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占笑了,但那笑容令人渾身發寒,他定定的看著許愿,“知道我為什么要分手嗎?玩膩了只是一方面,是我實在受夠你了,不過成年男女的你情我愿,你卻弄得那么正經,隨便的一個戒指,都要當真,還跑來問我……”
他越說越笑,越笑也越冷,“多他媽幼稚,許愿,你都多大了,當初席衍甩你時,你也這樣過嗎?你還真是有意思啊。”
許愿如墜冰窖,左占說的每一個字,都像竄入體內的一把銳刀,剜挖的遍體血肉模糊。
她即使是用了全部的氣力,也遏制不住渾身的顫動,聽到他說這些,她本以為自己會震怒,像剛剛那樣憤懣失控,但沒想到,她竟然什么都沒說,什么叫哀莫大于心死,她是真體會到了。
愛錯了人,原來會是這么可怕。
十七年了。
她掏心掏肺和他從認識到現在這么多年了,才終于明白,是自己一時豬油蒙了心,是自己眼瞎,看錯了人……
“既然你還喜歡我,還愛著我,就接受那個提議,我一方面也能和家里人有個交代,對外……”他重新打量她煞白的臉頰,“你也算合適的妻子人選,管它是貌合神離,還是同床異夢,既然你愿意犯賤,看在我們認識這些年的份上,我也得成全你!
許愿看著他,眼前氤氳模糊。
左占還在笑著,但那笑容也算不上好看,“怎么樣?還用考慮嗎?嫁給你一直喜歡的人,不應該是你夢寐以求的嗎!
許愿忽然笑了。
但笑著笑著,卻早已淚流滿面,“左占,你真厲害,說的也真好!彼钌鷮⑺@十來年的感情,變成了一場荒誕至極,徹頭徹尾的大笑話!
左占眼神寒了,“不接受就走,我從來不缺女人,你于我也不是什么特殊的,以后若可以,我也不想再看見你了。”
許愿點了點頭,無力的聲線更啞,“……如你所愿。”說完,便轉身走向門口。
左占看著她離去的背影,良久,緊攥起的拳頭砸向了茶幾,碎裂的玻璃面,震痛麻痹著每一寸的神經……
直到上了車,許愿才控制不住那崩潰的情緒,俯首方向盤,狠咬的下唇,卻難抵鉆心的劇痛……
季放是真說對了,這一趟,她真后悔來。
不僅在自取其辱,也不是在作繭自縛,是要眼睜睜證實,曾經他和她發生過的一切,都是假的。
不過是他一時寂寞,貪圖取樂,而她竟還傻傻的錯當成愛……
犯了個大錯,才釀出了這場笑話!
許愿拿出手機,機械性的給左夫人編輯了條信息——阿姨,阿占挺好的,我和他也談過了,真的不可能了,讓爺爺,您和叔叔惦記了,抱歉。
發完她就退出了微信。
而這時,左宅的車庫開門,一輛紅色的小跑車駛出庭院,在夜空中消失不見。
許愿也緩了緩情緒,發動車子回市區。
因為狀態還很差,便沒回別墅,直接去了公司附近的公寓,卻沒想后半夜時就發了燒,迷迷糊糊間,她只覺得身旁好像有人,溫熱的手一直在緊握著她。
不知具體昏睡了多久,等她醒來時,感覺渾身發涼,大腦昏昏沉沉,像睡多了又像根本沒睡夠。
男人頎長的身影,在暗色的房中更加挺拔,柔和的壁燈仿佛天然的濾鏡,襯的他肌膚細膩,眸光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