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我心底的喊聲,桃花臉真的聽到了,他扭頭看了一眼,雙腿立馬變成蛇尾,一把勾住了那條小白蛇尾,將他朝上拉。
我不免再次感慨,長得這么好看的一張臉,居然不是桃花精而是蛇精啊!
那小白蛇還不肯死心,蛇尾凌空擺動,彩光閃過。硬是將灰色巨頭給抽裂了,還咧嘴做了個鬼臉。
我猜大概是鬼臉吧,因為蛇做鬼臉似乎就是張著嘴,吐著舌頭,將蛇眼翻上一翻。
越到上面就越發(fā)的輕松,桃花精抱著我,用蛇尾拉著小白蛇飛快的躍到了半空之中,跟著伸手掏出一條胳膊大小,透明干癟的東西,朝下面一扔。
只見那東西扔下去時。慢慢充氣,跟著瞬間變成一條巨大的白蛇,纏轉(zhuǎn)住依舊在轉(zhuǎn)動的黑白雙色,等里面的黑白雙色停下來,那條大白蛇就瞬間好像炸開,復(fù)又變成了白得透明寬大的東西,靜靜的覆蓋在潭面上,又是那熟悉的黑白雙龍?zhí)兜臉幼印?
我正奇怪怎么知道這么個怪名字,就見一條蛇信在我眼皮上一舔,跟著那條小白蛇親熱的纏著我。小爪子伸了伸,一把將我臉上的巫面取掉。
然后小爪子變成了一雙手,跟著蛇頭也慢慢變開,變成了嬰兒的模樣,朝我咧著嘴似乎要笑,可惜還沒笑出來,就吹了一個口水泡泡。
"小白……"我張了張嘴,頭痛得厲害,正奇怪著,卻發(fā)現(xiàn)自己全身都痛得厲害,尤其是后背,火辣辣的痛啊。
白水一手抱著我,一手摟著小白,將他朝上舉了舉道:"你看你怎么跟夏荷解釋吧。"
果然小白只有上半身變成了人,下半身依舊是一條帶著雪白晶瑩鱗片的蛇尾,他似乎做錯了什么,立馬癟著嘴要哭,被白水眼一橫,忙又憋了回去,小眼睛直溜溜的看著我,似乎在尋求幫助。
我痛得厲害,只記得小白血脈沒有完全融合,我們用蟲崖那兩條大蛇的血和白水的血強行喚醒神蛇血脈,壓制住游家血脈,最后只能永遠是條蛇來著,怎么又變成人首蛇身了?
不過看了這樣子就知道是沒事,我強忍著痛看著那被蛇蛻覆蓋的黑白雙龍?zhí),輕聲道:"這樣就行了?"
"那是小白的蛇蛻,據(jù)夏荷說剛蛻下時,直接變成了條白蛇朝這邊沖。小白就是坐著他的蛇蛻來的,嚇得夏荷忙引出蛇影在外面追,堪堪在青要山外追到他,卻見他完全不顧結(jié)界闖了進來,嚇得她只得引動符叫陳起語去接他。我是在外面碰到他的,等夏荷進來的時候,才說了兩句話,我就跟他進來了,所以也不知道他為什么變成這樣了。"白水眼帶擔(dān)憂的看著我,臉帶笑意的說道:"他還是跟以前一樣,碰到什么事情就委屈的看著你,讓你給他收尾,你看呆會夏荷怎么發(fā)脾氣吧,估計蟲崖那個地堡都被他禍害了。"
他臉上帶著笑,一直說著話?裳劾锏膿(dān)憂卻很深。
我全身都痛得厲害,看著一邊吐著口水泡泡的小白,抬了抬手想摸他,但發(fā)現(xiàn)手怎么也抬不起來,詫異的看著白水。他卻朝我輕笑道:"誰叫你逞能,現(xiàn)在感覺痛了吧。"
小白湊到我臉上,咦呀的叫了一聲,干脆就直接趴在我身上了,蛇尾巴在我身上甩了甩。
白水一彈手指,將他的尾巴給彈開,他委屈的看了我一眼,蛇尾都不動了。
到了結(jié)界那里,他率先沖了出去,跟著帶著武羅過來打開結(jié)界放我和白水出去,只是當她看到我時,瞳孔縮了縮,臉帶疑問的看了一眼白水,卻并沒有說話。
我現(xiàn)在全身都痛,身子僵得不行,什么都看不到,但看他們見到我的樣子時,大概情況不大好吧。
武羅只是瞄了一眼我一眼,一把抓起華胥朝著山谷里走去。
帥哥雙眼閃動,卻只是朝我嘿嘿笑道:"以后叫你小雪都不對了,得叫小灰了。"
何必壯扯他一把,朝我笑了笑,眼里卻有什么閃動。
夏荷臉帶悲色,眼里淚珠滾動,陳起語緊緊摟著她的肩膀,朝我笑了笑道:"你夠厲害的啊,一言不合將武羅都甩出去了,你看她以后怎么報復(fù)你吧。"
夏荷扭頭抽了一下鼻子,揉了一下眼睛才朝我道:"你兒子把我那兩條大蛇的血都吸光了,連藏在密室里的那兩條化蛇的建木根都被他吃掉了。這可是我們蟲崖最珍貴的東西了,他蛻個皮,全給吃掉了,要不你以為他能這么快蛻皮。我跟你說啊,蟲崖可都是你們家給禍害的。你無論如何得賠我,別以為讓郭家父子幫我砌幾塊破石頭就完事了。"
一邊小白似乎知道在說他,立馬又趴在我懷里,小腦袋貼著我的下巴一動不動,生怕我們秋后算帳。
"先回……"何必壯聲音沉了沉。似乎不知道該回哪里。
"去河邊的院子。"白水抱著我,朝夏荷點了點頭道:"召蛇影回吧。"
帥哥瞄了一眼山谷,確認沒事后,這才跟我們上了蛇影。
河邊的院子郭家父子重修過,現(xiàn)在云家人都住在里面,見蛇影降下,翼蛇率先就沖了過來,它長得很快,身體已然杯口粗了,它似乎想來纏我。趴在我胸口的小白"啊"的叫了一聲,嚇得它長長的尾巴都收卷了,一溜煙的沖到了圍墻邊的藤蔓里去了,卻又從藤蔓中間探個頭出來偷看。
云空他們聽到聲音沖了出來,看到我的模樣,一個個捂著嘴露出震驚的神色。大人們立馬聞聲出來,一把拉住了他們,看著我們輕笑,可一個個嘴唇緊抿,明顯笑得比哭還難看。
我朝他們笑了笑,知道自己的情況肯定不好。
白水抱著我徑直朝著我住的房間走去,床頭還堆放著小白的尿褲,不過他現(xiàn)在估計以后隨地大小便了,好像沒誰要求人首蛇身要進廁所哈?而且拖著條蛇尾巴,怎么上廁所呢?
我突然有點苦惱的看著小白。是個嬰兒也好,當娃娃帶;是條蛇的話,白水能當蛇養(yǎng)。
可為什么突然就變得這么奇怪,人首蛇身了?
人家阿媧血脈各種神奇,借女媧蛇丹轉(zhuǎn)世,也是個娃娃啊,人家只是會變成人首蛇身,小白倒好,完全是這個樣子,以后怎么帶出去?
見我瞄著小白,白水瞥了他一眼,他立馬老老實實的將蛇尾盤起來,趴在床上看著我。
白水抱著我翻轉(zhuǎn)了一下,將我的身體輕輕的趴放在床上,輕聲道:"我去找水來給你洗一下,應(yīng)該不會有事的。"
"讓我自己看一下吧。"我發(fā)現(xiàn)身上還是那種火辣辣的痛意,連想皺眉都不能,連說話的時候感覺臉都是僵的。
白水湊到我面前,親了親我道:"怕嚇著你,還是我看吧,夏荷肯定去接苗三娘了,她們會有辦法的。"
他的唇并沒有落到其他地方,而是直接落到了我眼皮上,這時門外夏荷端著一盤水進來,先是看了白水一眼。見他點頭,這才將水端到床邊,朝我道:"我?guī)湍悴烈幌掳伞?quot;
我趴在床上,感覺全身痛得厲害,腦袋也沉沉的,想朝夏荷說什么,可一轉(zhuǎn)眼,卻見床邊的水盆里映著幾條僵直的東西。
那些東西帶著灰色,似乎有點僵硬,就這樣橫出了床邊,一動不動的挺在那里。
我猛的想起什么,想挪著手撐起來,卻發(fā)現(xiàn)胳膊依舊僵硬。
一邊白水立馬摁住了我,瞄了一眼床邊的水盆,帶著熟悉溫度手掌捂著我的臉道:"小白能用沉吟刀的,再不濟他那一口牙很好,能咬斷的。但我擔(dān)心又會長出來,你白痛了,所以當我們想到完善的辦法再弄好嗎?"
他臉帶著笑意,可眼里卻有著深深的擔(dān)憂閃過,但掌心的溫度依舊不變。
我好不容易撐起的頭重重的掉落在微涼的枕頭上,突然感覺好笑,我記起了白水和小白,記起了所有人,卻忘記了自己是變成尸婆后才抱著那灰色巨頭,獻祭建木打開通道沉入深淵的。
那些蛇尾砍斷會再長,而且在落入深淵的時候都石化了。
所以,現(xiàn)在我就是尸婆的模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