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憐光給漆月行加菜的手頓了一下,又放下了,低垂著眼眸,道:“小行,是你師父,是原上師伯他……”
漆月行早就該想到呢,此前于北流和秦桑也提起過原上圣人,想讓自己回到他身邊,可是她始終打不開心里的結,無關原諒與否,只是有些事情,沒辦法回頭罷了。
“原上圣人他怎么了?”漆月行問道。
是原上圣人,而不是師父,當這個稱呼從漆月行的口中脫口而出的時候,燭憐光就意識到了,從漆月行的心底里還沒能接受當初原上圣人對她做的那些事情。
在請愿書上寫下他的貓名字,耗盡畢生所學建立了縛魔籠,他的確是良苦用心,可是卻從未相信過漆月行。
他的確對漆月行很好,他覺得把漆月行忙成自己的女兒來疼愛,曾經的曾經,漆月行也覺得那就是自己的父親,自己的爹爹,可是如果當父親的不了解自己的孩子,那么孩子又怎么去讀懂父親呢?
原上圣人對于漆月行來說,就是一本怎么讀也讀不懂的書,當他沒有救女兒的那種義無反顧,沒有了對女兒的信任,她又怎么能以假亂真,真的覺得自己就是他心里的女兒呢?
漆月行再也不會做那種自作多情的事情,把所有的癡心妄想都扼殺。
“小行,師姐知道,原上師叔做的那些事情的確很傷你,他只是方法用的不對,他以為那樣就是對你最好的保護,雖然他的那些決定很武斷也很欠考慮,沒有顧及到你的感受,可是畢竟他也是為你好,他心里是疼愛你的,你比我們都了解原上師叔不是嗎?”燭憐光想要勾起漆月行對原上圣人昔日的感情,可是聽到這些,漆月行卻沒有半點觸動:“我不否認,原上圣人曾經是我最大的恩人,即使他用縛魔籠困了我兩年,讓我像狗一樣沒有尊嚴地活了兩年,我也依舊欠他的,我該還他的總有一天會還給他,如果哪一天需要用命來償,那我就用命來償,除此之外,我再想不到別的可以報答他的了。”
“小行,你明知道原上師叔他不會讓你償命的,而且這也沒到那個地步,你知道的,原上師叔為了建造縛魔籠來保護你,他傾盡畢生的法力,沒有了法力護體,他身體虧空,日漸衰老,他的壽命要比普通人還要短,或許有哪一天他就突然離世,到時候你再想見他,怕是沒有那個機會了……小行,到時候你會后悔的。”燭憐光想要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地勸說漆月行。
可是漆月行還未開口,知天風卻先開了口:“此話不然,原上圣人建造縛魔籠是為了保護小行,這只是他自己一意孤行,他所謂的對小行好,是把小行關在一個方寸之地、囚禁之籠之中,沒有尊嚴,甚至可以算是暗無天日,看不到一點希望,你看到過小行手腕、腳腕上的傷痕嗎?你看過小行肩膀上的痕跡嗎?你知道她在縛魔籠里過著什么樣的生活嗎?你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