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色一變，用力把我的手給甩開，后退兩三步。
她指著我的鼻子。
“張小貴，你好狡詐無恥！這種事情你都做得出，你不幫我就算了，你還落井下石！你想這樣子害我，沒這么容易！你給我當心，不要被我抓到什么把柄，要不，我非把你整死不可！”
她氣急敗壞吼，扭頭就朝外邊大步走去。
那裹在薄褲子里高高翹起的屁股蛋蛋，都在那不斷晃動。
由此可見，她現在多么焦躁。
我坐了回去，摸了摸鼻子。
剛才我說的這番話，基本上天衣無縫，跟她能夠指出來的那些都吻合。
她也不敢冒著被我揭發的危險，把這件事跟周圍的村民說。
但是我還得防著點，這女人鬼得很，有些事不明著說，通過風言風語到處亂傳。
傳來傳去，沒準就變成真的了。
不過我也不是很害怕，她有她本事，我也有我能耐。
只是看著楊柳姐那氣急敗壞的樣子，想到以前乃至現在，我都還是挺喜歡她的，心里又一陣難受。而且，總覺得要發生一些事，讓人挺不安。
果然，到了半夜，我在衛生所睡得正香，忽然——
迷迷糊糊地，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非常凄厲的尖叫！
而且，還接二連三地響了起來。
這個聲音，把整個村子的狗都給驚動了。
此起彼伏的吠叫聲，在整個村的黑夜里，很快就形成激烈的交鳴曲。
我猛然跳下床，跑到窗戶旁邊，推窗仔細往外邊聽。
狗叫聲當中，還不時地傳來那聲尖叫。
那是女人發出來的。
楊柳姐發出來的。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這十二點多的，村里的人都該睡著了，也包括楊柳姐，她為何還在外邊，還鬼吼鬼叫？
當然，楊柳姐的尖叫，不單單驚動了全村的狗和我，也把其他人都給驚動了。
外邊本來漆黑一團的家家戶戶，很快就亮起燈火，還傳來一陣陣詫異的叫喊聲。
很快，我看見許多人影朝著楊柳姐驚叫的聲音跑過去。
我想了想，也打開了門，跟在了人群的后邊。
很快，我還把他們給趕上了。
只見楊柳姐從東邊叢林方向跌跌撞撞跑來。
她渾身上下的衣服都爛掉了，身上斑斑點點，都是血跡。
兩只鞋子也不知道被她甩哪去了，腳丫子直接踩在地面上，不斷朝這邊奔來。
這時不時還摔一跤，又掙扎著爬起來，繼續朝這邊跑，好像背后有個什么東西在追著。
我仔細一看，忽然發現她背對著的那個方向，不就是牛角坳的所在地嗎？
難道她去了那里，而且還遇到了什么事兒？
她越跑越近。
哪怕夜色凄迷，我都看到了。
她身上的襯衫被撕開了，甚至文胸還歪到了一邊，兩只雪白的肉肉快要完全冒出來，不斷跳動，上邊也出現了一些淤血和污垢。
這真夠慘，就像逃荒的女人。
她看見這邊有人了，就凄厲地喊：“救命！趕緊救命！郭二狗在追我……郭二狗在追我！他要把我……他要把我給拖走！他說……他說要把我拖到地獄去！他要我……他要我跟他一起死！救命啊……我不想被他拖到地獄去，我還想活著！”
這話音一落，一下子又摔倒在地。
突然就一扭身子，本來趴在地上的，變成仰躺，猛然抬起兩條大長腿。
因為褲子也被撕裂，她雙腿完全暴露在外，又染上些血跡和污泥，看上去有別樣性感。
她猛烈朝前踢著腿，就好像有個人要朝她撲過去，她不得不推開。
一邊踢，一邊還發出凄厲的慘叫。
“你滾開！郭二狗，你滾開！我已經回到村子了，你看到沒有，那么多人，你趕緊走……趕緊走啊！要不然，他們會把你給打死的！救命啊……救命啊！他要把我給拖走了！”
我看著這一幕，都有點毛骨悚然。
村民們也一個個變得臉色蒼白，露出恐懼。他們手里本來還抓著搟面棍，鐵鏟，鋤頭這一類東西，還以為有野獸在追楊柳，要幫她把那些長毛畜生給趕走。
可現在呢，看見她這么詭異地使勁踢著雙腿，好像要踢走誰，前邊卻明明虛無一片。
這一個個地，頓時來了個急剎車。
后邊的，甚至還差點把前邊的給撞倒了。
老楊頭嘀咕一聲：“我去，不會……不會真有鬼吧？”
大伙兒也紛紛開口：
“這還說不定，我前兩年可真看到鬼。還記得鄰村的大壯爺嗎？他老死的時候，嘴巴老張著，好像……有什么話沒說完。家人不斷把他嘴壓回去，總是突然又張開，還越來越大。到了要給他下葬了，嘴巴都撕裂開了，開到耳朵根下面，下巴脫臼，不知多恐怖。有人說，也許大壯爺是因為心愛的紫砂壺沒跟他一起下葬。他大兒子趕緊找來，塞到他手里。他的嘴巴就合回去了，臉上還露笑。”
“你這算什么鬼啊？三年前那件事你記得嗎？有個被人販子拐來我們村的女孩子，大半夜逃出去，不小心掉河里淹死了。接下來三四個月，無論人販子還是買她那戶人家，不管跑多遠，尸體都陸陸續續出現在小河里，心臟還被挖走了……”
“這還是個別鬧鬼事件，不算啥。五十多公里外的那個黑風峽才厲害，當年好幾個村子的人逃避日本鬼子的追殺，跑到那去。哎，鬼子一個勁地趕，把他們逼得都掉懸崖了。直到現在，只要大風天，那里還能看見很多骷髏不斷沿著懸崖向上爬，一邊爬一邊說不想死，要人把他們給拉出去，看見的人回來……都被活生生嚇死了。”
……
我在旁邊聽得滿臉黑線。
這到底咋回事？
明明來救人，干嘛一個個都講起鬼故事？
我大吼：“你們傻了是不是？楊柳姐出事了，趕緊過去救她呀！還有心思在這聊天，你們干嘛不找點茶和花生米，邊聊天邊吃吃喝喝？”
他們看了看我，滿臉尷尬。
抓了抓后腦勺，卻不敢接近楊柳姐，都說怕被鬼上身。
鄉下人還是挺忌諱這一點。
他們就慫恿我，說我才二十出頭，長得又牛高馬大陽氣非常足。要是我去救楊柳姐，郭二狗的鬼肯定會嚇跑的，不敢對我怎么樣。又有人說我是醫生，去救楊柳姐也是理所當然。
我無可奈何，只能大踏步走了過去。
這時，楊柳姐還仰躺在地上，不斷蹬著兩條腿，還發出凄厲的喊叫。
她的小內內不知道咋回事，都被撕下了半邊，那神秘的黑森林，幾乎整個展現在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