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他們兩人,中間還有一個會控尸,只是白水一道冰凌閃過去,那個救人的黑衣人,飛快的后退。
蛇影和鐵鏈都留在了別墅里,我急忙引動魂植朝著那個黑衣人纏去,卻發現背后的女尸已然從冰柜里站了起來,懷里的嬰兒落地,飛快的朝我爬來。
那黑衣人并沒有引動月光,所以不是巫狼。可十指黝黑,隨著他手指轉動,指尖涌出厲鬼嘶吼著朝白水撲了過去。
白水為了查體咒的事情,想留活口,所以并沒有直接斃命,只是避開厲鬼直取那個黑衣人。
看著那個嬰兒朝我爬來,我引著魂植將她們母子都纏住,魂植還想吸血肉,被我強行控制住了。
"麗麗!麗麗!"剜心頭血獻祭的那個人,愣愣的看著被魂植纏住的女尸。臉上露出狂喜道:"他沒有騙我,你真的活了,大哥終于給你報仇了。麗麗!麗麗!"
他心口鮮血直流,雙眼淚水直流,可臉上卻露著狂喜,拿著那把剜心的刀還想來劃開魂植。
那邊白水低吼一聲,雙手化爪直取黑衣人,可他卻嘿嘿的笑道:"白水,你以為你是條神蛇就很厲害了嗎?你娘都死了,連你們的媧祖都死了。你一條神蛇又能怎么樣?"
眼看著白水的爪子抓到了他,可黑衣人卻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白水揮了揮衣袖轉眼看來。
隨著黑衣人消失,原本掙扎著站起來的女尸和嬰兒立馬停了下來,跟兩坨冰一樣倒在了地上。
剜心的人撲過去,想將她拉起來,卻怎么也拉不起來,原本狂喜的臉上帶著絕望,我這時才發現,這個人的眉眼跟那具女尸有點像。
他雙眼憤恨的看著我,緊了緊手里的刀,拼命的朝我沖了過來。
白水低喝一聲正要沖過來,一條魂植卻直接從我腳下涌出,瞬間將我拉開。
"你傻了,不知道避!"帥哥低沉的聲音傳來,引著魂植將我放開,瞄了白水一眼,跟著站在我旁邊沒有動。
麗麗他哥終究失血過多,倒在地上,看著麗麗和她孩子的尸體放聲大哭。
我將那粒眼珠子放了進去,以固心咒想將里面困著的陰魂放了出來。
他撲過來想將我拉開,卻被帥哥一把拉住,只得朝我大吼道:"我答應她生孩子的時候去陪她的,可我就因為接了活想做完拿到那筆錢才去,才三天,我就晚去了三天,她就被他們母子逼得跳了樓。可她死了,她們母子還只知道要錢,警察告訴我是自殺,他們什么責任都用負。憑什么。我妹妹嫁給他,跟他住工棚,挺著大肚子給他們一堆人做飯,憑什么他能這么對她,她生下孩子逼死了她,他拿了錢連尸都不收。不是他殺的,就跟他沒關系了嗎?"
"我就是讓他們以命換命,以身換身,我搭上這條命又怎么樣。你們這些人,只會幫著活人,就從沒想過幫幫死人嗎!"那人吼得撕心裂肺,雙眼充滿了血絲,憤恨的盯著我捂在麗麗左眼的手。
感覺到里面的鎖魂環松開,我慢慢松開了手,麗麗換著孩子飄了出來。朝我輕輕的點了點頭。
麗麗他哥愣愣的看著麗麗,我趁機在他后頸扎了兩針。
兄妹倆相對痛哭,我們站在一邊看著,麗麗無非是勸他大哥別做傻事,她死了就死了。沒必要搭上他,好一通安慰后,麗麗抱著孩子朝我輕聲道:"謝謝。"
我念著固心咒將她送走,隨著遠處若有若無的鐵鏈聲傳來,我似乎又想起了夢中那布滿符紋的河。
"你是怎么找到那個人的?"白水慢慢踏進來,看著麗麗他哥道:"他幫你鎖的陰魂,給你布的咒法,你只是負責放血對不對?"
這世間什么都是平等的,死了一個人,就得換一個人,麗麗這樣慘死,要想復活就得有人這樣死去,所以孫旺他娘的身體變得跟麗麗一模一樣,而孫旺"七期"跳一次樓,每跳一次就有一魄代著麗麗消散,一直到七七滿,他死,麗麗就會活過來,當然麗麗的尸體也會因為孫旺他娘變得一樣損傷而變好。
但那個嬰兒卻是活不過來了的,嬰兒陰魂不定,死時才出生,怨氣重,一般人都代替不了,只能重新投胎。
可孫旺和他娘兩條命,加上搭上的麗麗他哥,三換一,代價真的有點高啊。
在麗麗他哥眼里,卻是值得的。
麗麗他哥搖了搖頭,苦笑道:"是他在醫院門口找上我的,說他可以幫復活麗麗。只是用孫旺和他娘的命來換。反正咒術殺人又不犯法,誰也查不到。而且孫旺是自愿的,麗麗死后他就后悔了,但他娘說,有錢媳婦可以再找。孩子可以再生,有錢什么都有了。麗麗頭七回魂時,只是想帶著孩子回去看他一眼,他卻嚇得要死。那人幫我用麗麗的眼珠封了麗麗的陰魂,讓孫旺取出麗麗的尸體給我。說讓他以命換麗麗一命,所以他是自愿換命的,只是他不知道他娘也會死。"
說著,他軟軟的倒在地上,看著麗麗的尸體:"我爸媽去得早,讓我照顧麗麗,可我沒照顧好她,讓她被逼死了,我對不起她。"
我在他后頸復又扎了一針,看了一下他心口的傷口。這已然是五七了,從二七開始就剜心放血,靠的是那黑衣人的秘術活著,心口已經開始潰爛了,完全沒法子救。
"他們逼死人,是該償命的,對不對?"麗麗他哥伸手摸了摸麗麗懷里嬰兒的頭,緩緩閉了眼:"我不做完那筆活就好了,早三天,他還是個活生生的孩子……"
看著倒在地上的三具尸體,我引著魂植將尸體卷起來,埋進土里。
這時何秋月打來電話,說孫旺和他娘都死了,七七不到,換命未成。身體變成那樣,沒有術法支撐自然會死去,可麗麗本來就不想以命換命的活著。
這一場咒術,最終只是多去了三條命而已。
"既然那黑衣人能找到麗麗他哥,肯定不是因為好心,而是這里面有他們所需要的東西,可這太兇狠了些。"帥哥看著魂植挖著土,朝我輕聲道:"我要去帝都找線索了,那黑衣人肯定跟師老頭有關,我順藤摸瓜總能找到線索。"
輕嗯了一聲,這時魂植已然將土封好,我朝帥哥點了點頭道:"等何必壯從蠱寨回來,我們就一塊去帝都吧。"
"云舍。"一直沉默的站在一邊的白水,突然沉喝一聲。
我朝他舉了舉手腕,輕聲道:"如若你要復活神蛇,請另想辦法,斷骨取血的復活,怕是跟這個咒術一樣的吧。"
說著跟著帥哥慢慢朝外走去,身后白水一直死死的盯著我的背影。
就在我們要走出爛尾樓時,白水突然開口道:"小白蛻皮的事情你也不管了嗎?"
我腳下一頓,一想到小白虛弱的躺在血蛇鼎里的模樣,心里就悶悶生痛。
可守在泰龍村又如何?神蛇復活,對白水而言是必須要做的事情,但辦法卻是華胥給的,借她的血。我的骨,才能一條條的復活。
她身體復原快,而我卻不能,明顯吃虧的是我。
就算復活成功,神蛇跟她親近,日后那種撕逼大戲,怕是日日要上演,我真不想再面對了。
小白蛻皮我也幫不上忙,只是死守著看,還不如跟帥哥一塊去找線索,看能不能先解決了那假的重瞳子。
頭也不回的朝白水揮了揮手,我拉著帥哥引出蛇影,徑直朝著何秋月別墅而去。
身后白水似乎發出怒吼之聲,卻因為蛇影太快,我只是隱隱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