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難全帶著大夫離開之后,走了不遠,就把手放在了他的頭上,然后那根針就順著他運的功而被吸了出來。
當針離開了大夫的頭顱,那大夫也逐漸恢復了氣息,醒了過來,他似乎有些茫然,連發生了都記不太清楚,就在他想要開口的時候,應難全卻扼住了他的喉嚨,把他抵在門上,微微靠近,眼神中閃過一絲寒意:“我警告過你不要多嘴,你為什么就是不聽話呢?”
“你……你到底為什么要這么做?枯桑公子你師出同門,你為什么不肯讓他醒過來?”大夫雙手抓住應難全的胳膊:“你逼我在枯桑公子的藥里面下上大量助眠的藥,讓他醒不過來卻也死不了,你到底是意欲何為?”
“這你沒有必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的是,從此以后,你就已經死了,帶著你的東西趕緊離開,永遠不要再回來,也永遠把嘴給我閉上。”應難全送來大夫,眉頭微微皺起:“聽明白了嗎?”
雖然在大夫年前,應難全就像是一個與平時判若兩人的令人感到恐怖的人,可是事實卻是,雖然應難全對他出了手,卻只不過是把針扎在了他頭上的穴位里,讓他暫時昏迷,假死,沒有忍心殺了他,他留了大夫一條命,那大夫也不是什么剛正不阿的人,為了保住性命,他還是做出了選擇。
“好,我離開,我現在就走,只不過應先生,你真的不是我最初認識的應先生了,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讓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但我只想告訴你,如果一個人失去了自己本來的面貌,那以后的每一天,都是假的。”大夫盯著應難全意味深長地看了一會兒,最后什么東西都沒拿,就這樣離開了。
失去自己本來的面貌?應難全千思萬想,竟然都不知道自己本來的面貌是什么,是被稱作“應先生”的自己嗎?還是慎獨先生呢?那個從來都不會犯錯誤,那個總是溫文爾雅,甚至“德高望重”的慎獨先生嗎?
不是,并不是,那并不是他自己,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樣子,甚至覺得自己活的每一天都是假的,他不記得什么是真實,只記得那個價值傾盆大雨的那天,跪在地上哀求著要回家的自己,才是最真實的。
他為什么要這么做?是因為同情宋招玉,偏愛宋招玉,是因為知道宋招玉喜歡漆月行,所以要讓知天風永久沉睡,為了給宋招玉制造機會嗎?
不,這個連他自己都覺得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知天風真的長睡不醒,漆月行就會呆在宋招玉身邊,就會慢慢愛上他嗎?
更加不可能,漆月行這輩子都不可能會愛上宋招玉,讓她真正原諒宋招玉所做的一切,放下所有的痛恨,都是很難的事情,那是她心里的傷疤,就算這個傷疤早就已經不會再痛了,也依然存在,也依然會成為隔著漆月行和宋招玉之間的鴻溝。
可應難全還是讓知天風暫時沉睡,在背后做了這樣的手腳,他生平光明磊落,唯獨這件事情,做了一次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