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去求證就知道,沈辭說的是對的,這一切都是冷潔策劃的。
厭惡憎恨到極致,顧以琛的眼里只剩木然,他知道罪魁禍首從來都不是冷潔,而是他。
既然冷潔這么愛演,這么會演,那就送她去個更好的地方,盡情發(fā)揮她的才能吧。
冷潔剛流產(chǎn)就被一伙黑衣保鏢強制押送到瘋?cè)嗽海抢锩嬗懈魇礁鳂拥摹把輪T”,可以陪她玩。
每天,冷潔都被當做精神病人治療,吃藥、電擊,很快不成人形。
而冷氏企業(yè)很快破產(chǎn),根本沒人能救她。
喬湘覺得自己做了個很長的夢,在夢里再次回顧了這被自己揮霍掉的一生。
在最開始遇到顧以琛的時候,她聲嘶力竭的喊著“不要過去,不要走那條路,不要認識他!”,可夢畢竟是夢,一切都無可阻擋走向了末路。
九年了,愛情慢慢消失,不,在顧以琛背叛她的那一刻開始,愛情就已經(jīng)全然消失了,只是對于喬湘來說,這是個凌遲的過程。
一刀一刀的切割著,血肉模糊還在堅持著,當她只剩下空蕩蕩的骨架,才終于放下堅持,離開。
可喬湘忘了,自己胸膛里的心還在跳動。
顧以琛的再一次轉(zhuǎn)身,就像是在她心上插了一刀,心跳戛然而止。
緩緩睜開眼睛,入目一片白色。
身體竟然感覺不到痛,也沒有無力的感覺,要不是耳邊有沈辭的聲音,喬湘會以為自己已經(jīng)不在人世。
沈辭眼窩深陷胡子拉碴不修邊幅,眼里充滿紅血絲,自從喬湘昏迷,他就沒合過眼。
“對不起,對不起……怪我沒有守著你……怪我,不該帶你去的……”沈辭狠狠地打著自己耳光,一下又一下。
“傻瓜……是我對不起你啊,沈辭,下輩子……”喬湘一把抓住他的手,緊緊抓住,此刻她做這些一點也不費力,就像身體還是健康的時候。
“我不要下輩子!”沈辭哭著搖頭,“你說了要為我長命百歲的!你不要騙我,求求你……”
喬湘微微一笑,她想祝沈辭長命百歲,他這么好的人。
但這話說出來,沈辭會傷心吧。
那就放在心里吧,她是真心希望沈辭能再遇到喜歡的人,早點忘了她。
“我好像看到爸媽來接我了……”喬湘呢喃著,耳邊沈辭的聲音漸漸遠去,沉重的病體突然變得輕飄飄的,她閉上眼,嘴角還帶著笑意。
“滴——”心電儀死板的宣告響了起來。
這種聲音,沈辭不是第一次聽到,但從來沒哪次像這樣,如同一記重錘打過來,讓他撕心裂肺!
顧以琛趕到的時候,只看到已經(jīng)被清理一空的病床,沒見著喬湘最后一面。
高大的男人像是被抽走了靈魂,瞬間低矮下去,跪在地上發(fā)出長長的哀嚎……
沈辭將喬湘的骨灰安葬在了她父母身邊,沒想到顧以琛已經(jīng)瘋了,竟然挖走了喬湘的骨灰。
所有人都找不到顧以琛,他像是人間蒸發(fā)般,不知所蹤。
后來有人說,看到一個有點像顧以琛的男人開著艘游艇出海去了,然后就再也沒見過。
沈辭重新給喬湘在父母的墓邊立了個衣冠冢,每年,他都會帶著喬小寶和沈小貝去看她。
其他時間,沈辭都在落后地區(qū)做慈善工作。
他自認并不是多么有愛心的人,只不過想用工作麻痹自己,離都市遠遠的。
因為不論走到哪座城市,到處都有喬湘的身影。
沈辭也自認不是情圣,他也想忘掉喬湘,但感情的事,根本由不得自己。
就這樣吧,順其自然,忘不掉就忘不掉,只要他記著喬湘,那喬湘在這個世界就還有痕跡。
在喬湘的墓前,沈辭撫著她盛放的笑靨,認真說道:“湘湘,你說的,下輩子。這次不要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