秦楓正在猶豫的時候,那個店主額頭已經(jīng)滲出了汗水,卻連擦都不敢擦,小步走到了唐裝青年面前,訕訕地叫了一聲:“大少!”這個店主雖然長相兇惡了一些,但卻是個本分人,現(xiàn)在桂花不收,他也沒轍了。
“我送出去的東西,從來都不會收回,你自己看著辦。”唐裝青年輕笑一聲,眼中有厲芒閃過,既是針對桂花的不識趣,也是針對秦楓這個眼中釘。他西城大少想要得到的東西,還從來沒有失手過。
店主險些沒有哭出來,又跑到了秦楓面前,對著躲在秦楓背后的桂花說道:“這是大少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了吧。”
“不是我自己買的東西,我是不會要的。”桂花再一次拒絕,就算剛才秦楓要把翠鳥買下來送她,她也不會收,這是原則性的問題。
店主無奈,只得看向秦楓,露出哀求的神色。秦楓頓時對這個店主生出了幾分鄙夷,合著自己扛不住,就想把禍水往別人身上引,這樣的做法實在有夠無恥。
“我們走。”
因此,秦楓直接轉(zhuǎn)過身去,拉著桂花就要離開。至于這個店主的死活,秦楓也完全沒有放在心上。況且這只不過是一件小事,唐裝青年也不至于這么就要了店主的性命,最多只是教訓(xùn)他一頓而已。
“等一等。”唐裝青年忽然叫了一聲。
他身后的一個保鏢,也適時輕跑幾步,擋住了秦楓和桂花的去路,并且做出了即將攻擊的姿態(tài)。只要唐裝青年一聲令下,這個保鏢就要毫不客氣地把秦楓打倒。
秦楓感覺到,桂花攬住自己手臂的雙手忽然緊了一緊。
深吸一口氣,轉(zhuǎn)過身來,秦楓對著唐裝青年說道:“我們似乎不認識,你找錯人了吧。”
“我是西城關(guān)七,大家給面子叫我一聲大少。現(xiàn)在,我們也算是認識了。”關(guān)七哈哈大笑起來,報出了自己的名號,想要看看秦楓被嚇傻的表情。
“西城關(guān)七?沒聽過,不認識。如果沒有什么事的話,我們就先走了。”秦楓的表現(xiàn),卻好像是在關(guān)七臉上扇了一巴掌。在秦楓的語氣中,關(guān)七就好像是一個路人甲乙丙丁一樣。
實際上,這也是關(guān)七自我膨脹得很厲害,不要說是他,就算是新聞中的人物,也不是每一個人都認識的。何況,關(guān)七連上新聞的資格都沒有。如果哪天關(guān)七被抓起來,說不定還真能混到幾個畫面。
說起來,秦楓已經(jīng)是克制再克制,沒有當場出手,已經(jīng)是很給關(guān)七面子。
可惜的是,關(guān)七似乎并不這么看。他看向秦楓的目光,變得凌厲起來,冷笑著說道:“整整三年了,我都沒有見到過,像你這么囂張的人物。”
“我這也算囂張?”秦楓無語,這個西城關(guān)七眼界還真是窄,他不會一直待在西城中,沒有出去走動過吧。
就秦楓遇到過的西京人中,能夠在關(guān)七面前囂張的,真是不要太多。就連被秦楓教訓(xùn)了一頓,然后躲起來不敢見人的楊峰,教訓(xùn)起關(guān)七來,都只是一句話的事情。
“不要說我沒給你機會,你現(xiàn)在跪下叩三個響頭,然后把女人留下,就可以走了。”關(guān)七的臉色陰沉下來,恨恨說道。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太過天真,以為自己真能在西城一手遮天,居然想要羞辱秦楓。
秦楓暗嘆一聲:“我本將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為什么,為什么自己想要過點平凡的日子,就這么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