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哥挽起的袖子下面,全部都是跟臉上一樣青腫的咬痕,有的已經(jīng)見血了,還有的帶著毒牙咬出的孔洞。
我瞄了一邊低頭看著腳下,不時用腳尖碾碾小石頭的何必壯,那委屈勁,別說了。
“還好意思說!”武羅直接一巴掌拍在帥哥后腦,十分得意的看著遠(yuǎn)處還在“啊啊”訓(xùn)話的小白:“我教了三個徒弟,巫狼天生敏感多疑,心思深沉;你天生就跳脫,不正經(jīng);只有小白,深得我真?zhèn)鳎〔艓滋欤粋陣法,就能將你跟何必壯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如果不是我出面制止,你和他……”
“你出面制止,我們也還被咬了好幾分鐘。”帥哥委屈勁更大了,憋著嘴道:“他們就是玩累了才放過我們的,好不?而且是你讓它們守在結(jié)界那里,進(jìn)來的直接開打,連爹娘都不放過……”
可在武羅兇狠的目光下,帥哥聲音越來越小,最后縮到何必壯那里,跟他一塊用腳尖碾著小石頭。
我想到剛才一招接一招的出奇不意,有點擔(dān)心的瞄著小白,他還在啊啊的說著,那些人頭蛇好像聽懂了,一條疊一條,又在整什么隊形。
轉(zhuǎn)眼去瞄武羅,她這會有點心虛的低咳了一聲:“小孩子嗎,總得有人練手。你看你們就沒事,還不是他們倆太菜。”
帥哥腳底的小石子“咔”的一聲化成了粉末,一邊何必壯十分默契的又用腳尖撥了一顆給他,兩人復(fù)又低著頭默默的碾著小石頭。
“小白能引動日光?”白水沉吟了一會,才朝武羅問道:“剛才那強大的日光就是小白引來的?”
“巫狼可以引動月光,小白前天突然就能引動日光了,你說會不會是青要山有著日月光輝?”武羅突然帶著一幅十分驕傲的樣子,不過又立馬遲疑的道:“而且它還可以控制日光的強度,你們看到那里了沒?”
隨著武羅的手一指,只見一片光禿禿的山露著,連石頭都被燒得都發(fā)白了。
我震驚的扭頭看著武羅,她卻慎重的點了點頭:“那天小龍種抓了只靈鳥準(zhǔn)備烤著吃,結(jié)果靈鳥跑了,小白引著日光幫它烤,然后鳥飛哪就烤哪,還引著水墻圍困靈鳥,然后那一片就成這樣了,幸好妙虛發(fā)現(xiàn)得早,要不然……可憐那只靈鳥,這兩天連青要山都不敢回了!”
武羅臉上那種自得也壓不住無奈了,朝我們道:“小白能力過強,日光乃是……”
她說著頓住了,看著白水道:“它實力還在漲,一旦它成年,不知道會是什么情況。”
跟白水對視一眼,我手不自覺的摸著依舊感覺到灼痛感的臉和手背,再看看帥哥和何必壯那委屈的樣子,我突然感覺教育壓力極大。
等武羅走了,帥哥立馬湊過來道:“帶著小白它們,我們?nèi)フ椅桌堑穆闊∷芤鹿馑闶裁矗芤展獠攀钦嬲膮柡Γ瑹浪 ?
白水瞟了他一眼,這貨立馬捂著臉拉著何必壯走了。
“小白!”我輕喚了小白一聲,孩子教育得趁早啊,尤其是破壞力強的孩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小白還像模像樣的揮著手,和小龍種人頭蛇說著什么,然后撇著頭,一個小老大的模樣離開。
一靠近我,立馬興奮的撲到我懷里,尾巴纏住我的腰,雙手捧著我的脖子,張著粉嫩的牙床傻笑。
“別裝了!”白水點了他額頭一下,帶著我們朝樹屋走去。
在去樹屋的路上,看到一個新開鑿出來的山洞,洞口用一塊大圓石封著,上面還用朱砂畫滿了符,有避水符,避火符,以及各種古怪的符紋。
“啊!”小白對著山洞叫了一聲。
山石滾開,從平頭變成了光頭的妙虛探出來看了一下,見到我們,明顯松了一口氣,然后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小白道:“小白啊,要乖哦,要不你阿娘會打你屁股的喲。”
說著他腳踏清風(fēng)閃出來,對著小白的臉重重的捏了兩把,又一溜閃進(jìn)了山洞里,摸著光溜溜的頭朝我道:“我最近在研究那兩條青銅蛇,有了點眉目,有空告訴你。”
他話是對我說,眼睛卻十分得意的看著小白。
我瞄著憋著嘴委屈的小白,再看看連鳥獸影子都沒有見到的林子,突然感覺壓力又增大了幾分。這幾天里,我沒閑著,小白比我更沒閑著啊。
回到樹屋,卻見兩個琉璃瓶里的都立馬游動了起來,阿媧是有點興奮的朝前湊,華胥卻是害怕的朝后退。
小白從我懷里出去,先是興奮的沖進(jìn)阿媧瓶子里,跟她嘶嘶的說著什么,阿媧聽著哈哈的笑。
他又沖進(jìn)華胥瓶子里,朝著她叫了一聲,華胥那楚楚可憐的臉上,帶著無限可憐的看著白水,卻老老實實的躺在瓶底,小白湊了過去,將頭趴在她小腹上,聽了一會,這才沖出來,朝我指著華胥,啊啊的說著,又指著白水,搖了搖手。
我開始還沒明白,但見他對著華胥瞪了一眼,華胥就立馬老實的躺了回去,緊緊的護(hù)著小腹,試著朝小白道:“你是說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阿爹的?你這幾天一直幫我看著?”
小白認(rèn)同的點頭,親了親我,然后朝阿媧擺了擺手,又要飛出去玩,我連忙抱住他。
“你帶他去河邊看看,我問華胥幾句話。”白水看了小白一眼,朝我道:“別心軟,日光不比月光,一旦失控就會是災(zāi)難。”
我點了點頭,抱著小白引著魂植下了樹屋,路上摘了幾個野果給他,他吃得津津有味,時不時親親我,十分高興,卻尾巴卻一直纏著我的腰不肯松開。
知道他聽得懂,我先從后羿射日的故事開始講,然后慢慢引導(dǎo)他。
聽故事他還挺有興趣的,講到后面的道理時,他就有點委屈的戳著手指,一臉認(rèn)錯的模樣,似乎知道自己做錯了。
我親了親他:“以后不能亂搗蛋,你只能在選好的地方引動日光好不好?或者在對付壞人的時候,可以嗎?”
“啊!”他又十分高興的點了點頭。
我抱著他,在小溪邊教他認(rèn)一些草藥,跟他在溪水里洗澡玩水。
到了日頭轉(zhuǎn)西,我們回到樹屋,白水和華胥不知道說了什么,華胥一臉低沉的坐在瓶底,眼里似乎帶著傷心,看到小白,卻又十分害怕的朝后縮了縮。
小白這些天里禍害得連武羅都有點心有余悸,也不知道他用什么法子對付華胥,搞得借著一身女媧血可以為所欲為的華胥都有點害怕了。
“我和帥哥去找云長道,你和小白呆在這里。”白水一手摸著我的臉,一手點著小白的額頭:“要聽阿娘的話,別搗蛋。”
“我在院子里等你吧,帶小白也一塊去看看。”我緊了緊懷里的小白,朝白水道:“我不會去蛇山的。”
他看了看小白,應(yīng)了一聲,將兩個琉璃瓶用白帕包起遞給我。
樹屋下,帥哥何必壯早就等在那里了,武羅朝我們道:“尸婆如果出來,只有小白能滅。可……”
她有點擔(dān)心的看了我一眼,我自然知道她的意思,輕笑道:“出來再說吧,能滅掉自然最好。”
尸婆從月光中獲取力量,陰陽相對,在我進(jìn)入青要山時,感覺到日光的灼痛感時就明白了,日光對尸婆身的殺傷力大,所以我才會感覺到特別的痛。
小白似乎還有點不解,我好幾天的離開讓他感覺不安,蛇尾纏著我的腰,小胳膊圈著我的脖子不肯放手。
“它也一塊去?”武羅眼里突然閃過興奮。
我有點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引著蛇影正要離開,卻見小龍種嘶吼著沖了出來,朝著小白說什么,小白卻只是緊緊抱著我,不肯離開。
小龍種吼了一聲,所有的人頭蛇立馬沖了出來,呼啦啦的將我們圍住。
“都去吧,都去……”武羅那種好像樂得快要笑出聲來的表情,實在是連藏都藏不住啊。
白水沉嘆了一聲,掏出一個琉璃瓶,所有的人頭蛇立馬老實的沖了進(jìn)去,小龍種也好奇的跟著進(jìn)去。
這些小家伙從到了青要山就再也沒有離開過,路上由帥哥捧著,他臉上的青腫還沒有消,隔著琉璃瓶用力的戳著,嘴里喃喃的不知道說什么,估計是在心里報復(fù)吧。
到了蛇山附近,白水將小白抱了過去,看著我道:“你去院子里看看云空他們吧,好歹你也掛著云家族長的名號,除了給個魂植苗,給個筆記,你都沒有管過人家。”
知道他是不想讓我與云長道正面相對,正要離開,卻見妙虛腳踏清風(fēng)而來,他手里盤著兩條青銅鱗片蛇,朝我輕笑道:“想想還是來吧。”
朝他點了點頭,我引著蛇影朝著院子里而去。
這時還只是下午,我剛到院子里和云空他們打了招呼,那些熱心的大媽正問著白水怎么沒跟我一塊來,是不是華胥又搞什么事情了,急切的要告訴我對付小三的十八殺招。
就感覺到蛇山附近一道強光從西垂的日頭射下,原本微紅的日光變成了白灼的光線,強大的熱浪隨之涌出。
白水讓我避開,還有這個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