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我趕緊閃開，要不沒準都摔倒在地。

刀疤李冷冷瞪著我：“你特么想對我搞突然襲擊啊？”

我嘿嘿一笑：“完全就不小心，這也沒給你造成什么傷害，對吧？”

刀疤李瞪我一眼，又扭頭朝門口看看。

“張小貴，你不是還要再去找兩個幫手嗎？幫手呢？”

包括小秀嫂在內，大伙兒都滿懷期待看著我。

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幫手多份力。

我攤開雙手，無奈地說：“不好意思，我要找的幫手正好去干農活了。沒事，就我們四個人對付你們，就按剛才說的，我們打贏，你手中欠條就得把它燒掉，不要再來討，要是……”

我嘰里呱啦，自個兒都感覺嘴皮不斷開合。

刀疤李不耐煩了，他憤然打斷我。

“行了行了小子，不要拖延時間。別以為你那干農活的兩個幫手還能來，就算來了，也不是我們對手！不單單我，我這五個手下可都練過的，三天兩頭打架，還打死過人呢！你們這些楞頭青想要跟我斗，自尋死路！把他們干掉，把那小子的錢拿到手！到時一人分兩千，其它都是我的。”

他一雙眼直勾勾盯著我懷里。

我冷笑一聲。

那幾個大漢就像打了雞血，興奮得趕緊點頭，然后就沖過來。

我有點著急……

咋回事呢？

怎么到現在還沒反應？

李大牛他們也不愣著，拎起鋤頭和鐵鍬什么的就要沖過去。

眼看一場血戰就要在小院展開，忽然——

在那哈哈大笑得意非凡的刀疤李發出一聲驚呼。

緊接著，整個人栽倒在地。

他手腳抽搐口吐白沫，腦袋還不斷扭來扭去。

滿臉痛苦，臉色一下青白。

他叫著：“別打了……趕緊救我！我特么好像……好像腦溢血了！趕緊叫醫生，別讓我死了！”

他喊得非常慌張，充滿對死亡的恐懼。

那幾個大漢本來都要跟我們打在一起，趕緊扭身又沖老大跑過去。

一個要把他扶起來，一個急吼吼說：“趕緊打110！”

他掏出手機，我斷然一聲大吼：“你們可千萬不要動，又不是不知道腦溢血病人不能隨便亂動！稍微一碰，都可能會導致他病情更加嚴重！到時候爆血管爆神經，一命嗚呼！”

“就算救護車來了，也只能直接送去殯儀館！”

他們不敢妄動。

其中一個大漢扭頭瞪我：“你說的是真的？不要騙我們，我們被騙大的。”

我冷冷一笑，還沒說話，旁邊的小秀嫂就說了。

“你不知道他是誰嗎？他是我們的村醫張小貴。周圍好幾個村子，包括你們村，都有人來找他看病。他可不簡單，說的一定對。不要妄動，要不然刀疤李沒了命，這都是你們的責任了。”

嚇得他們就更不敢動了。

我憋足氣勢，背著雙手緩緩走過去，蹲在刀疤李旁邊，伸手在他眼皮上翻了幾下。

他還保持清醒狀態，瞪了我一眼。

我立刻反瞪他：“不要我給你檢查呀？那就算了。”

我拍拍手就要站起來，刀疤李趕緊用微弱的聲音說：“不……不……趕緊給我檢查，趕緊把我給治好吧！張醫生是吧……我有眼不識泰山，剛才得罪了你，求求你趕緊給我治一治！我渾身癱軟啊腦殼子疼，求求你……一定要把我給治好呀！”

有個大漢咬牙切齒：“老大，咱們不要讓他治，他不過就一小村醫，還這么年輕，有什么屁本事？我趕緊打110讓救護車過來。”

他就要打電話。

我呵呵一笑，拍拍褲腿：“行，隨你們便。不過可別怪我不提醒，救護車從鎮衛生院開到這，大概要花一個半鐘頭。這還不算它能不能及時開過來，因為只有一輛救護車，沒準正好用在別的地方，或者司機沒上班。另外，就算及時開來，一路山路崎嶇，不斷顛簸，沒準送到衛生院，人嗝屁了。“

“讓我醫治，沒準還有點效果，你們不放心那就算了。”

我擺出要朝門外走出去的節奏。

刀疤李趕緊喊：“張醫生，你不要聽他的！我相信你，你趕緊來給我治治吧！只有我知道這腦溢血有多嚴重，你要把我治好了，我……我肯定重重有賞。”

他又朝那大漢怒斥，讓他給我賠禮道歉。

那大漢不得不走過來，漲紅臉低聲下氣向我說對不起。

我擺擺手：“算了吧，像你這種有眼無珠的家伙，我也懶得跟你一般見識。”

我走回刀疤李身邊，蹲下身子繼續給他檢查。

他滿懷希望看著我：“張醫生，你可……你可一定要好好救我！千萬要看在我是病人份上，現在我們不是敵對關系，我們……我們是醫患關系。”

我白他一眼：“廢話，我不知道？俗話說醫者父母心，雖然我們剛才還要打架，不過現在你病了，我肯定要先幫你把病看好，總不能讓你就這么掛了。看好了，你要還有精神我們再繼續打。”

我說得多誠懇呀，自己都感動了。

刀疤李連連點頭：“真是太好了！張醫生你是我見過最好的醫生，要天下都是你這種醫生，世界……世界將變成美好的人間。求求你，趕緊給我治吧！”

我摸摸鼻子，慢悠悠說：“可我現在情緒比較不穩，小秀嫂平時很照顧我，現在她遇到這么大的事情，居然欠你兩萬塊，這不由得就感染了我，讓我也變得非常焦慮。我這一焦慮，就沒辦法施展正確醫術。沒有正確醫術，就沒辦法把你治好。沒辦法把你治好，你就可能會隨時死掉。”

“我忽然還想到一件事，要是你死掉，這筆賭債沒準就沒人找小秀嫂要了。”

我笑吟吟看了下了他手里抓著的那個欠條。

刀疤李渾身抽搐，好像更痛苦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我，眼神里充滿悲憤。

我從他眼神里分明可看出五個字：你趁火打劫。

我沒說話，就笑。

一個大漢大聲喝道：“臭小子，你這是趁機要挾我們老大是嗎？趕緊把我老大給治好，要不我一棍子敲爆你的腦袋！”

他在我頭頂上把那根鐵管比來比去，還挺嚇人的。

我冷冷看他一眼，不高興地說：“我可不喜歡被人逼著給病人治病，都說醫者父母心，怎么可以這么對我呢？刀疤李，我還是不救你了，被人逼著，情緒又不穩定，萬一把你治死，我還得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