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愿從廖氏出來時,遠遠的就看到了左占。
他站在路邊?康姆ɡ嚺裕r衫西褲,挽起的袖口,松開的領口,露出極好的鎖骨和性感的喉結,飄逸的短發隨風舞動,看著她時,柔然的微微揚唇。
這一瞬,亦如多年前老槐樹下的初見。
一晃歲月蹉跎,他長大了,不再是當年玩世不恭的大男孩兒,成熟的可頂天立地撐起一片天地,為她遮風擋雨。
卻還是如記憶中的模樣,俊顏朗俊,璀璨的桃花眸染滿笑意。
“光看著我干嘛?快過來。”左占說了話,也朝她伸出了手。
許愿邁步走過去,“等我多久了?”
“你進去我就沒走過!弊笳驾p哼,他沒法告訴她,自己多想跟上去,姓廖的多看她兩眼他都受不了,更別提別的了。
許愿看著他這一臉醋意的模樣,一邊上車系著安全帶一邊說,“別亂想,也別亂猜,我和江城沒什么,以前沒有,現在也沒有,以后……”
“以后更不會有!”左占接過話,湊過去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大口,“都是我媳婦兒了,他甭想惦記!
“你啊,別總這么小心眼兒,江城救過我的命,還有廖小姐,不管怎樣,以后別盡量都別再和他對著干了,和氣才能生財,不是嗎!
左占撇撇嘴,“我不和他和氣,照樣也能生財!
許愿緊了下眉。
左占一瞥見,急忙改口,“好了好了,這不開玩笑嘛,大不了我以后不和他一般見識了唄。”
他也想過了,廖江城不管是好是壞,救了許愿一命都是事實,還有廖美美的憑白犧牲,廖家和許家再大的恩怨也只限于上一輩,而這一輩,恩情已經取代了一切,往后許愿要是想幫襯著廖氏,他也不會有意見,但只限于工作。
辦完了這么多事,許愿也松了口氣。
靠在車座上拿手機翻看,本想打發下時間,結果在看到郵箱的那一刻,她臉色全變了。
短短幾秒間,許愿臉上的血色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蒼白跟張紙似的,她驚詫的抬起頭,顫著聲說,“回、回帝都,馬上!”
“怎么了?”
“馬上回去,馬上……”
左占也預感到不好,下意識的往她手機上掃了一眼,頃刻間他也怔住了。
兩人幾乎以最快的速度去了D市,同行而來的,還有季放。
基金會的項目暫時算是塵埃落定,因為臨時更換了大股東,季放雖然不能像左占那樣全身而退,可最起碼保全了投入的資金,至于以后……就看情況再說。
彭老的調查還在進行中,季放派人打聽了一下,幾乎每條都罪證確鑿,不管最終案件審理如何,彭老都在劫難逃,后面十來年只能在監獄中度過了。
廖江城沒有接受許愿的注資,但打入賬戶的錢款他也沒辦法退回來,只能隨著日后項目推進,再做定奪,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許愿也算幫了他一個大忙,這件事也就先這樣了。
許愿來到D市后,第一時間去了警局。
她也終于見到了簡妍。
一晃數月不見,她瘦了,也憔悴了,瘦到只剩下了一把灰風輕輕一吹就消散不見,瘦到了只一個不大的小罐子就能容下。
許愿看著那壇骨灰,踉蹌的眼前猛然一黑。
要不是左占及時抱住她,她直接就摔在了地上。
許愿使了很大的氣力,半天才指揮著不聽使喚的手指抱住了那壇骨灰,痛苦的淚水不過須臾劃過眼眶,“阿妍……”
“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
“阿妍……”
整個走廊都回蕩著她痛哭的悲慟,凄楚的聲音讓所有聽到的人動容,哀絕,也心碎。
簡妍,永永遠遠停留在了二十九歲這一年。
亦如她給許愿的郵件留言。
——我走了,別難過,也別傷心,我只是去了另個世界,先替你探探路,看看是天堂好,還是地獄好,到時候別走散了,好好活著,等你百年時我去接你,放心,我不會嫌你變成老太太了,你也別笑我傻好不好。
許愿,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