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緊急搶救室。
李夢瑤看著里面醫(yī)生緊鑼密鼓,躊躇焦慮的坐立難安。
芮沉遠距離的望著她,有些東西在腦中慢慢破繭,目光也深了。
醫(yī)生推門出來,“酒精中毒和嚴重的胃穿孔,需要馬上手術(shù),家屬簽下字!
言猶在耳。
李夢瑤一直緊繃的心,這才放下了,幸好沒查出服用了那藥,否則……
她來不及想下去,忙拿過手術(shù)單,“我是他未婚妻,我簽字!
芮沉在旁看著,就總覺得不對勁。
左占酗酒時,他就在旁邊,自己老板酒量多少他還不清楚嗎?送去李夢瑤公寓時,還好好的,怎么會突然就這樣了?
手術(shù)開始后,李夢瑤坐在椅子上就開始抽噎。
哭哭唧唧的聲音,不大不小。
芮沉靜默的,冷眼旁觀,他只是個秘書,老板的女人需要安撫,但與他何關(guān)?
李夢瑤一直在哭,就連老爺子和左先生左夫人過來時,她還在哭,眼淚就沒斷過。
“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再拉著阿占喝酒的,可我看他心情不好,想著喝幾杯也沒事的,都是我的錯……”
這幾句話,貌似解開了芮沉心中的疑惑。
但真的只是這樣嗎?
芮沉冷然一笑,卻不動聲色。
“我孫子還沒死呢,你就在這里哭喪!”老爺子震怒,“去,把這個掃把星的女人,給我拖出去!”
畢竟沒有左占在旁,保鏢們自不會顧慮,扯拽著李夢瑤就拖走了,那哭聲,好像還綿延回蕩。
手術(shù)過后,左占度過危險期,便被送回了VIP病房,但持續(xù)的昏迷,連續(xù)數(shù)天,都沒有轉(zhuǎn)醒的跡象。
醫(yī)生來了一茬又一茬,就差把整個國內(nèi)的頂尖專家都云集過來了,感覺可能是某種藥物引起的,但又沒有十足證據(jù)。
最后,也只能說,“這不是外傷疾病,應(yīng)該是心理疾病,大腦承受過大的刺激,為保護自身,而選擇逃避現(xiàn)實。”
具體解釋,不是他不醒,而是本身不愿意醒來。
可能在夢中,大腦編造的虛幻,更讓他愿意接受,繼而逃避現(xiàn)實。
“一派胡言!”老爺子直接拂袖離開。
病房里,他看著床榻上的孫子,又氣又恨,“混小子啊,你是真混啊,當初我是不是提醒過你別后悔,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
“那丫頭對你的心意,我們都看出來了,你就看不到嗎?她哪里不好,你非要選別人,現(xiàn)在她走了,你又鬧著出,這是想讓我老頭子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嗎?你不為我著想,多少也要想想你爸媽。
……
左占昏迷了將近有三十多天,再醒來時,只覺得入目的一切都感覺很縹緲。
“左總,您可算醒了!”芮沉的聲音傳來。
他緩了一會兒,腦中混沌很亂,只有一件事越發(fā)的清晰。
剛想坐起身,卻感覺身體疲憊,沒動一下都很艱難,左占皺了眉,“我怎么在這里?”
他看著手臂上扎的吊針,直接拔掉了。
芮沉無措時,又聽他問了句,“現(xiàn)在幾點了?”
也無需芮沉看腕表時間。
左占掃了眼外面的夜幕,臉色一沉,還有些發(fā)木的手臂伸出,拿過手機找到個號碼就撥了過去。
反復(fù)幾次,都是對方已經(jīng)關(guān)機的提示音。
左占暗忖,近乎自言自語,“許愿這怎么還關(guān)機了?估計是埋怨我回的晚了……”
芮沉訝異一愣。
“芮沉,去備車。”他說著,挪身就要下床,長期未活動的身體,根本不受控制。
芮沉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您昏迷了很久,先別亂動,不過左總,您說備車?是要去哪里嗎?”
“回左宅,許愿之前打電話說晚上找我有事的……”左占也怔了下,轉(zhuǎn)而,“你剛說我昏迷很久?什么意思?”
“額……”
芮沉隱隱感覺有點不對,具體解釋了下他入院昏迷的事后,左占卻訝異,“什么亂七八糟的?好了,先別管這些,先安排車,我要回左宅,不能再讓許愿等急了!”
短暫的驚愕過后,芮沉終于明白哪里不對了,許愿一月前火災(zāi)時就已經(jīng)……
還有,許愿叫左占回家商量事,不是三個月前發(fā)生的嗎?
芮沉越發(fā)覺得異樣,勉強安撫了左占兩句,便把這事匯報給了老爺子。
等老爺子和左先生夫人一同過來時,醫(yī)生已經(jīng)為左占檢查完了身體,幾人移步辦公室。
“現(xiàn)在來看,是選擇性記憶障礙,左總最后的記憶,停留在三個月之前!
他忘了這三個月內(nèi)的所有事情,包括許愿懷孕,火災(zāi)爆炸,也包括自己酗酒住院等等……
老爺子和其他人都愣住了。
門外,芮沉聽到里面的談話,思量再三,還是將手中的藥檢化驗單疊好藏了起來……
從辦公室里出來,老爺子也思前想后,便說,“占兒的狀態(tài),你們也看到了,雖然對不起許家那邊,但我們得為了活人著想,不是嗎?”
“這三個月內(nèi)發(fā)生的事情,以后誰都不許說出去,如果占兒問起愿愿的話,就說……就說她出國了吧!”
能瞞一時是一時吧。
老爺子痛苦的閉上了眼睛,為了守住左家這唯一的血脈,他也只能自欺欺人的編造謊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