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許愿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就好像一件可望不可即的東西,忽然之間拿到了,她沒有驚喜,沒有興奮,有的只是不安,惶恐,甚至惴惴難安。
因為這是在她經(jīng)歷了無數(shù)的風(fēng)雨,用鮮血和淚水甚至搭上大半條命才勉強換來的,該高興嗎?
又怎么高興。
那種傾盡一切不顧所以的沖動勁兒,一旦過去了,再想重新喚起,就像這灘靜謐的湖泊,是只靠幾塊石子就能砸出漣漪的嗎。
她再也睡不下,也睡意全無。
卻遲遲沒睜開眼睛。
她承認(rèn),她不想面對左占。
也不敢睜開眼看到他深情款款的目光,聽到他說什么感天動地的肺腑之言,哪怕那些都是真的,她也……無力面對,只能避之不及。
但她靠著椅子,閉著眼睛,也仔細(xì)的沉思想了很多。
一路走到現(xiàn)在,她還恨左占嗎?
不知道。
可能真的是那種不恨,也不想再原諒吧。
因為心里都是有一個過程的,真達(dá)到了無欲無求,就很難再去接納,依舊會謹(jǐn)小慎微的守住整顆心,這也是為什么很多人堅守單身的原因,道理都明白,事實也都懂,只覺得沒必要了。
掏心掏肺像個傻逼似的再去大愛一場,沒那個精力,也沒那個心情了。
往后余生,多愛他人不如多愛自己,守護好現(xiàn)有的,不也挺好嗎。
許愿胡思亂想時,忽然耳邊聽到左占道了句,“上鉤了!”
繼而,一道沖擊般的風(fēng)力襲來,許愿迷糊的睜開眼睛,就看到左占已經(jīng)撲到了她近旁,正手忙腳亂的拿竿收線,“上鉤了,操,這么吃水,個頭肯定不小。”
許愿也起身過來看看。
是一條挺大的大草魚,蹦跳的落在船板上,左占笑了笑,“還真不小,夠肥的呢。”
許愿難得的也笑了下,“應(yīng)該夠下飯了。”
“夠咱倆的了,但家里人多,還得再釣幾條。”左占說著,正要抓魚的動作卻停了下,他望著許愿怔住了。
許愿不明所以。
左占復(fù)雜的眸光閃過一絲晦澀,極快的就別過了頭去,片刻,他才說,“……你已經(jīng)好久沒對我笑過了。”
許愿臉上的笑意僵住了。
左占卻走過來,牽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一大口。
許愿反應(yīng)過來忙想撥開他,卻正好對上了左占深邃的眼睛,那沉沉的眼中蘊著濃濃的情意,也透著宛若野獸一般的悸動,她莫名心一驚,下意識忙抽回了自己的手,也轉(zhuǎn)過了身。
似感覺到了后方左占失落的目光,許愿本想回船艙的動作微頓,來釣魚也是為了舒緩心情,何必鬧得不歡而散呢。
她無措的輕嘆口氣,回過身又說,“抓魚吧,別讓它跑了。”
左占掃過眸底的凌亂,再去抓那條滑不溜秋的大魚。
魚兒本身就滑,野生的生命力旺盛,在船板上蹦蹦跳跳來回?fù)潋v,左占剛抓住它,就被它掙脫了,一蹦一跳就撲到了許愿懷里,順著她潔白的衣衫滾到了腳下。
許愿驚詫的都來不及躲。
終于,左占抓到魚扔進了魚箱,卻可惜了許愿一身衣服,濕了一大片。
白色的T恤,染濕后有些透明感,貼合著許愿曼妙的曲線身材,完美的令人都挪不開眸,左占下意識四下看看,幸好湖中央也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