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醫生護士都被顧澤楷的舉動,驚得一動不動。
“顧……顧澤楷……”
虞蕭兒才清醒沒多久,面對顧澤楷充滿溫暖的懷抱,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應。
她怕這一切都是夢,都是她錯亂記憶里的幻想,她怕自己醒來面對是一觸即潰的自尊。
但這份溫暖來的太過真實,真實到她浮在空中的雙手想去擁抱她面前的男人。
第二天,清早。
警察的一通電話驚醒了窩在虞蕭兒病房外沙發睡了一宿的顧澤楷。
“顧先生,您的父親顧震東,昨日在位于落城東區的一所住宅內,將您的繼母唐慈殺害。隨后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藥,搶救無效死亡。”
顧澤楷猛地起身,一陣暈眩撲來。
他從未想過,自己竟是會以這樣的方式獲知顧震東離世的消息。
他一直以為,自己會親手殺了顧震東,以告慰母親的在天之靈。
倏忽間,內心涌起一抹悵然若失的痛楚。
顧澤楷將頭深深地埋進兩臂之間,雙手抱住渾身冰冷的自己,抖動的雙肩透露出他的無助。
母親的離世,宛若他人生的第一場戲落下的帷幕。
緊接著虞安然的離世和“虞蕭兒”的出現,在短短的幾年,讓他經歷了無盡的絕望和希望,他才剛剛奮力挽回的第二幕戲。
此時,卻因顧震東的自殺,竟在父親這個角色的扮演中,顧震東的戲份很少,少到顧澤楷以為他陪伴了自己很久,少到未來他只能站在那里,而自己卻越走越遠。
那么現在是第三幕戲,也就是最后一幕了。
跋涉了一個盛夏,終而迎來了一個深秋。
暮暮的病已經出院,進入康復觀察期。
漸漸恢復活力的小丫頭,已經可以抱著弟弟在清水灣別墅的花園里到處亂跑。
“顧溪暮!你慢點跑,小心把顧珩摔了!”
虞蕭兒坐在花園里的秋千上,在細密的睫毛下,一雙盛滿擔憂的眼睛,隨著女兒的身影一起移動。
“知道啦!媽媽!我會小心保護弟弟的!”
孩子稚嫩的聲音,由遠出傳來,輕輕地像羽毛一樣拂進虞蕭兒的耳朵。
站在虞蕭兒身后的顧澤楷,輕輕一笑,寵溺的安撫著,“別擔心,孩子們也都在慢慢長大。”
虞蕭兒轉過身,眉毛微蹙,一雙靈動的水眸望著顧澤楷,像是在撒嬌一般,“澤楷,我的記憶又亂了,記憶里好多人都消失了,有時我還會混亂不知自己到底叫什么。如果有一天,我也將你忘記了,該怎么辦啊!?”
顧澤楷半蹲下身子,拉住虞蕭兒的手指,面帶微笑回望虞蕭兒,伸手去撫平她的眉頭,“沒關系,你若忘了,我會告訴你的。告訴你,你叫虞安然,是我顧澤楷的妻子。”
“那還記得,為什么給暮暮起名叫顧溪暮嗎?”
女人搖了搖頭,眼中閃著迷茫的光。
“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
只要有他在,不論你的記憶沉醉于何方。
他都將會永遠的保護你,帶你回家。
回到只有他們一家四口都在的家。
而你,也只會屬于他顧澤楷一人,只能沉醉于他的懷中。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