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個很玄妙的東西,無論什么東西在時間面前,都會變得無力,因為時間是永遠不會靜止的,如若能控制時間,就代表能控制一切。
所以建木才會這么厲害,尸婆才會依附于建木而生。
大概這也是為什么建木會被壓制的原因,它一旦長出來,其他什么都沒有意義了。
雜物間的情況和泰龍村不同,泰龍村時因為建木密室的原因,螣蛇獻祭只是改變了泰龍村的時間點,而且我們可以自由出入。
但剛才在雜物間,帥哥他們說根本無法進入,白水是借燭陰牙進去的,可如何出來的我們卻都不知道,問題是出來后,雜物間又恢復了原狀,被混沌之氣吸進去的東西,怎么可能恢復原狀……
除非白水再次將這個地方恢復到他破壞之前,免得里面的東西出來。
我愣愣的看著白水,他沒有獻祭建木,卻又帶著我和清無出來的了,那么他是和建木一樣掌控了時間?
可就算神蛇白矖也沒有這種本事,白水怎么可能會這么厲害?又是什么時候開始的?
但無論我怎么看著他,白水都是不說話,似乎有著無盡的沉默來抵抗著我。
我突然感覺到害怕,想到華胥最近的異常,還有他和帥哥偷過來裝在琉璃瓶里的阿媧,以及白水他強行封入游婉體內的神卵……
“老何!”我飛快的后退,一把扯住何必壯:“你親眼看見白水將那枚建木神卵封入了游婉體內嗎?”
“我……”何必壯眼神一閃,正要說什么,一邊的帥哥猛的站了起來,好像被什么攻擊一般,拉著何必壯沖出去老遠。
我感覺何必壯一動,本能的握緊手,卻感覺白水一把將我抱住。
“云舍!”帥哥緊抿著唇,沉著雙眼看著我道:“你發什么神經?”
我猛的抽出沉吟刀,逼退白水,就在他退開時,用他教我的刀法左右一揮,那身一直未曾換過的白袍被劃開,露出光潔胸口。
“你在擔心什么!”白水朝我輕輕笑了笑,伸手扯著衣襟兩側。
一邊小白飛快的閃了過來,好奇的打量著我和白水,蛇尾纏在我左胳膊上,不停的親我的側臉,似乎想安慰我。
帥哥也緊緊的拉著何必壯,朝我道:“這么多人在,你就扒白水的衣服,也太開放了些吧?不會是在那雜物間里被嚇到了,或是什么東西附體了吧?”
我轉眼瞪了他一眼,鐵鏈飛快的朝著他們抽去,上面符紋閃爍,沉吟刀夾著亮光直奔而去,嚇得帥哥哇哇大叫。
“云舍!”白水似乎怕我傷了帥哥,側身前來阻攔。
就在他從我身邊側過時,我伸手猛的扯下他大開的衣襟,露出了后背。
他胸口光潔,可后背……
無數遒勁的黑色根須似乎從脊椎處涌出,一點點的吞噬著他整個后背,開始扎根生長,其中還有著什么抬頭,似乎想從皮下涌出來,卻因為后背上晶瑩的神蛇鱗壓了回去。
“云舍……”白水手握著鐵鏈,然后慢慢放開,朝我輕聲道:“只不過太貪心了點,建木神力,誰不想擁有。所以才會這樣的,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你想要的只是控制時間?”我抬頭看著遠處抿著唇不肯說話的帥哥,有點無力的放手:“何必呢,賠上一個又賠上一個!誰又救得了誰!”
大家似乎都沉默了,我坐在剛才帥哥坐過的地方,腳踏在不周山心之上,它這會似乎也不再說話,任由我踩著,好像真的是一塊沉默的石頭。
“什么時候計劃的?”我抬頭看著白水,他十分平靜的穿著衣服,帥哥拉著何必壯和妙虛好像要避開,我輕咳了一聲,朝帥哥道:“你別想跑,這事絕對有你一份。”
“這……”帥哥臉立馬就擰了,扯了一把何必壯和妙虛,還是妙虛仗著年紀大點朝我道:“尸婆與建木同處,但尸婆是后來由人心貪念所滋生的東西,建木卻是混沌之間就有了的,所以我們認為壓制住尸婆身最好的辦法,就是……”
“就是借建木通無象,掌控時間的能力回到沒有變成尸婆身的時候!”我抬眼看著白水,他臉色平和,修長的十手指扯著腰間系好,我伸手幫他系著腰帶,輕聲道:“當時我去巴山就是想解決尸婆身的問題,卻正好建木發動,這件事情就暫時放在一邊了。可你們借著夏荷需要女媧蛇丹壓制建木血脈,所以將阿媧給偷了過來,然后借用她體內的女媧蛇丹,和那枚建木神卵,和云長道一樣,偷了那枚建木神卵的血脈之力對不對?”
白水說強行放入游婉體內的神卵是已經孵化過一次了的,但我從沒見神卵是怎么孵化的,當初宋媛孵化神卵都需要用蟲術,能支撐神卵快速度孵化的身體就只有華胥了。
剛好華胥也懷孕了,白水借她的身體孵化了建木神卵,在它第一次孵化時,借阿媧體內的女媧蛇丹盜走了人家血脈的力量,然后又將需要二次孵化的神卵埋入游婉體內。
所以當初他們搞事情的時候,白水寧愿肉償也不讓我知道,帥哥更是假意和白水裝同志,就是為了瞞著我。
那時神卵怕是已然孵化出來,所以在楊晉楊升那個公墓時,白水一聞蛋液的味道,就知道是建木神卵的蛋液。
我就說云長道和共工想破開石壁放出尸婆,白水他們借著小白引動日光,搞了一通,除了云長道,其他人都沒有露面,而且一搞完就開跑,還不讓我去看,明顯就是搞事情,大概就是那時候奪了那枚神卵里面的建木血脈吧。
“你控制不住的話,你就會和夏荷一樣……”我腰帶系好,伸手摟住小白,抬頭怔怔的看著白水:“就算你能變成建木,暫時也能掌控時間,可一旦失控……”
“也可以讓你回到變成尸婆身之前!”白水摸了摸我的臉,苦笑道:“你背后的傷到現在還沒好,如若再這樣下去,就算是神蛇的心頭血也壓制不住尸婆身的異變,難道你還真想跟游媚一樣被封入石棺之中嗎?”
我伸手摸了一下后背,本以為最近已經表現得很好了,我對這種痛意都麻木了,沒有誰能看出來,也不會有記得背后被切斷蛇尾的傷,卻沒想白水帥哥憋了這么一個大招。
用力跺了一下腳,不周山心立馬委屈的道:“我不敢說啊,混沌之氣……”
“也可以收了你!”我又重重的跺了一腳,這貨就是個貪生怕死的。
怪不得死活不肯說建木在哪里,就是因為感覺到白水身上也有建木血脈之力!
怪不得最近帥哥白水他們這么怪,我摟著小白嘆了口氣,看著踩滿了腳印的不周山心道:“現在好了,一家三口,一個引動日光,一個成了尸婆身,一個怕要成了建木,明明是解決這些東西的,結果全部變成這些東西了。”
“別怕,我也會陪著你們的!”帥哥走了過來,一手拍著我,一手拍著白水,然后用腳尖掂了掂不周山心,朝我輕聲道:“我和白水商量過了,以后這不周山心就由我保管,如果白水的神蛇血脈壓制不住建木,那我就直接用這塊石頭壓住他。你的尸婆身就由小白引著日光克制,一直到白水能完全掌控時間為止,到那時你沒了尸婆身,他又能完全掌控時間,豈不是萬事大吉?神蛇能壓制建木,你沒發現老螣蛇的殘魂都能壓制住建木的意識嗎?白水融合了神蛇和建木之力,還有混沌之氣,又有不周山心,和我們這些幫手,建木出來,我們就將它劈了當柴燒!”
“想像很豐滿。”我瞪了他一眼,不過在他們這種生死關頭還能開賭的人面前,似乎賭是最好的辦法。
也許當初游媚變成尸婆身,也是抱著這種想法。
“神蛇血脈總有點用,再不濟,不是找到了這塊石頭了嗎?壓一壓就行了!”白水說得十分清淡,好像跟壓豆腐一樣。
我突然感覺似乎一切都在朝著一個古怪的方向走,但卻又沒有更好的辦法。
扭頭看著那個雜物間,朝白水道:“那這個里面的東西到底怎么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