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只要有點事情,就會朝著泰龍村上面想,所以一聽說有人賣這跟建木有關的空瓶子,我立馬就想起了泰龍村的人。
畢竟一個村子里的人都成了尸婆影,而且到底村子里有多少人,我也記不住啊。
"不是。"云空他娘,似乎輕嘆了口氣道:"蘇三月家旁邊有個姓楊的人家,你記得嗎?"
我聽著立馬想起了是誰,輕聲道:"你是說楊婆婆?"
云空他娘輕輕的嗯了一聲:"這東西在網上賣得比較多,要不就是熟人介紹。我們借著云家的關系。以及龍五他們施壓,從網店注冊,到IP和發貨查詢,雖然貨是從國外發的,但網店卻是國內的,而且我們查到這些貨是從國內以外貿渠道發到國外,再轉發回來的。網店經營也好,發貨也好,都查不到楊家,但我們借著孟瑤同學的線。假借孟瑤的事情找到了賣給她們的人,這才知道店主是瑞和鎮的人,姓楊,我們這才順著藤摸到了楊晉和楊升那里,他們的娘就是楊惠明,也是你嘴里的楊婆婆。"
"確定了嗎?"我聽著就是一愣,楊婆婆一直是個好人啊。
蘇家兄妹從小沒了爹娘,蘇三月幾乎是她帶大的,蘇一陽的兒子軒軒也是他幫忙帶,而且她幫了我很多忙。
我腦中猛的有什么一閃。當初我懷疑蘇三月的身份,就是她提及我跟蘇三月的娘很像,然后也是她告訴我,蘇三月背后長了鱗,被宋媛拔掉,從而引導我找到了鱗片人的命門。
陳無靈將那個整容的宋媛送蛇頭骨給我時,也是借著她的手。
世上的事沒有巧合,只是我從未想過那么慈祥而且心地好的老人,居然能隱藏這么深。
只是如果她跟建木有關,那為什么會引導我殺鱗片人呢?
"我不確定楊惠明是否知道這件事,但楊晉楊升肯定有關的。"云空他娘十分肯定地道。
她并沒有問及我怎么辦,問了我幾句近況,說只是告訴我一下,如果這些事情我不想管,也別管了,確實挺麻的,然后客套了兩句就掛了電話。
不過掛電話時,她聲音里帶著壓抑,卻又被她壓了下去。
確實啊,如果我們真的不管建木和尸婆的事情,我們處在青要山,或許還能逃過一劫,可云家人呢?
"楊婆婆?"夏荷疑惑的看著我,輕笑道:"果然啊,不是一路人,怎么會相遇。"
我苦苦一笑,但楊婆婆有兄弟姐妹,有兒子,怎么會賣那帶著建木"頭發"的瓶子。
如果真跟她有關的話,那么當年宋媛將蘇三月放在鎮上。可能也跟她有關。
我跟夏荷對視一笑,都是苦意,只是提到楊婆婆,我這才想起殺蘇撫時,他跟我提及齊首的公司,看著陳起語道:"齊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是背著陳無靈的啊?"
陳無靈對陳起語,雖然說不上有完完全全的父愛,可相對齊首而言,他對陳起語還是好很多了。
齊首公司是蘇撫他們在香港的總部,帥哥也發現過的,只是現在齊首蘇撫陳無靈都死了,那個公司是不是還真的存在,我們都不知道了。
"我會回去看的。"當我們將問題分析開了,陳起語點了點頭道:"相骨陳家還有許多人,公司自然是在的。"
果然豪門就是麻煩啊。牽連比較廣。
齊首的事情自然由陳起語處理比較好,我吃完果子,正準備要下樹屋,夏荷卻叫住我道:"我要去找楊婆婆,你去嗎?"
我看了她一眼。點頭道:"肯定去啊。"
地府那個坑雖然由畢麗紅引著老螣蛇的蛇骨壓制住了,建木不會再異動,可極淵那些還在,夏荷有建木血脈,不解決了建木,她一定是放不下心的。
想到巫面里看到的,游婉借著巫面,讓密室里那些建木根進入她的體內,懷了神卵后,立馬劃破小腹取出神卵,就感覺害怕,這樣一個能放棄一切的女人,居然是我和夏荷的娘。
一個女人可以為了錢陪男人,我可以理解。
但那是一棵詭異而又不知道來路的樹,她為了所謂的神之血脈,居然不顧自己的身體。
"我有時恨不得自己就是一只蜉蝣。"夏荷站在樹屋邊緣,微微展開了手:"至少我不會感覺惡心。"
"你是你,你是夏荷。"我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輕笑道:"那個靦腆還帶著嬰兒肥的夏荷。"
她抬頭微嗔的看著我,臉上閃過靦腆,就好像又到了初見這時,隔著院門,她站在翠綠的垂柳邊,朝我笑。
那時我不知道她算是我同母異父的姐妹,也不知道我跟她之間的身世這么詭異,那時我對她還事著戒備。
"我去跟白水說上一聲。"我朝她笑了笑。
縱身下了樹屋,只是到樹屋下,我又想將阿媧帶下來,既然夏荷已經沒事了,阿媧怎么處理也是個麻煩啊。
引著魂植上到樹屋邊。卻見陳起語抱著夏荷,輕吻著她的額頭安慰著她。
我心中一暖,夏荷承受的壓力不比我小,就讓阿媧在琉璃瓶里再呆會吧,反正她也不會餓。
在人頭蛇那里找到了白水。武羅和帥哥他們都在,他們似乎以符紋和陣法操練著小白他們。
那些人頭蛇似乎并沒有多少主見,小白怎么動,它們就怎么動,完全成了他的小跟班。
可小白絕對是個熊孩子。你指東我飛西,你讓趴著,我肯定飛著,你讓甩尾,我肯定拍手。
帶著一班人頭蛇跟著他亂飛亂轉,小龍種纏在樹上,用小爪子拍著鼓掌。
帥哥看得撫頭憋著笑,白水和何必壯看著那些人頭蛇不知道在想什么。
武羅似乎沒碰到過這么不聽話還搗亂的娃,氣得不行,見我來了。朝我氣憤的道:"將你家娃帶走,把我養的人頭蛇都帶壞了!再這樣,我就要將他趕出青要山了。"
說著氣急敗壞的走了,她一走,帥哥立馬拍著大腿哈哈大笑:"我從來沒有見武羅這么吃癟過,你家小白捉又捉不到,打又不能打,符紋術法對他都沒有用,這是要活活氣死武羅啊。"
"小白沒來的時候,這些人頭蛇雖然小,但也能演練出一個小陣法了,小白一來,就光跟著小白亂飛亂跳了。"帥哥幸災樂禍笑個不停。
我瞪了小白一眼,他似乎也知道做錯了事,耷拉著腦袋。纏在樹上的小龍種卻不樂意了。飛下來抓起小白朝著深山里飛去了,一百多條人頭蛇浩浩蕩蕩的跟了上去。
一時之間,只見鳥驚獸吼,遠處武羅怒不可揭的聲音傳來:"小白!"
帥哥捂著肚子,趴在樹上,笑得聳動。
白水臉色也有點發白,反倒是何必壯安慰他道:"小孩子都是這樣的,長大了就好了。"
小白長大還不知道要多久,這安慰比沒有還差。
我看著山魈飛快的朝著小白他們飛去的地方涌去,想著武羅大概不會讓我們在青要山呆太久了,將云家找到賣建木"頭發"的事情跟他們說了。
"這事可能關系到建木異動。"白水沉思了一會,看了看何必壯道:"這次不能打草驚蛇,我們偷偷去查。"
如果跟我們猜想的一樣,"頭發"是由供奉人那些帶著欲望的頭發變成的話,解決了這個根源,或許就能解決建木的事情。
一經打定主意,我們晚上安排一下,明天一早去云家,然后讓何必壯以造畜術,給我們換個模樣去找楊婆婆他們。
當晚白水又帶著我去泡溫泉,再次將我吃吞入肚,不過顧忌我的身體,沒有昨晚那么瘋狂。
當我趴在他身上泡著溫泉,他幫我摁著酸軟的腰,我想了想。問他陳家那枚建木神卵去哪時,他一愣,差點帶著我沉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