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歆甜大致介紹了下公司現階段的情況,故意專挑壞處講的,各種負債之類的加起來十幾個億了,還有其他抵押的項目和資產等,其實,任何一個公司,都有欠債,抵押也是司空見慣,就看從哪個角度去想。
眾人越聽越心慌,且不說他們這些人中,挑不出來執掌大局的,就算勉強能推舉出來,怕是一時間也處理不好這么大的爛攤子。
大家互相看看,面面相覷。
片刻間,有位堂叔就站了出來,“廖二,公司不是你一個人的,我們也有股份,你造出這么多虧損,讓我們怎么辦?”
“對啊,說到底咱們都是一家人,你這……太不像話了!”
“除了我媽之外,你們這些人都是廖東興的親戚,這么多年來,你們什么時候把我和我媽放在過眼里,現在讓你們賠個傾家蕩產不過分吧?”
廖江城不屑的扯了下唇,懶得再和他們廢話下去,交衛焺和宋歆甜處理,轉身而去。
解決掉這些興風作浪的親戚們,廖江城當晚就乘機去了多倫多。
臨走前,他單獨留了份文件,扔在公司辦公桌上。
新聘用的小助理進來時,看到桌上的文件,慌亂的忙拿手機撥打電話。
“左總,左總……”
芮沉急匆匆的推開玄關門,左占剛從葬禮上回來,一身黑西裝淋了雨,還沒換衣服,聽到聲音回過身,就見芮沉遞給了他一份文件。
打開一看,左占臉色全沉了。
是一份干細胞化驗單。
各種相關數據,最后一欄上鮮明印著幾個大字——毒素超標,不符合捐獻標準。
左占指骨逐漸泛白,轟動的大腦天塌地陷,這是廖美美去世后抽取的骨髓檢測結果,既然無法移植,那許愿……
他已經想不下去,也不敢再想下去,抓起大衣疾步奪門而出。
這幾天,一直堅持支撐著他心里的那份希冀,徹徹底底被擊碎了。
“左總,我們派去的人都沒找到許董,廖江城現在也出國了……”芮沉緊跟著也上了車,“我們現在去哪兒?”
左占被這么一問,一時竟也有些發懵。
S市這么大,找個人如同大海撈針,許愿的手機一直關機,定位都找不到信號,廖江城又出了國……
出國。
左占猛地眸光一緊,“查一下他出國去哪里?從廖美美出事后,還有誰出過國,都查出來。”
“我查過了……”芮沉知道左占懷疑什么,他也早做了準備,“除了廖江城以外,沒有別人了。”
左占沉默了。
芮沉動了動唇,還想說什么,卻見左占下了車,細小的雨水沖刷著他冷峻的輪廓,繞過來走到了駕駛位,他換芮沉下來,自己坐進了駕駛位,“有件別的事,你再去查一下,有結果馬上通知我……”
左占交代完,便開車揚長而去。
許愿不會有事的。
她不會的。
左占一路上都在心里默默叨念著,仿佛只要這樣就會成真,可是,再多的心理暗示也抵不過事實來的殘忍,唯一的希望廖美美已經死了,骨髓也無法再用,那等待許愿的也終將是……
突然一記急剎車,雨幕中車剎在了行車道的中央,后面車險些追尾,喇叭聲響徹天際。
左占憤然的狠錘了一把方向盤,他媽的,他苦苦算計,步步為營,乃至狠心推開她,不就是為了讓她獲救,平安健康嗎?!
可結果呢?怎么就變成了這樣。
廖江城說的一點都沒錯,他是真賠了夫人又折兵。
但也管不了這么多了,至少許愿暫時是沒事的,那就找到她,接她回家,至于病……再想辦法一點點治。
反正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再放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