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霓虹燈閃耀的夜幕下,一名年輕的女子站在馬路中央闖紅燈,交通嚴(yán)重受堵,坐在車?yán)锏娜思娂娞匠鲱^,扯著喉嚨吶喊:“讓開,快讓開。”
司徒蘭心充耳不聞,如行尸走肉一般前行,綠燈亮起時,一輛越野車飛速向她駛來,在關(guān)鍵時刻,一抹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她抱了回來,她緩緩抬頭,慶幸自己的目的終于達(dá)到了,可惜那個人的眼中,卻看不到熟悉的溫度。
“想死的話不要當(dāng)著我的面。”
上官瑞粗魯?shù)啬笾氖滞螅瑢⑺Φ搅艘贿叄就教m心毫不氣餒,穩(wěn)了穩(wěn)氣息再次向馬路中央走去,上官瑞徹底怒了:“你這個女人腦子是有問題嗎?想死的方式有很多種,為什么非要選在這里?”
“我就喜歡這種方式行不行?”
司徒蘭心憂傷的望著他,在眼淚滑落之際,再度往前走,又一輛車子向她沖過來,上官瑞終究不忍看她在自己眼前香消玉殞,再度將她拖回來,由于車子的沖力,兩人被甩出很遠(yuǎn)的距離,上官瑞的胳膊被刮破了一層皮,血滲了出來。
滴滴--
刺目的鳴笛聲奏響在夜空中,上官瑞的車后面已經(jīng)堵了一條長長的龍,一些不耐煩的人探著頭咒罵:“吵架回家吵去,別再這里擋老子的路。”
“媽的,想死去跳樓啊”
叫囂聲越來越多,上官瑞見引起了公憤,一把扯住司徒蘭心的胳膊,將她塞到車后座,發(fā)動引擎揚長而去
他把車子開到了海邊,面無表情的率先下車,然后打開后車門,把司徒蘭心拽了出來,毫不憐惜的丟在沙灘上,冷冷的說:“記住,從今往后不要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
“那意思是要跟我離婚嗎?”
司徒蘭心哽咽著質(zhì)問,支撐著無力的身體從沙灘上爬起來。
“你覺得這段婚姻還要維持的必要嗎?”
上官瑞嘲諷反問,那眼神是司徒蘭心從未見過的冰冷,即使在那些被折磨的日子里,都從來沒有這樣寒栗過。
“我不會跟你離婚,你知道的。”
呵,他冷笑:“無所謂,你喜歡守活寡,沒有人會阻攔你。”
“一定要這樣無情嗎?如果我向你說對不起,你可不可以心平氣和的聽我解釋。”
“不必了,我不想聽一個虛偽的女人任何道歉的話,因為那些話即使說出來,也會和她的人一樣虛偽。”
上官瑞最后冷冷的瞥她一眼,轉(zhuǎn)身決絕的坐進(jìn)車?yán)铮l(fā)動引擎欲離開。
司徒蘭心急忙上前攔住他的車頭,大聲說:“如果真的要走,那就先從我的身上碾過去。”
他憤怒的推開車門,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將她按在車頂上:“司徒蘭心,我不是沒給過你解釋的機會,我甚至連原諒的機會都給過你,是你自己放棄了,所以現(xiàn)在,不要再這么沒有自尊心的纏著我,我已經(jīng)對你的解釋毫無興趣了。”
他用力一甩手,把司徒蘭心再次狠狠的甩到了沙灘上,哧一聲發(fā)動引擎絕塵離去。
看著他的車子漸漸消失在遠(yuǎn)方,司徒蘭心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了許久的眼淚終于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她突然使出全身所有的力氣沿著海岸跑了起來,只想把所有的力氣都消耗光,那么就再也沒有精力傷心難過了。
跑了不知多久,她筋疲力盡的癱睡到了沙灘上,像很久以前的那個晚上,和上官瑞看星星的那個晚上,雙手枕著頭,盯著眼前無數(shù)閃動的繁星,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淚珠順著眼角滴到了發(fā)絲中央,面對一次次勇敢后的挫敗,到底還需要努力多少次,才能看到一絲曙光?
為什么,她的眼前,只有無邊的黑暗
司徒蘭心從海邊回家后便生病了,睡眠不好,飲食不好,再加上心思不好,她終于支撐不住倒了下來,那一晚的海風(fēng)太過強烈,吹在她單薄的身上竟和上官瑞的眼神一樣冰冷,以至于她染上了嚴(yán)重的風(fēng)寒,連正常的工作都沒有辦法進(jìn)行。
林愛得知她病了以后,馬不停蹄的趕來看望她,看著趟在床上氣若游絲的好友,她即心疼又難過,生氣的訓(xùn)斥:“當(dāng)初讓你不要坦白,你卻非要坦白,現(xiàn)在好了吧,坦白后上官瑞原諒你了嗎?”
“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你以為我不說他就永遠(yuǎn)不會知道嗎?”司徒蘭心虛弱的反問。
“那他是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不重要,重要是的他已經(jīng)知道了。”
“是鐵了心不原諒你嗎?”
“恩。”
林愛很替好友不值:“不原諒就不原諒,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他一個男人,江佑南今天上午還向我打聽你呢,他”
“好了。”司徒蘭心揉了揉額頭:“我現(xiàn)在不想聽這些話。”
“那你現(xiàn)在打算怎么辦?會離開的吧?要是沒地方去就去我哪兒。”
“不用了。”
司徒蘭心眼底盡顯疲憊,林愛不忍心再加重她心里的負(fù)擔(dān),起身說:“那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來看你。”
“好。”
林愛嘆口氣,轉(zhuǎn)身下了樓,到了樓下,老夫人和藹的挽留她:“吃了晚飯再走吧?”
“不用了,我還有事兒呢。”
她寵辱若驚的搖手,眼神掃向樓梯的方向:“蘭心就麻煩你們照顧了,她是個挺可憐的人。”
“這個還用說嗎?蘭心是我家的媳婦,我自是當(dāng)女兒一樣疼愛。”
林愛點點頭,出了白云公館沒多大會,手機便響了,一看是江佑南的號碼,她再度嘆息,按下接聽:“喂?”
“她怎樣了?”
“不是很好。”
“有什么打算嗎?”
“有什么打算不清楚,但是沒有打算離開那個家。”
江佑南聞言沉默了,許久才說:“好,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后,林愛倍感失落,如果有一天,江佑南能像關(guān)心司徒蘭心這樣的關(guān)心她,即使是一秒鐘,她也會覺得此生無憾。
司徒蘭心生病的第三天,上官晴晴來到了自家的公司,當(dāng)然,不可能會有人敢攔著她。
她直奔到九樓總裁辦公室,季風(fēng)見到她稍稍意外,起身說:“晴晴,你怎么來了?”
“我哥呢?”
“瑞總在開會。”
“那我就在這里等他。”
季風(fēng)倒了杯水給她:“怎么心事重重的?是出什么事了嗎?”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家出的什么事。”
季風(fēng)怔了怔,安慰說:“沒關(guān)系,哪有不吵架的夫妻,你哥哥嫂嫂都是大人了,會處理好感情的問題。”
上官晴晴抬起頭,眨著一對清澈的大眼問:“那在季風(fēng)哥你的眼里,我只是小孩子嗎?”
“你難道不是小孩子嗎?你才十八歲。”
“我是十八歲,但我不是十八歲的小孩子,而是十八歲的女孩子,就算你不用看女人的眼神看我,但至少,也不要把我看成小孩子。”
上官晴晴放下手中的水杯,推開哥哥辦公室的門,砰一聲,順勢帶上房門,不悅的心情展露無遺。
她坐在辦公室里等了半個鐘頭,上官瑞結(jié)束會議回來了,一看等的人出現(xiàn)了,她立馬奔過去質(zhì)問:“哥,你怎么好幾天都不回家?”
“有事嗎?”
上官瑞冷冷的挑眉,棱角分明的臉龐隱約可見藏青色的胡茬,于是妹妹便再心里想,哥哥的心里一定也不好受吧。
“嫂子她病了,已經(jīng)病了好幾天了,你要不要回去看看她?”
上官瑞低垂的睫毛輕顫了幾下:“病了就去看醫(yī)生,找我有什么用。”
“可嫂子是因為你才病的,只要你回去看看她,她一定很快就會康復(fù)。”
“沒空。”
他毫不猶豫的拒絕,臉上不知是佯裝,抑或是真的,一副漠不關(guān)心的態(tài)度。
上官晴晴急了:“哥,不要這么無情好不好?就算嫂子她騙了你,可她對你的愛是真的啊?因為傷害了你,這段時間她也過得很辛苦。”
“你是來給她當(dāng)說客的嗎?如果是的,現(xiàn)在就出去,我沒時間也不想聽關(guān)于她的話題。”
“哥,我不是來給嫂子當(dāng)說客的,我只是來通知你她病了,真的病了,你就回去看看她吧好不好?就算我求了”
“那個女人很了不起嗎?要你來替她求情?你知道什么?你不過是個半大的孩子,這個世界很多虛偽的一面你都未曾見識過,因為是我妹妹,才給你一句忠告:不要把什么人和事都想得那么美好。
剛剛因為孩子的話題上官晴晴才跟季風(fēng)鬧僵,這會親哥哥又提這個令她避諱的詞語,不禁生氣的吼道:“誰是孩子啊?不要以為比我大幾歲就可以倚老賣老,我看你們這些所謂的大人在面臨感情危機時,還不如三歲小孩呢!”
吼完之后,便懊惱的跑了出去,經(jīng)過秘書室時,季風(fēng)剛想說什么,被她氣鼓鼓的打斷:“別跟我說話,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呵,季風(fēng)有些哭笑不得,真是躺著也中槍。
上官晴晴回到家中后,便哭著跟父母告狀:“爸媽你們到底是怎么生的?怎么會生出我哥這么冷血的人?我跟他說嫂子生病了,他卻根本漠不關(guān)心,還說什么那個女人有什么了不起?要我去替她當(dāng)說客,真是把我氣死了!”
上官老爺沉默不語,他也是昨天才知道了媳婦和兒子之間的事,便也從昨天開始,心情就十分沉重,似乎隱隱在擔(dān)憂著什么。
“你哥自己還好嗎?”
老夫人憂傷的問。
“好什么啊,瘦的眼睛都掉眶里去了。”
“那他有說什么時候回家嗎?”
“回家?”上官晴晴沒好氣的哼一聲:“怕是這輩子都不會回來了,只要我嫂子還在這里一天。”
老夫人一聽這樣的話,便傷心的落起淚來,上官老爺不耐煩的瞪她一眼:“哭什么?他現(xiàn)在只是一時半會接受不了現(xiàn)實,等過些日子心情平復(fù)了,自然而然就會回來。”
他話才落音,門外傳來了車子吸滅引擎的聲音,上官晴晴反彈似的跳起來:“我哥回來了?”
事實上,還真是被她說中了,上官瑞真的回來了,雖然臉上的表情冷的嚇人。
“兒子”
老夫人剛想說什么,他已經(jīng)蹬蹬的上了樓,到了臥室的門前,一把推開房門,大步邁了進(jìn)去。
司徒蘭心驀然見到他,也是顯得十分驚訝,她支撐著坐起身:“你回來了”
上官瑞聞所未聞,直接打開衣柜,把里面常穿的衣服收拾了一些裝到行李包中,司徒蘭心很快便明白他回來的目的,原來只是為了收拾衣服。
她黯然的別過頭,便不再說話,可眼淚卻還是不爭氣的流了下來,所幸的是,沒有當(dāng)著他的面。
過了十來分鐘,上官瑞約摸是收拾得差不多了,拎起包就往門外走,走到門邊時卻突然停下步伐,微微側(cè)目道:“這樣就倒下了,還想利用我報仇?看來不是我低估了你,而是你高估了你自己。”
司徒蘭心一遍遍的回想他這句話,越想越覺得自己沒用,只是感情受到一點挫折,就這樣一蹶不振了,再回想母親那些年受過的苦,自己現(xiàn)在所經(jīng)歷的一切,到底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場,哭過之后,便開始發(fā)誓,要做強大的自己,不要讓任何人,看到她沒用的樣子。
她開始好好的吃飯,每晚臨睡前,跑到上官瑞的健身房里健身,直到累得筋疲力盡,沒有任何的力氣去想自己的傷悲后,睡眠竟然奇跡般的也好了,按時服藥,按時就餐,按時休息,身體很快康復(fù),一周后重新站在家人們面前的司徒蘭心,完全又回到了以前健康的樣子。雖然偶爾視線飄向遠(yuǎn)方的時候,會有淡淡的落寞和憂傷。
上官瑞這些天一直住在自家名下的公寓里,他每天不茍言笑,與酒為伴,渾渾噩噩的生活著。
直到有一天,公寓里來了一位不速之客,這種頹廢的生活才被打破。
這位不速之客便是那個無風(fēng)不起浪的司徒嬌,她已然打聽清楚了司徒蘭心和上官瑞決裂的消息,高興了好一陣子,才按捺住激動的心情,準(zhǔn)備抓住機會趁虛而入。
她跟蹤上官瑞的車子來到他的公寓處,待他先進(jìn)去后,便理了理精致的妝容過去敲門。
門開了,她努力綻露出自認(rèn)為最嫵媚的笑容:“嗨,姐夫,好久不見。”
上官瑞冷哼一聲,嘲諷的質(zhì)問:“你這臉皮到底有沒有量過有多厚?”
她臉色唰一下變成了豬肝色,卻不以為然的繼續(xù)笑:“姐夫還真是幽默啊,幸好我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不會計較姐夫的玩笑話。”
“誰跟你開玩笑了?我說的是實話,難道沒人告訴過你,你的臉皮真的非常厚?”
司徒嬌笑不出來了,頗有些懊惱的說:“我知道姐夫你現(xiàn)在心情很不好,我只是單純的想來安慰安慰你,可以讓我進(jìn)去嗎?”
上官瑞身子往門邊一擋:“不可以,你少出現(xiàn)在我面前就是對我最好的安慰,尤其是不要畫著這么濃的妝出現(xiàn),你知不知道,你不畫妝時我看你只是想吐,但一畫妝我再看你那簡直就是想死。”
“上官瑞!”
司徒嬌惱羞成怒,也不柔情似水的喊姐夫了,而是直呼他的名字:“你以為我想來看你嗎?我只是看你可憐,別以為我不知道在我姐之前你就已經(jīng)被女人背叛過,一個男人三番兩次被女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就只能說明這個男人很可悲,注定就是被女人耍弄的命,現(xiàn)在好不容易有一個像我這么真心實意的女人愿意陪在你身邊,你還不知道珍惜,竟然還羞辱我,你以為”
司徒嬌話沒說完,便被上官瑞掐住脖子呼吸不了了,她使勁掙扎:“放開我你放開我”
“敢跑到我頭上撒野,你是不想活了是吧?那我就成全你。”
他加重手上的力道,司徒嬌臉色由青轉(zhuǎn)白,再由白轉(zhuǎn)青,她拼命的扭動身體,不再如剛才那般囂張,而是顫聲哀求:“姐夫,你你冷靜一點是我錯了我跟你道歉求你先放手你殺了我我姐姐不會原諒你的”
上官瑞原本真的是很想掐死她的,可是再聽到她最后一句話時,卻莫名的松了手,陰沉著臉警告:“下次再敢到這里來,我讓你有來無回。”
司徒嬌重重的跌倒在地上,哇一聲大哭,面前的門砰一聲閉合,她像是受了刺激一樣,爬起來就破口大罵:“你這個無情的男人,你也就只能在我面前耀武揚威,那些把你踩在腳下的女人你敢把她們怎么樣嗎?她們一個跟別的男人跑了,一個把你當(dāng)傻子利用,而你卻只敢像個縮頭烏龜一樣躲在這里自舔傷口,你真是太可憐了,上次在你辦公室你不是問我,難道自己不如一個傻子嗎?我現(xiàn)在就可以坦白的告訴你,你還真不如一個傻子,傻子至少還沒有被女人騙過,哈哈哈”
第二天,季風(fēng)見總裁未來上班,便撥打他的電話,卻一直無人接聽,他不禁有些納悶,開車來到他的住處,拿出備用鑰匙打開門,很快便被一屋刺鼻的酒味熏得頭暈?zāi)垦#杆倮_封閉的窗簾,看到地上扔著一堆空酒瓶,而上官瑞就直棍棍的躺在地板上,沒有了任何反應(yīng)。
“瑞總,瑞總?”季風(fēng)擔(dān)憂的呼喚,見他臉色蒼白,便趕緊背起他坐到車?yán)铮菜匍_到了醫(yī)院。
經(jīng)過一系列的檢查下來,醫(yī)生嚴(yán)肅的宣布:“病人因長時間酗酒,胃部嚴(yán)重大出血,現(xiàn)在需在重癥病房監(jiān)視,過了危險期才可以進(jìn)去探望。”
季風(fēng)痛心的把電話打到了白云公館,接電話是老夫人,一聽兒子喝酒喝到了胃出血,當(dāng)即便淚眼婆娑的趕到了醫(yī)院。
隨后沒多久,上官老爺與上官晴晴以及司徒蘭心全都趕了來。
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十分凝重,尤其司徒蘭心,隔著重癥病房的玻璃看到上官瑞憔悴的俊顏,心痛得像被揉進(jìn)了一把碎玻璃,扎得她血肉模糊。
等了整整一天,上官瑞也沒有醒來,所幸的是,到傍晚時分,脫離了危險期,醫(yī)生便允許家人進(jìn)去探望,只是時間不可停留太長。
公婆見兒子脫離了危險,懸著的心才終于放下來,探視之后,便被司徒蘭心勸著回了家,而她自己卻留了下來。
站在隔離窗前,季風(fēng)把一瓶飲料遞了過來:“知道他為什么會喝這么多酒嗎?”
她黯然搖頭。
“你妹妹昨天晚上去過他住的公寓,好像是說了些刺激他的話,我跟了瑞總這么多年,比誰都要了解他的過去,三年前,唐琳跟著他表弟在他婚禮那天不告而別后,他就患上了嚴(yán)重的創(chuàng)傷后壓力綜合癥,這個病沒有辦法斷根,每次發(fā)作時,他就會心慌氣短,整個人像是快要死了一樣,很痛苦,第一年,他就是這樣過來的,然后第二年,他就開始把婚姻當(dāng)兒戲,跟不同的女人結(jié)婚又離婚,直到第三年,你的出現(xiàn)拯救了他已經(jīng)被放棄的人生,他告訴我,從來沒有想過,還會有再想要愛人的念頭,他很珍惜這段來之不易的愛情,可是命運就是這么的殘酷,他好不容易放下心結(jié)愛上的女人,竟然只是為了利用他,那種絕望的心情或許只有經(jīng)歷過的人才能夠體會。昨晚他給我打電話,他說,季風(fēng)啊,我是不是很可憐?剛才司徒長風(fēng)的小女兒跑來嘲笑我,說我連一個傻子都不如,我想,我可能真的不如一個傻子,所以,我再也不能像個正常人一樣去愛人了。”
季風(fēng)說完后,司徒蘭心哭了,像珍珠一樣的眼淚從臉頰一直滑到了下巴,她說不出話,她像個木頭人一樣,除了流淚就只會流淚。
“我跟你說這些話就是想讓你知道,唐琳是不可能再回來了,所以,你便是唯一可以拯救他的人,如果連你也放棄了,那么瑞總他的人生便徹徹底底的毀了。”
“我知道,我不會放棄他的。”
司徒蘭心挪著顫抖的步伐來到了上官瑞的床邊,握住他的一只手,放在自己胸前,再次淚如泉涌。
“一定要好起來,瑞,答應(yīng)我,一定要快快的好起來,你一定不會知道,外表強大的我其實很懦弱,有時候膽小的連踩死一只螞蟻的勇氣也沒有,這樣的我,要放下所有的包袱和你相愛,也是需要一定的勇氣,就好像你放下心中的唐琳接受我一樣。”
上官瑞沒有任何反應(yīng),手涼的像一塊冰,司徒蘭心心疼的握在手中,放在唇邊哈出熱氣替他暖手,可惜暖手暖腳卻怎么也暖不了心。
她伸手撫摸他剛毅的棱角,緩緩的俯下身趴在他胸前,親吻他干澀的唇,親吻他高挺的鼻梁,親吻他長長睫毛覆蓋下的眼瞼,最后,唇移到他耳邊,哭泣著小聲告訴他:“其實,心是可以收回的”
都說失去后才懂得珍惜,但珍惜后的失去卻比什么都痛。
這一晚,司徒蘭心在上官瑞床邊陪了他整整一夜,天亮后,她打了通電話到白云公館,然后領(lǐng)著從白云公館來的四個壯漢回了娘家。
阮金慧對于她的到來很是吃驚,不客氣地質(zhì)問:“你來我們家干嗎?”
“司徒嬌呢。”
“找我們阿嬌干嗎?我們阿嬌可不是什么阿貓阿狗想見就可以見的。”
她話剛落音,司徒嬌從樓上披頭散發(fā)的下來了,懶洋洋的打著哈欠,諷刺道:“還真是沒眼力見啊?不知道我們家現(xiàn)在最不歡迎的人就是你嗎?”
司徒蘭心緩緩上前,揚手就是兩個耳光,左右兩邊,毫不手軟。
“啊--你敢打我?!!!”
又是驚天地泣鬼神的尖叫聲,司徒嬌鬼哭狼嚎地?fù)湎蛩肱c她拼命,司徒蘭心抬腿就是一腳,把她踢到了茶幾旁,頭撞在茶幾上,立馬起了一個大包。
阮金慧被這突入其來的襲擊嚇傻了,待反應(yīng)過來時,便像條母狗一樣撲向司徒蘭心:“你敢打我女兒!!”
司徒蘭心身后的兩名壯漢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牽制住了瘋狗阮金慧,另兩名壯漢牽制住司徒嬌,司徒蘭心走到阮金慧面前,揚手也是一記狠狠的耳光,并且告訴她:“這一巴掌是替我媽媽打的。”啪又是一記耳光:“這一巴掌,是替我自己打的。”
阮金慧何曾受過如此的羞辱,歇斯底里掙扎辱罵:“你這個賤人生的賤貨,竟然敢打老娘的臉,老臉絕不會放過你!”
啪又是一記耳光落在了臉頰,司徒蘭心冷冷的提醒:“你再罵,罵一聲我就打一次,你想讓你那些闊太太朋友們知道你紅腫的臉是被你老公在外面的女人生的女兒所打,那你就盡情的罵,你罵的痛快我打的也痛快,因為,我早就覺得你欠抽了。”
阮金慧被司徒蘭心的話氣得嚎啕大哭,司徒嬌剛想破口大罵,見司徒蘭心目光犀利的掃向她,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哭著說:“你給我等著,我爸要是回來了,絕不會輕饒你!”
司徒蘭心冷哼一聲,吩咐四個壯漢:“給我砸。”
那四個男人接到命令后,便把門外放著的家伙拿進(jìn)來,全是一根根又粗又重的鐵棒,然后揚起來就往客廳砸,司徒嬌和母親嚇壞了,兩個人抱在一起躲在沙發(fā)邊瑟瑟發(fā)抖,聽著耳邊電器和裝飾品破碎的聲音,發(fā)出了聲聲凄厲的尖叫。
家里幾個傭人見這樣的場面,也是嚇得各處躲藏,沒一個人敢上前阻止,更何況,他們也不想阻止,因為平時都受夠了兩個女王的氣。
屋里很快一片狼籍,司徒蘭心走到沙發(fā)邊,丟下狠話:“你們不讓我好過,我也絕不會讓你們好過,從今往后的司徒蘭心,再也不會任你們這些人欺壓。”
離開了司徒家的別墅,司徒蘭心再次來到了醫(yī)院,上官瑞還是沒有醒,她靜靜的凝望了他片刻后,去學(xué)校請了幾天假,準(zhǔn)備全心全意的照顧上官瑞,直到他醒來。
在她悉心的照料下,第三天,上官瑞終于醒了,睜開眼的瞬間,他看的是司徒蘭心酣睡的容顏,他想抽回自己被她枕在頭下的手,卻不小心驚醒了她,司徒蘭心猛的站起來:“你醒了?”
對于她關(guān)切的眼神上官瑞視若無睹,面無表情的指著門的方向:“出去,我現(xiàn)在不想看到你。”
這時,上官夫婦和女兒卻來了,一看上官瑞醒了,他們都十分高興,可是一看到媳婦難過的表情,馬上又發(fā)起愁來,上官晴晴諾諾的問:“哥,又怎么了?”
“叫她出去。”
上官瑞撇過了頭。司徒蘭心強忍著想哭的沖動離開了病房。
“哥,你怎么可以這樣對嫂子?這幾天可是她一直在你床邊不眠不休的照顧你。”
上官晴晴對哥哥的態(tài)度很是不滿,頗為埋怨瞪著他。
“好了,你們也出去吧,讓我來跟他談?wù)劇!?
上官老爺意味深長的睨向兒子,老夫人便將女兒拖出了病房。
待病房只剩下父子倆時,上官汝陽說:“真的有那么恨嗎?恨到連看她一眼都不愿意?”
“我現(xiàn)在不想談關(guān)于她的話題,如果你想談是這個,那我們之間就沒什么好談的了。”
“有沒有想過背叛或是欺騙的你的人,她們也有自己的無奈?她們打心眼里或許并不想傷害你,只是因為有苦衷?”
“是指誰呢?唐琳還是司徒蘭心?”
上官瑞冷冷的睨向父親:“應(yīng)該是指唐琳吧,她離開的原因怕是只有你最清楚。”
上官汝陽臉色有些不自然:“我怎么會清楚,我跟你一樣一無所知。”
“真的一無所知嗎?那你能不能解釋一下,唐琳離開的前一個月,你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把她約出去?你到底都跟她說了什么?”
上官汝陽表情愈發(fā)不自然,連眼神都是閃爍的:“難道你以為是我把她逼走了嗎?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聽來這樣不實的消息,但我可以保證一點,我不是那種重視門當(dāng)戶對的家長,沒有理由要把她逼走。”
“到底唐琳的離開跟你有沒有關(guān)系你自己心里最清楚,總有一天真相會大白的,就像司徒蘭心利用我的事一樣,瞞不了一輩子。”
原本,上官老爺是想做一做兒子的思想工作,卻不想思想工作沒做成,反而被他質(zhì)問了一通,他頗有些懊惱的出了病房,對著老伴說:“走了,回去了。”
見老公表情僵硬,老夫人擔(dān)憂的問:“出啥事了?”
“沒啥事。”
兩人的身影漸漸走遠(yuǎn),司徒蘭心看到一位護(hù)士拿著藥向病房走來,忙上前說:“給我吧,我送進(jìn)去。”
護(hù)士把藥遞給了她,司徒蘭心再次來到了病房,上官瑞的態(tài)度卻依舊還是那么不好。
“該吃藥了。”
上官瑞冷冷的拒絕:“拿走。”
“干嗎?為了不想看到我,連自己的命都不想要了嗎?”
“既然這樣,就該識趣的讓護(hù)士拿進(jìn)來。”
“我是你妻子,我替你拿藥進(jìn)來有什么不對?”
“沒有不對,就是我不想吃你拿進(jìn)來的藥。”
上官瑞的自尊心還是那么強,他按響了床位邊的警鈴,不耐煩的說:“我現(xiàn)在想休息了,但是一直有人在打擾我,請你們來把她帶出去。”
司徒蘭心把手中的白開水啪一聲擲到了桌上,用前些天他激將她的話說:“這樣就倒下了,我怎么會選了你這樣的人報仇?早知道你這么不堪一擊,我當(dāng)初就應(yīng)該挑個更出色的人選才對。”
“滾出去。”
上官瑞的臉色氣得鐵青,司徒蘭心倔強轉(zhuǎn)身,走就走,走到門邊時,卻聽他說:“是你吧,在我昏迷的時候,是你在我耳邊說,心是可以收回的?”
她停下步伐,緩緩把視線移過去,沒有否認(rèn):“是。”
呵,上官瑞冷笑:“是嗎?你真的覺得心是可以收回的?那你教教我,怎樣才可以收回?”
司徒蘭心無言以對,沉默了片刻后,她說:“很久以前有個人跟我說,心是可以收回的,但是方法我卻不知道,因為我的心從沒有打算收回來。”
“你也會有心嗎?像你這樣十年把自己賣一次的女人也會有心嗎?真是可笑。”
“不管你相不相信,你都是我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會交心的男人,在你昏迷的這幾天,我的害怕你看不到也感受不到,這個地方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我一生中最重要的兩個人,先后住到了這里,而第一個重要的人卻已經(jīng)離我而去,我多么害怕第二個人也會這樣離我而去所以我請求你,想怎么恨我都可以,不要再折磨自己,不要再喝酒喝到胃出血”
“胃出血怎么了?疼的地方只會在心里。”
司徒蘭心聞言心如刀割,她含淚望著他,哽咽著說:“你會調(diào)查我和李夢龍的關(guān)系,你怎么不調(diào)查過去的十多年,司徒蘭心過的是怎樣的生活?也許你知道了我的過去后,你也會體諒我今天的所作作為。”
說完這句話后,她便默默的出了病房,留給了上官瑞一抹孤單倔強的背影。
也許是因為她那一抹背影的緣故,接下來兩天,上官瑞對她的態(tài)度稍稍緩和,雖然還是不理不睬,但最起碼不再厭惡地趕她走了。
出院的前一天晚上,司徒蘭心下班來到醫(yī)院,聽護(hù)士說上官瑞胃口不好,中午什么也沒吃,她便給婆婆打了通電話,詢問了片刻后,來到病房內(nèi)。
“你中午沒吃飯?”
上官瑞閉眼假寐不理睬她。
“想吃山芋嗎?我去給你買?”
上官瑞睫毛動了動,依舊不理睬她。
“你不說話我就當(dāng)你是想吃的意思嘍?”司徒蘭心替他掩了掩被子:“看來是真的想吃了,是不是很好奇我怎么會知道你的這個喜好?”
她漸漸有些習(xí)慣他的不理不睬,見他不吭聲,便自問自答:“是媽媽告訴我的,媽媽說,某人小時候,每次想吃烤山芋就任性的絕食。哎呀,怎么會有這種人啊?”
她沖他笑笑,起身道:“我會盡快回來的,不用感激我。”
司徒蘭心這一出去,便兩個小時沒有回來,上官瑞不禁有些納悶,拿出手機撥打她的電話,卻是關(guān)機狀態(tài),他猶豫了一下,又把電話撥給了妹妹:“晴晴,你現(xiàn)在到醫(yī)院來一下。”
上官晴晴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馬不停蹄的趕到了醫(yī)院,氣喘吁吁的問:“哥,這么突然讓我來干嗎?”
“你嫂子二個小時前出去了到現(xiàn)在還沒有回來,你開車出去找一下。”
“就這事啊?”
上官晴晴無語的翻翻白眼:“人家病的半死不活躺在床上你漠不關(guān)心,現(xiàn)在人家兩個小時沒來看你,你反而倒緊張了,真搞不懂你怎么會是我哥,我這么直爽的人怎么會有你樣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哥?哎哎!!”
“叫你去就去,說那么廢話干嗎?!”
上官瑞把靠在腰間的枕頭向她扔過去,丫氣得直哼哼:“去就去,動什么手啊。”
待妹妹離開后,上官瑞陷入了沉思中,片刻后,拿出手機撥通了季風(fēng)的電話--
“去查一下關(guān)于司徒蘭心的所有資料,盡快給我送過來,要詳細(x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