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一個男人,不光是靠武力,還有腦子。”左占側身抬腿坐在了桌上,手指輕點了點自己太陽穴,瞇眸打量著他,“工作,事業,家庭,這幾方面你哪樣做的好了?”
從小到大二十多年里,左占沒少揍晏詩崎。
基本都是因他不學無術,游手好閑太不爭氣,愛之深責之重,但自從左占患失憶癥時起,晏詩崎也算明白事理,努力上進,從那以后,左占就不再對他動手了,加上感覺他也長大了,口頭教育替代身體力行。
可是,最近這將近一年里,隨著左占慢慢康復,晏詩崎一點一點又恢復了原樣,只要不是左占吩咐交代的,他絕對不照做,干什么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再讓他這么下去,左占都愧對姨夫姨媽。
沒錯,如果沒有姨夫姨媽這層關系,他才不會沒事閑的管這表弟呢!
“最簡單的,公司你一周去幾次?手里幾個項目都什么樣子了,你處理了嗎?!”左占氣急敗壞。
晏詩崎恍然,原來他哥是因為這個生氣,他理虧的張了張嘴,試圖自辯道,“你沒讓我處理……”
左占利落的扇了他一巴掌,“你眼瞎,還是腦殘,大事小情都要我吩咐?交給你的,就是你負責,分內事都干不好,還能干什么!”
晏詩崎捂著臉頰,剛剛的氣焰全無,委屈的抿著嘴巴,“哥,我我我……我錯了……”
“少他媽來這套!”左占震怒,“你多大了?二十四了,過年就二十五了,該說的我早和你說過,你能不能長長心,晏家的生意我能替你們管一輩子?!”
晏詩崎無言以對。
“男人能掙錢是本事,能守錢是能力,你想一輩子坐吃山空,等著我們養你啊?”
“我……”
“也行,可以!今兒我話就扔這兒,就沖你姓晏,和你爹媽這層關系,只要我活一天,就不會餓死你,但我左占也不養閑人,說個數,拿錢滾國外去,這輩子別他媽再出現我眼前。”
就當沒有這個弟弟了,眼不見心為凈。
晏詩崎身體僵住了。
左占每一個字都像一巴掌,把他整個臉都扇腫了。
他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二十多歲了,家世背景再好也不是立足于世的資本,他羨慕左占,也崇拜左占,可這份仰慕中,多少也寄存著一份嫉妒,想有朝一日能像左占一樣,不管走到哪里,人人都能敬三分,不是沖他閃耀的背景,而是沖他這個人。
說簡單點,成年人的社會交集,能有幾個真心實意的朋友,都是利用價值,他有用,有本事,有能耐,別人才會仰重,敬而生畏。
左占又抽了兩口煙,按滅了煙,從抽屜里拿出支票本,“幾個億夠,說句話。”
晏詩崎思緒被打斷,面色一片慘白,只有臉上的指痕尤為明顯。
“說話!”左占感覺特別累,自己整天顧著幾大攤子事,真沒精力再管這個弟弟了。
撲通一聲。
晏詩崎跪在了地上,一個頭就磕在了左占腳邊,悲切的喚了聲哥。
“以后再也不會了,我會重新學習,也會好好帶項目,不用你再吩咐交代我做任何事了,如果這次我做不到,不用你趕我走,我自刎謝罪。”
左占長嘆了口氣。
他都不知道這小子那句話能信那句話不能信了。
說實在的,左占沒指望他能有太大的本事,做到最簡單的安身立命,守住家業就行,這也怪他,從小到大總是替他撐腰,自己怎么欺負都行,不允許外人說一個不字兒,有人疼的孩子,永遠長不大。
“再信我一次,也就這一次,我一定會活出個樣來給你看的!”晏詩崎仰起頭,篤定的目光透出璀璨的光束。
左占閉了閉眼睛,“最后一次機會——”
“美國兩個分公司交給你,下月開始你過去任職吧。”
晏詩崎的身體猛地搖晃了下,暗暗握緊身體兩側的拳頭,良久后,他才開口道了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