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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瑞陡然聽聞司徒蘭心離家出走了,心跳仿佛漏了一拍,拿起車鑰匙就飛奔出了辦公室。

他一路飆車趕回家,一進家門就火急火燎的喊道:“晴晴,晴晴”

客廳里,氣氛異常的凝重,母親坐在沙發的左邊,父親坐在沙發的右邊,而妹妹則不見了蹤影。

“晴晴呢?”

他著急的詢問。

“是找你老婆嗎?”

老夫人陰沉著臉指了指茶幾上的留言條:“先看看再說吧。”

上官瑞迅速拿起來一看:“爸媽,我出去散散心,不用擔心我,會很快回來。”

“她去哪了?”

上官汝陽眉一挑:“你問誰呢?你自己老婆去哪了難道我們會比你清楚嗎?”

上官瑞自知理虧,便準備上樓。

“晴晴已經趕去機場了,看能不能把她追回來。”

老夫人很生氣的提醒兒子。

上官瑞折回腳步,立馬便把車子開往了機場的方向,一路上,心情十分低落,到達機場后,他奔進大廳,忙碌的身影穿梭于人群之中,從東一直尋找到西,卻連司徒蘭心的影子也沒見到。

“哥,哥--”

耳邊傳來妹妹的呼喚聲,他急忙回轉頭,撇見妹妹正向他飛奔而來,急急的問:“找到沒有?”

上官晴晴輕喘著氣搖頭:“沒有啊。”

上官瑞雙手往腰上一插,又急又惱的說:“真是欠教訓,動不動就離家出走。”

“還說人家呢?你自己干嘛一夜不歸?”

“一夜不歸就該離家出走嗎?又不是三歲孩子。”

“嫂子出走的原因恐怕不止是這個吧?反正你自個兒心里清楚。”

上官瑞捏了捏眉心,忽爾心中有了主意:“晴晴,你幫我把這個鑰匙拿給季風,告訴他公司的事全權交給他處理。”

“你要去哪?”

“我去找你嫂子。”

“你知道她在哪嗎?”

“有很大的把握。”

上官瑞把西裝口袋里的辦公室保險柜鑰匙遞給了妹妹,然后便匆匆的去柜臺辦理登機手續了。

他買了最快一班開放日本的航班,直覺告訴他,司徒蘭心一定去了北海道。

上官晴晴拿著哥哥交給她的鑰匙,興高采烈的來到公司,季風見到她很詫異:“晴晴,你怎么來了?”

“給你,這是我哥讓我交給你的。”

“你哥呢?”

“去找我嫂子了。”

“你嫂子呢?”

“離家出走了。”

季風驀然瞪大眼:“什么時候的事?”明明昨晚還給他打過電話。

“今早的事。”

“吵架了嗎?兩個人。”

“誰知道。”

上官晴晴聳聳肩:“搞不懂他倆復雜的感情。”

郁悶的表情忽爾一掃而光,換上一臉微笑的抱住季風的胳膊:“季風哥,今晚一起吃飯吧?我們好久沒有一起吃過飯了?”

季風頗是為難:“這個今晚不行,我有應酬。”

“什么應酬啊?”

“商業應酬。”

“不會吧?這么巧,可是我是很真心的想跟你一起吃晚飯耶。”

“我知道,但是真的不方便,你看你哥現在又不在公司,這公司的事就全得我一個人擔著。”

上官晴晴很是失望的松開他的胳膊:“那算了吧,你什么時候方便了記得喊我。”

“恩好。”

離開公司后,她立馬拿手機撥通了一幫好友的電話,約定晚上一起去happy。

十**歲的姑娘,生活總是如花般燦爛,可以在前一分鐘內黯然失落,也可以在后一分鐘內心情大好。

上官瑞乘飛機到達目的地后,第一件事便是撥打司徒蘭心的手機,可語言提示依舊是關機。

找了家酒店入住后,他站在窗前,盯著外面紛飛的大雪,心想,這樣惡劣的天氣,司徒蘭心應該不至于傻到去北海道看雪吧。

他當即便聯系了一位在日本的朋友,約他出來見個面。

上官瑞的這位朋友身份十分復雜,說得好聽點是放高利貸,說得難聽點,其實就是個黑社會分子。

在一家日本的餐廳里,兩個朋友見了面,這名外號黑狼的中國人,十年前就來到了日本,當年在中國他被人四處追殺,是上官瑞無意救了他一命又給了他一筆錢,才造就了他今天在日本混出的輝煌。

吃水不忘挖井人,這位黑社會老大不會忘記當年的救命之恩,見到上官瑞他十分高興,埋怨的說:“瑞老弟,怎么來之前也不跟我說一聲,我好派幾個兄弟去替你接風?”

上官瑞笑笑:“不用那么麻煩,我也是臨時決定過來的。”

“哦,那是有什么急事嗎?”

上官瑞也不隱瞞:“是有點事,所以可能要麻煩到黑狼兄。”

“盡管說,不管是什么事只要我黑狼能辦得到,我絕不會推辭不辦。”

“我妻子可能來了日本,具體現在在哪里我也不清楚,所以我想借助黑狼兄的勢利幫忙尋找一下。”

黑狼聞言哈哈大笑:“我當什么事呢,這好辦啊!”

“那就麻煩了。”

“小意思,來,我們好久沒見了,喝酒喝酒。”

“現在就吩咐人去找吧,她一個女人家,我很不放心。”

“喲呵,我們瑞老弟還是個多情種呢,行,行,我這就叫人去把她找來。”

黑狼吩咐身邊的隨從:“去叫上幾十個兄弟,把這一帶給我好好的翻一翻,務必要把我瑞老弟的老婆給找出來。”

“大哥,我們具體從哪里入手?”

上官瑞插一句:“就沿著北海道附近尋找就行了,現在雪下這么大,她應該是住在某家旅館了。”

“好。”

那名隨從轉身欲走,上官瑞叫住他:“等一下。”

他從錢包里抽出一張司徒蘭心的照片:“就是這個女人,名字叫司徒蘭心。”

黑狼一拍腦袋:“還是我們瑞老弟細心,沒有照片我這幫傻兄弟還不知道找到何時何地呢。”

事實上,司徒蘭心真的來了日本,而且就居住在北海道以南的一家旅館內。

天色漸沉,由于雪下的大,路上的行人已經寥寥無幾了,卻在這時候,突然涌出二三十個穿黑色大衣戴黑色墨鏡的男人,分頭向各個旅館前進,他們手里都拿著一張復印的司徒蘭心的照片,一見著人就尋問:“有沒有見過這個女人?”

司徒蘭心正蹲在旅館的房間里,圍著烤爐暖著手,突然聽到樓下一陣騷動,她疑惑的走出房間,站在樓梯的護手旁探頭望了望,只見幾個黑衣男子手舉一張照片詢問旅館的老板,“有沒有入住一位中國籍女子,大概就是長這樣子,名字叫司徒蘭心。”

司徒蘭心陡然聽到自己的名字嚇一跳,心想剛到日本應該沒得罪什么人吧,這些長得就像黑社會的人怎么就盯上她了?

她趕緊逃回房間,拎起行李箱就從樓道的另一個方向逃了出去,小小的身軀躲在一處被積雪堆滿了雜物的角落里,聽著剛才自己住的房間傳來吶喊聲:“人好像跑了,趕緊追。”

到這時候,她都沒有想到上官瑞追來了日本,而且這些人正是受他的指使。

待人都跑遠后,她又返回旅館,找到旅館的老板詢問:“剛才那些人是干什么?”

旅館老板一見到她,像是見到鬼似的把她往外推搡:“別給我們惹麻煩,你快走吧。”

“麻煩你告訴我一下,他們找我做什么,我馬上就走。”

見她不依不饒,那老板便如實說:“他們說你老公正在找你,這些人可都是心狠手辣的人,看來你老公也不是什么好人。”

砰得一聲,旅館老板把店門給關了,司徒蘭心怔怔得站了幾秒后,拎著行李很快便消失在茫茫雪地中。

既然已經知道上官瑞來了日本,而且還找人來尋找她,司徒蘭心便不會輕易讓他找到,她從行李箱中拿出一件厚厚的羽絨服,迅速套到自己身上,然后便獨自前往了北海道最大的山上。

二三十個人一直找到天黑也沒有找到人,回去后免不了挨一頓臭罵,黑狼一聽沒找到人,氣惱的吼道:“真是一群廢物,這么多人連個女人都找不到,你們是存心讓我在我兄弟面前丟面子是不是?”

“老大我們真的都找遍了,可就是找不到她人,這位小姐她真來日本了嗎?”

黑狼把視線睨向上官瑞,上官瑞也不是很確定,他直覺她應該來了這里,可這么多人都找不到,不禁讓他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直覺出了問題。

“算了,我再聯系看看。”

黑狼沖一幫人咆哮:“還不去接著找。”

一幫人哄得散開,黑狼安慰上官瑞:“瑞老弟別擔心,在我的地盤,不會讓弟妹就這樣丟了的。”

“恩。”

上官瑞表面上應承,心里其實還是很擔心。

大約又過了半個小時,一名黑衣男回來匯報:“老大,拒一名采礦人說,他在二個小時前看到了照片中的女人。”

“在哪里看到的?”

上官瑞緊張的詢問。

“聽說是前往了山上。”

黑狼納悶了:“這弟妹咋回事?這么冷的天她一個女人家去山上作什么?”

上官瑞心里非常清楚,司徒蘭心去山上是為了看傳說中的鉆石雪,他拿起外套便要出去,黑狼攔住他:“你這是干嗎?”

“我去找她。”

“不行,今晚的天氣十分惡劣,去山上危險性很大。”

“那我也必須去,你沒聽到嗎?我妻子已經上了山。”

“弟妹我讓他們去尋就好了,你就耐心的在這里等著。”

“我已經沒有耐心再等,我必須跟他們一起去尋找。”

上官瑞態度堅定,黑狼也是沒辦法,只得答應:“那好吧,我們一起去。”

“你不用了,我隨他們一起去就好了。”

“說得什么話,我弟妹不見了,我哪能置之度外。”

就這樣,一行人陸陸續續的上了山,北海道的山極大,而且雪勢狂亂,上官瑞找司徒蘭心的心太過迫切,不到一會時間,便與他們走散了。

他一個人邊走邊呼喚司徒蘭心的名字,深更半夜,要找個人著實不容易,他不禁十分后悔,不該去跟唐琳見面,倘若不見面司徒蘭心也就不會負氣出走。

“蘭心,蘭心,你在哪里--”

他扯著喉嚨歇斯底里的吼叫,雪越下越大,幾乎要把他整個人埋起來,他的妻子不是最怕黑的嗎?為什么還要為了跟他賭氣而跑到這山上來?

上官瑞氣喘吁吁的跌坐在雪堆里,整個人被一種深深的挫敗感包圍,他再次拿出手機,可這一次,手機竟然沒了信號。

司徒蘭心到了山上就后悔了,就算為了看鉆石雪也不應該晚上來的,如果這時候跑出來什么野狼野狗的,那豈不是連命都沒了。

她找了處小山洞,一個人躲在洞口,凍得瑟瑟發抖,拿出手機時,同樣悲劇的發現沒有信號。

北風呼呼的吹,幾乎要把她凍成冰人,她站直凍得發麻的雙腿,使勁的跳,用力的蹦,希望可以給自己增加一點溫度,夜越來越黑,心也越來越慌,狂野的風里夾雜著冰涼的雪花,她突然,很想很想上官瑞。

不敢往洞里面走的太深,怕里面突然竄出野獸或是厲鬼,只能躲在洞沿口,一個人蜷縮著身子,任憑無情的雪花落在身上,慢慢的將她凍成一個雪人。

“蘭心--司徒蘭心--”

麻木的意識里,她突然聽到了有人在呼喚她的名字,像是從遙遠的天邊傳來,整個人為之一振,張開凍得已經結冰的喉嚨大聲回一句:“我在這里--”

上官瑞就在她附近,忽爾聽到她的回復,激動的心跳差點停止,他驚喜的環顧一圈:“蘭心,你在哪里?在哪里?”

“在這里”

司徒蘭心揮了揮滿是雪花的手臂,她手一揮,雪花就往下落,終于,上官瑞看到她了,抬腳向她狂奔而來,奔到她面前后,一把將她抱緊進懷里,患得患失的說:“你嚇死我了,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兩個人緊緊抱在一起,恨不得把對方揉進身體里,血液混合到一起流動,司徒蘭心眼淚滲了出來,卻只是小聲抽泣。

“蘭心,答應我,再也不要離家出走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

司徒蘭心整個人已經凍僵了,剛才又使出全身的力氣吼了兩句,這會便連半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只是無力的依偎在上官瑞懷里。

“這里太冷了,來,我背你下山。”

上官瑞半蹲下身,把司徒蘭心拖到背上,可剛走一步,就聽到遠處傳來雪崩的聲音,他趕緊停下了步伐,說:“看來這樣惡劣的天氣我們下山會很危險。”他雙眼環顧一圈,牽起她的手:“走,到洞口里面待一晚。”

剛才上山雪崩就很嚴重了,這時候若是下山,實在太過危險,要是他自己也就罷了,司徒蘭心跟著她,他是決計不能讓她受到傷害的。

洞口不是很深,大概也只有百米的長度,里面很黑很黑,司徒蘭心不敢待在里面,撥腿就往外跑,上官瑞趕緊追了上來:“怎么了?”

“我怕。”

她小聲的說,他便立馬想到了她患幽閉癥的事,指了指洞口有亮光的地方:“那我們就待在這里吧。”

里面不冷,司徒蘭心又怕,外面倒是不怕,可冷的又讓人受不了。

上官瑞想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她穿,她卻死活不讓,兩人爭執了好一會,最后只好把她瘦弱的身體抱在懷里,使勁的從嘴里哈氣暖著她冰冷的手。

深夜還好一點,到了凌晨,四處開始結冰,司徒蘭心才開始真的支撐不住,即使被上官瑞緊緊的抱著,也依舊顫抖個不停。

“好冷啊”

司徒蘭心渾渾噩噩的靠在他懷里說,上官瑞眼見這樣下去非得把她凍死不可,突然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取暖的方法。

他脫下自己的大衣,鋪到冰冷的地上,然后讓司徒蘭心躺下來,接著便去解她褲子的拉鏈。

司徒蘭心心一驚,意識也清醒了一點,害羞的問:“干嗎”

他俯身貼在她耳邊說:“蘭心,別害怕,我是為了給你取暖,馬上就不冷了。”

嘴上說話的時候,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止,他很快解開了她的褲子,將她褪下了一半,原本就冷,這樣突然肌膚裸露出來,司徒蘭心連牙齒都開始顫抖:“瑞,冷,太冷了”

“馬上就好。”

兩人喘息了一會,才慢慢坐起身,身體的結合已經完全可以抵御外面寒冷的氣流,上官瑞替她整理好衣服,抱著她說:“睡會吧。”

他只字不提她為何離家出走,司徒蘭心卻率先問:“你怎么知道我來日本了?”

“上次不是說很想來這里,剛好昨天我又惹你生氣了,除了這里,我還真不想出你會去哪里。”

“那你怎么知道我來山上了?那些找我的人不是沒找到我嗎?”

上官瑞微微低頭,手指在她額頭上寵溺的戳了一下:“好啊,原來你知道我正在找你,還故意跑到山上來,早知道我就不來了,讓你一個人在這里自生自滅好了。”

“誰讓你來的,來了也不是吃我豆腐。”

“吃你豆腐?我是再拯救你的生命好不好?”

“有你這拯救法么?”

“這拯救法怎么了?你可不要小瞧了這兩性生活,它就能讓你在寒冷的時候,不至于被凍死,你說我今晚要是沒出現在你面前,你現在是不是已經凍死了?”

“死了不是更好,你就可以跟唐琳破鏡重圓了,反正我看你倆都有這個意思。”

“你再說信不信我把你扔洞里去?”

上官瑞一臉慍怒。

“不說就不說,反正說不說都是事實。”

司徒蘭心從他懷里掙脫出來,躺到了地上,背對著他閉上了眼。

上官瑞也躺了下去,然后將她拽到自己懷里,讓她的頭枕著他的胳膊,語重心長說:“蘭心,你放心,我說過不會拋棄你就真的不會拋棄你,也許我現在還不能完全忘了唐琳,但我一定一定會努力,努力把她從我心里驅逐出去,只讓你一個人待在里面好嗎?”

“等驅逐出去的時候再說吧。”

她打個哈欠,似乎對諾言已經有了免疫力。

之后,上官瑞又說了很多話,可是她卻沉沉的入睡,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天蒙蒙亮時,上官瑞推醒了她:“要不要去看鉆石雪了?”

她一骨碌爬起來,撥腿沖出了山洞,踩著地上厚厚的積雪,一步一個腳印來到了太陽升起的地方。

天空已經不再下昨晚的大雪,但還是零星的飄著小雪花,上官瑞跟在她后面,對于她滿懷的熱情,簡直是哭笑不得。

兩人站在雪地里等了半個鐘頭,頭發全濕了,也沒見到傳說中只要戀人一起看,就能永不分開的鉆石雪。

“蘭心,走吧,傳說畢竟是傳說,哪能真有什么鉆石雪。”

“有的,我同學就曾經看過,只可惜是她一個人,再等等。”

“她眼花了吧?”

司徒蘭心翻翻白眼:“我看你才眼花了。”

又等了二十分鐘,兩人快成了小雪人,還是沒有看到什么鉆石雪,上官瑞已然耐心盡失:“老婆,咱別看什么鉆石雪了行不?你喜歡鉆石的話我明天買一車送給你,就別再這里跟個傻子似的傻等了好不好?”

“說到底,你就是根本不相信有鉆石雪的傳說是不是?”

“對,說到底我其實就是不相信。”

上官瑞這會倒是坦率的承認了,司徒蘭心抬腿就往他的要害上揣一腳:“不相信你可以下山,沒人讓你佇在這里。”

“我要是能一個人下山,我昨晚我就不上山了,要下一起下,要等一起等。”

“那就不要說話,老老實實的等著就行了。”

司徒蘭心目不轉晴的盯著天空,帶著不可摧毀的堅定信念,相信自己一定可以看到傳說中的鉆石雪。

一個上午很快就過去了,上官瑞頹廢的問她:“你不餓么?”

司徒蘭心很失落的搖頭:“不餓。”

“不會吧,就沒看到你想要看到的,就失落成這樣?”

“我們回去吧。”

她無力的挪動步伐,朝著山下的方向亦步亦趨的離開,沒有人會知道,她不禁失落更加失望,因為沒有看到鉆石雪,就預示著她和上官瑞不可能會長長久久。

在這個節骨眼上,哪怕是一個傳說,都可以成為她心中最美的信仰。

上官晴晴接到哥哥的電話,說已經找到了嫂子,這時全家懸著的心才總算是落下了。

她想著嫂子那天說過的話,一個女人可以什么都不會,但一定要會下廚,抓得住男人的胃才能抓得住男人的心,于是,便開始痛下決心每天早上五點起床,只為了讓家傭教她如何做早餐。

早餐學了兩個早上,覺得太容易了,便開始學習晚餐,晚餐只學了一個晚上,便覺得自己會了,然后屁顛屁顛的跑到季風的公寓,拎著一大包菜準備替他下廚。

她揣著一顆少女激動的芳心按響了門鈴,片刻后,門開了,開門的是一位漂亮的女人,上官晴晴愣住了,木然問:“你誰啊?”

“你找誰?”

女人儼然是這個家的女主人,穿著一身休閑裝,腰上系著圍裙,迷人的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面前比自己小幾歲的女孩兒。

“我季風哥呢?“

晴晴面色鐵青的質問。

“季風啊,季風他在洗澡,有事么?”

“你是他什么人?”

上官晴晴有些堅持不住了,她現在很想殺人。

“我是他女朋友,我叫楊雯麗,你呢?”

“你胡說!我才是季風哥的女朋友!”

晴晴突然失控的推了她一把,把手里買的菜狠狠扔到了她身上。

季風實時出現,疾步沖到楊雯麗面前將她護到身后,生氣的訓斥:“晴晴,你干什么?這么沒禮貌!”

“季風,你告訴我,她是騙我的對不對?”

“她騙你什么?”

“她說她是你女朋友,她是騙我的對不對?”

季風有些為難,輕嘆口氣說:“晴晴,她沒有騙你,我們已經交往二年了。”

二年,上官晴晴腦中一陣暈眩,突然覺得自己成了這個世界上最傻的傻瓜,“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她踉蹌著后退,嘴里念念有詞:“絕對不可能我不相信”

“晴晴。”

季風有些難過,想上前安撫她,她卻用力甩開了他的手,撥腿奔了出去。

在每個少女的心中,都筑著一座美麗的城堡,在那座城堡里,住著自己心愛的王子,可突然有一天,王子說:公主不是你。那么,你會怎樣?會不會突然覺得自己的城堡倒塌了,會不會突然覺得自己的夢想破碎了,會不會突然間,傷心的要活不下去了。

此刻,上官晴晴就是這樣的心情,全世界沒有人不知道她喜歡季風,她也一直以為季風心中的所愛只是她,可就是剛才那一瞬間,什么都變了,城堡倒塌了,夢想毀滅了,心也跟著一起碎了。

“晴晴,你站住,你給我站住--”

季風追了出來,一把將她拽住,氣喘吁吁的說:“讓你難過季風哥很抱歉,可是感情的事你現在還小,還不懂,等”

“我說了我不小了,我自懂事那一天起就喜歡你你不知道嗎?”

上官晴晴哭著質問。

“我知道。”

“既然知道為什么卻瞞著我跟別的女人交往?難道你從來沒有喜歡過我嗎?”

季風沉吟片刻,知道該來的總會來,便不再隱瞞她:“晴晴,哥哥喜歡你,但不是男女間的喜歡,而是兄妹之情。”

一句兄妹之情,像一顆炸彈炸碎了上官晴晴勾勒出的美好未來,要她怎么能接受的了,她一直喜歡的人,并且以為也喜歡她的人,只是把她看作小妹妹。

“季風,你騙我的對不對?不可能是這樣的,我們之間相處的這樣好,你怎么可能只是把我當妹妹,我知道你一定是騙我的,你只是怕自己的身份與我懸殊太多,沒關系我不介意的,我從來都不介意的,我不介意季風你是孤兒,我會做的家人,做你唯一的家人,我會好好愛你,會陪在你身邊一輩子,季風,你不要用這樣殘忍的方式把我推開好不好?”

上官晴晴從小到大沒有這樣傷心絕望過,季風心疼不已,可也不忍心再繼續騙她:“晴晴,你冷靜一點,你聽我說,不是因為我是孤兒我才不接受你,而是因為我愛楊雯麗,我真的愛她。”

“夠了,我不要聽,我不想聽!!”

她捂住耳朵,轉身狂奔進茫茫夜色,心中的童話,在這一刻,終于徹底破碎了。

季風盯著她漸漸模糊的身影,心中說不出的疼痛,這幾年,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上官晴晴對他的愛戀,可是因為某些原因,他卻不能向他坦白自己已經有女朋友的事,只因為他答應了上官瑞,在晴晴二十五歲以前,不公布自己的戀情,更不可以結婚。

回到家中,楊雯麗坐在沙發上面色凝重:“那個女孩是怎么回事?”

“他是上官瑞的妹妹,一直都以為我喜歡的人是她。”

“是你給了她幻想的機會?”

“不是我給了她幻想的機會,而是我不能向她坦白。”

“為什么?”

他嘆口氣:“有些事你不需要知道。”

楊雯麗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抱住他的脖子說:“季風,上官家很有錢,你會不會因此而拋棄我?”

“說得什么話,我不是這樣的人。”

季風吻了吻她額頭:“好了,你回去吧,讓我一個人靜靜。”

楊雯麗意味深長的瞥他一眼,雖然很想留下來,可她是個聰明的女人,知道適可而止,默默的拎起包離開了他的公寓。

待她一起,季風便撥通了上官瑞的電話:“瑞總,我和楊雯麗的事,晴晴知道了。”

上官瑞心一緊,生氣的低吼:“你怎么回事?怎么會讓她知道的?”

“她突然跑到我家里來,剛好我在洗澡,是楊雯麗開的門。”

“行,我知道了,我明天就回去!”

掛了電話,司徒蘭心撇見他一臉焦慮,疑惑的問:“怎么了?”

“季風女朋友的事被晴晴知道了。”

“季風有女朋友?”

司徒蘭心大吃一驚。

“恩。”

“怎么可以這樣!”司徒蘭心突然生氣的把筷子摔到了桌上:“既然有女朋友,就不該耍著晴晴玩,晴晴可是一直都以為季風愛的人是她,之所以不跟她挑明,也是顧慮到兩家地位懸殊太大。”

“這不怪季風,是我要求他瞞著的。”

“為什么?”

司徒蘭心更加不解了。

“因為晴晴她”

“晴晴她怎么了?”

司徒蘭心突然心里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晴晴她腦子里有一顆腫瘤,是四歲那一年發現的,當時因為太小,而且位置非常危險,醫生說沒有辦法動手術,必須要到成年后才能切除,而且最佳年齡段是25歲,在這之前,她不可以受到任何精神上的刺激,否則腦部血液流動過快,就會導致生命危險。”

司徒蘭心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愣了半天才問:“你說晴晴,她腦子里有腫瘤?”

“恩。”

上官瑞沉痛的點頭。

“她自己知道嗎?”

“不知道,怕知道后加重她心里的負擔,所以一直沒有告訴她。”

司徒蘭心這才想起小姑子經常會說自己頭痛,每次頭痛都吃一些白色的藥丸,當時問她,她也是納悶的搖頭,說可能是小時候有一次被車撞了,留下的后遺癥。

這會突然知道了真相,她覺得心里很難過,很心疼那個每天嘻嘻哈哈俏皮的女孩。

“所以你就讓季風瞞著她到二十五歲,動了手術沒有了危險再向她坦白?”

“恩。”

“那媽媽也知道嗎?晴晴喜歡季風的事?”

“知道。”

司徒蘭心眼眶一下子濕潤了,她起身道:“我們回去吧。”一想到所有的人都知道真相,唯獨晴晴自己被蒙在鼓里,她就心疼的想哭。

“現在已經沒有回去的航班了,明天再走。”

“可是”

“沒關系,我媽會安撫好她的,照這樣子的話,看來手術要提前了。”

“不可以提前嗎?”

“提前的危險性比較大。”

“為什么一定要二十五歲呢?腫瘤不是越早切除越好嗎?”

“她的不一樣,她長的是一種罕見的腫瘤,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必須要在成熟的階段切除才能保證生命的安全。”

當天晚上,黑狼為他們舉行了一場送別宴,司徒蘭心心情很不好,很不想參加,可是上官瑞卻非要她參加,去宴會的路上,她盯著車窗外行行色色的路人,一種莫名的悲涼蔓延到心頭。

小姑子愛季風,林愛愛江佑南,她自己愛上官瑞,而上官瑞愛唐琳,他們每一個人,都愛得太不容易了。

責任,情義,像一座山,壓在他們心頭,壓得每一個人都喘不過氣。

參加送別宴歸來,她泡在旅館的溫泉里,很久都沒有出來,直到旅館的老板娘過來喊她:“小姐,你先生讓我過來喊你回房間。”

她這才出了溫泉,穿上衣服回到她和上官瑞居住的屋子里。

“喊我干嗎?”

她心不在焉的拿著干毛巾擦拭頭上的水漬。

“有人給你打電話。”

上官瑞語氣淡淡,她便也沒往深處想,隨意問:“誰?”

“趙亦晨。”

原本放松的身體突然繃得緊緊,她撇了眼上官瑞:“你怎么知道是他?”

“電話我接了。”

司徒蘭心極力保持著表情的淡定:“哦他說什么了嗎?”

“在他說什么之前,你是不是應該告訴我,你怎么會認識他?或者,你們什么時候認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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