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升說話沒有遮掩,而且似乎還有點神經質。
何必壯瞥了白水一眼:"你帶云舍和夏荷避開一下,這種事情,我來問就好了。"
"我來!建木的事情,跟我關系最深!"夏荷將包裝袋里的辣條全部擠進嘴里,指尖引出一只蟲子放入楊升的眼里,沉聲道:"你哥和你娘在哪里?"
楊升只是嘿嘿的怪笑,當蟲子進入眼眶后,他痛得雙腿亂蹬,鮮血直涌。卻依舊只是怪笑:"飯菜不對味口嗎?有什么意見可以提啊?大家都是文明人,站在食物鏈的頂端不就是為了吃嗎?"
對于楊升這種的變態,夏荷一邊嚼著辣條,一邊引著不同的蟲子朝他身上放。
開始楊升還裝,可后來痛得厲害了,身子一抽,猛的竄了起來,后背的衣服被拱開,兩只青黑色的手臂猛的竄了出來,朝著夏荷的脖子就掐去。
白水冷哼一聲。四道冰棱將他的胳膊全部給釘在地上,在寒冷的情況下,痛意會被放大,楊升痛得哇哇大叫。
"你們跟帥哥去入口守著,他們老板不是晚上要回來嗎。"白水朝我和夏荷揮了揮手,冷聲道:"這種問刑的事情,我們來就好了。"
夏荷還不大肯,我見白水雙眼發冷,一把拉著她朝外走。
殯儀館是個三面建房,一面開口的造型。北面就是治喪廳,東面據說是宿舍,南面就是我們現在所處的食堂,所以出入口是朝西的。
那些白皮燈籠下的人影并沒有再涌出來了,全部圍在我用魂植扎成的人偶那里,似乎努力想將涌入魂植的影子里,蠱惑魂植去跪著,治喪廳外面哭喪的越發傷心。
殯儀館正門口是一條長長的馬路,兩邊都是松柏樹,我和夏荷帥哥才走沒幾步,就立馬頓住了。
西主殺,更何況四面環山都是公墓,背后陰氣翻滾得連樹木都垂枝收葉,當我們剛到門口時,卻見路邊的松柏似乎都好像慢慢抽長,松針一根根的繃緊,好像隨時都要射過來,柏樹枝椏抬動,如同一把把隨時都會砍下來的刀。
"這是借山勢為陣,陰氣為引,哀聲嗚鳴,這陰魂鬼陣,比紀家那些古怪的陣法更加厲害,怪不得楊升明知道我們抓住了他,他還能安心的片肉。"帥哥將我和夏荷護在身后,輕聲道:"看樣子人家知道我們來了。"
我正要引動魂植,帥哥卻朝我輕聲道:"魂植嗜陰,一出來反倒可能不受控制。以陣破陣才是王道,你跟夏荷站在一邊看著,哥哥我今天給你們長長眼。什么叫陣法。"
"別亂動!"見他開口就要引動符紋,我忙拉住他,沉眼四處瞄了瞄道:"這里是殯儀館,楊升毀尸吃肉,按理說陰魂厲鬼無數,但你看除了那些白皮燈籠下的人影之外,沒有半個陰魂。而且哭喪這么久,公墓里那些住戶也沒一個出來看熱鬧的。知道我們來的了,估計就是楊升,雖然他沒有看出我們的身份,但可能只要到了這里,沒有吃那些菜的,都會被他們滅口,他肯定會通知楊晉,才會布下法陣。你一旦跟著布下陣法。楊晉就會發現我們的身份,暫時還是別動。"
"先用蟲子試一下。"夏荷一揮手,成群的蜉蝣涌出來,飛快的朝著馬路兩邊飛過去。
但剛飛出去,卻見松枝唆唆作響。如同穿燒烤一般,松枝穿透蜉蝣,然后紛紛墜地。
"等吧。"我拉了帥哥一把,冷聲道:"反正我們也是來找人的,現在手里握著籌碼,楊晉總要找上門來。"
等我們回到食堂找白水,楊升已經四臂四腿的被冰棱釘在地上,嘴里啊啊的亂叫。
我有點詫異的看著這個怪物,陳起語卻朝我們道:"這不是天生的,是這家伙見人家胳膊腿長得好,強行縫合在身上的,不過縫合的東西你們可以看一下。"
陳起語說著,何必壯一腳將楊升給踢翻過來,只見他后背衣服已經被撕開了,肩胛骨那里縫著兩只胳膊,一只強壯有力,一只修長優雅,還真不是成對的。
尾椎下面縫著兩條腿,當然都挺不錯的,只是不明白楊升平時是怎么將這些多余的胳膊腿藏起來的。
何必壯抬腳踩著他背上的肉將連接口扯開露在我們面前,連接處黑線的東西涌動,就好像縫合的線一般。
我和夏荷對視一眼,急忙湊了過去,夏荷引動人臉石蝦蟲,果然是建木"頭發"。
"東西在東面他宿舍后面的庫房里。"白水將我拉起來,看著楊升冷聲道:"他都交待了,那些空玻璃瓶確實是從這里發到國外去的,但他只負責殯儀館的事宜,其他的事情都是他哥楊晉在弄,今晚他還沒回來。"
"回來了!"我指了指出入口。輕聲道:"而且人家知道我們來了,已經發動了陣法。"
"他也不敢進來。"白水撇了一眼外面,帶著我們去東面宿舍。
楊升那些縫合上去的胳膊腿因為有建木"頭發"的原因,跟他身體幾乎完全融合在了一塊,當"頭發"被人臉石蝦蟲啃食掉后。強行縫合的胳膊腿掉落,露出傷口,里面無數黑色的線頭在蠕動,看上去惡心得得,他也因為痛苦。一路都在呻吟哀嚎,在嗚咽哭喪的殯儀館里絲毫不突兀。
帥哥嫌棄的用魂植將他綁著,先是去了楊升的宿舍,一進去一股濃濃的香味傳來,還有著淡淡的胡椒味,我忙道:"這是防腐的香料。"
但暫時沒有發一尸體,只見一個空玻璃瓶里,滿滿一瓶的"頭發"在涌動,我有點好奇的看著楊升,他是怎么把死人的胳膊腿縫上去的。縫在背后,明顯就是有人幫忙啊。
"床上有人?"夏荷又是害怕又是惡心,強撐著指著床上。
我立馬引出魂植朝著床上涌去,一邊被魂植纏著的呻吟的楊升立馬發出野獸幫的怒吼,直接從魂植里竄了出來,一把扯住我涌向床上的魂植:"別動她!"
看上去神經質且什么都無所謂的楊升,這會看上去好像一個狂怒的野獸,胳膊之上青筋迸現,瞪著我磨牙低吼:"她在睡覺,你別打攪她。"
魂植并不用靠近,已然感覺到床上并沒有活人的氣息。
夏荷手一揮,原本就進入楊升體內的蟲子立馬涌動,楊升身體一軟就倒在床上,卻并沒有暈倒,還是盡量壓低著嗓子朝我們道:"她在睡覺。你們別吵她。"
我們都沒有動,帥哥已經引動魂植將被子掀了起來,只見床上躺著一個神態安祥的少女,嘴唇腥紅,頭發黝黑,可算是這樣,依舊很難壓制身上的死氣,以及掀開被子后那股子尸油的油腥味。
她頭上的頭發慢慢涌動,如同一條條的小蛇,將她從床上拉起。
趴在地上不能動的楊升立馬豎起食指放在嘴邊,朝我們輕噓:"小可有起床氣,你們別說話。"
可過了半晌,那個小可也是半點動作也沒有,反倒是那些頭發涌動得厲害。
看著小可身上的性感睡衣,我沉嘆了口氣,朝白水點了點頭,他手一揮就將小可的尸體給凍住了。
楊升似乎感應到什么,狂吼著朝白水撲了過去,可剛剛一動就被魂植纏緊了,夏荷跟著朝小可身上引著人臉石蝦蟲,朝我們點了點頭道:"他借著人血、尸油、香料和這些建木'頭發'養著這具尸體,死了很多年了,但因為建木的原因,具體多少年不清楚。
"倉庫在后面。"何必壯瞄了一眼楊升宿舍后的門,直接伸手推開。
只是他剛一推開。就立馬將門關上。
然后朝我們道:"你跟夏荷還是別看的好。"
但從建木根引動之后,夏荷對于建木是從所未有的重視,怎么可能聽,大步走過去,拉開何必壯推開了門。
只見門后面是一排排的架子,只是那些架子上面擺著一張張被剝下來的人頭皮,有長發有短發,這些人頭皮套在一個個罐子上面,罐子里面有著褐色的液體,也看不出是什么,但無一例外的,那些罩在人頭皮的頭發都在動。
白水拉住了我,伸手捂著我的眼睛正要將我帶出去,卻聽到外面咯咯的笑聲傳來,跟著原本被凍住的小可身上冰就破了,咯咯的笑聲就是從她嘴里傳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