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肖秒身上的肉就這樣憑空消失,連忙引著魂植朝四周纏卷而去,但魂植并沒有發現其他的東西。
丁院長已然被纏卷的魂植給嚇傻了,苗三娘跑過來看著肖秒的傷口,引著蠱蟲就要去封傷口,但那個傷口卻依舊一點點的變大,岑無魂也跟著四處查看,卻并沒有發現。
我握著沉吟刀在肖秒肩周缺口那里劃了一刀,可依舊什么都沒有,好像那肉就是憑空消失不見了。
等肩周處的肉不再消失時,已然可以看到里面的骨頭了,肖秒都痛暈了過去。渾身都被汗水濕透了。
我看著那個好像明明是一點點消失,最后卻又好像一口咬下的缺口,伸手碰了碰那里的肉,卻發現依舊溫溫的還有黏性,卻并沒有血。
岑無魂對于這樣的怪事也好奇,走過來順著肖秒的身體摁了一圈,朝我搖了搖頭道:"確實是活人,但這傷口不合道理啊。"
魂植外面,丁院長焦急的聲音傳來,我只得將魂植收了起來,看著丁院長心痛的抱起肖秒,只得讓岑無魂先將他抱床上去。我跟苗三娘扶起丁院長,到屋里倒了杯水給她。
據丁院長說,肖秒很乖很聽說很孝順,不知道為什么得了這個怪病,開始還是不痛不癢的肉不見了,而且都是晚上,現在白天都這樣了,而且越來越痛。
問肖秒的生活圈子,卻發現他幾乎沒什么圈子,在家里的自由職業,沒結婚沒女票,跟丁院長住在一塊。也沒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
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么正常而又詭異的事情,跟丁院長確認了幾次,她依舊告訴我,她兒子幾乎不怎么出門的,小區里的人都說他好,親戚朋友都喜歡他。
她年紀確實大了,翻來覆去的就是說肖秒有多好,多乖讀書多厲害,最后苗三娘聽不下去了,扶著她去幫忙做飯了。
我正想著肖秒的怪事,就感覺身邊有人,抬頭一看,發現去了一整天的白水居然回來了,連忙站起來,他摟著我下了陰河。
小白依舊在血蛇鼎里,身上的皮沒有任何變化,可卻有著一股子怪香傳來。
"這是?"我聞著這怪香,比夏荷做人蛻時更濃郁。
白水引著陰河水將血蛇鼎封住,點了點頭道:"夏荷是建木神卵孵化的,小白吞了建木果,一旦蛻皮,這種異香會很厲害。我去過龍虎山了,鱗片人最近沒有獻祭,建木根不會異動,暫時用那片七彩鱗封住極淵就可以了,那十道神蛇魂我收了回來,守在陰河附近。"
"武羅怎么說?"我隔著水面看著小白,有點明白丁院長看到肖秒傷口時那種感覺了,果然母子連心啊。
白水搖了搖頭:"武羅對于建木所知并不多,她是山鬼,雖然戰力超群,但對于建木的事情,她并不知道,只是說或許小白這次蛻皮,會達到她預期的效果。"
這種事情只能走一步等一步,我將手穿過水面。摸著小白,感覺到他似乎進入了冬眠,但心跳氣血還算正常,這才松了口氣。
"帥哥他們去風家了?"白水伸手將我從水里抱起,幫我烘干衣服:"我在青要山見過華胥了,她對于風家半點記憶也沒有,更甚至她都不記得自己生育過,武羅檢查過了,她沒有說謊。"
也就是說,華胥是從她生育之前過來的,我越發的感覺不對,將風二爺跟那些動物落地生根的事情說了。
白水臉色發冷,伸手撫著我的小腹,帶著恰好的暖意:"就看風家怎么個意思了。"
隨著白水撫著小腹,我感覺小腹舒服很多,跟他聊了會天,發現我下來了好大一會了,準備上去。白水卻拉著我并不放手。
"我今天接了個病人,是何秋月介紹來的,有點怪,我一直擔心你跟小白,都沒認真看,現在回去看一下。"我抽了抽手。朝他笑道:"我會在井口布下魂植,一旦有異動我就會下來的,小白你就多費心。"
白水沉沉的看著我,嘴唇輕動,卻并沒有留我,緩緩的松開了手。
我復又看了小白一眼,確定它沒事后,這才上了井口。
苗三娘她們已經吃了晚飯了,肖秒也沒有醒,丁院長又在跟苗三娘說著肖秒的輝煌史,我吃了飯,直接打了個電話給何秋月。
劉久標雖然死了,可留下了大筆產業給何秋月,她現在可是女強人了,聽我說丁院長找過來了,有點不好意思,說她還在猶豫要不要問我,現在有沒有空治這些怪病,卻沒想到丁院長自己找了過來。
問及肖秒的病情,何秋月只說肖秒現在都三十六了,還沒結婚,丁院長急死了,逢人就說肖秒好,但她也好多年沒見過丁院長和肖秒了,她去找丁院長,只是因為孤兒院擴建,去請丁院長出席活動,念到她以前的恩情,看她慈母心腸,才會提到我,但她跟丁院長講過,要等她確認好后,才來找我的,真不知道丁院長是從哪里打聽到我在泰龍村的。
不過最后她提到,肖秒并不是丁院長的親生兒子,丁院長的老伴是抗戰老兵。受過傷不能生育,肖秒是丁院長從孤兒院領養的。
何秋月說慈母心腸時,有點唏噓:"聽說你生了?動靜挺大,恭喜了。"
她說著說著聲音就有點哽咽:"過幾天有空的話來孤兒院看看吧,我現在一看到小孩子就會想到那個孩子,可我知道我不應該找他。但我到晚上時會忍不住想他,他才生出來一天我就將他送走了,跟那些拋棄那些孩子的父母有什么區別。"
說到孩子是何秋月最大的痛,我不敢說小白的情況,只是安慰了她幾句,答應孤兒院擴建那天去看看。
轉身就去看肖秒。卻發現丁院長坐在肖秒的床邊,正撫著他的臉,喃喃的說著什么。
老人家碎碎念,也聽不清,但看她撫著肖秒的臉,愛意十足,在外人面前肖秒就是她的好兒子她的驕傲,誰又能想到肖秒不是她親生的呢。
可我看著看著就感覺不對了,丁院長摸了一會,就將肖秒的衣服給脫了下來,然后趴在他身上,將他那些傷口一個接一個的伸著舌頭去舔。
床上的肖秒似乎感覺到痛意。不時的扭動一下,卻并沒有醒來。
我一時不知道怎么才好,干脆站在門口看著丁院長接下來做什么。
可當她將肖秒聲上的傷口舔完后,只是幫他將衣服拉好,又喃喃自語的說著什么,幫他蓋好被子,轉身就要出房,我急忙避開。
丁院長是去找苗三娘要東西熬點粥,說怕肖秒醒來后要餓,熬點給他備著,苗三娘見到我,跟我一個勁的說可憐天下父母心。
我趁著丁院長熬粥,進房去看肖秒,既然丁院長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只得問肖秒自己了。
只是這次一靠近他,那股怪味就更濃了,他傷口上的口水已然干了,但傷口并沒有變化。也不知道丁院長在舔什么,難道就是舔點口水在上面?
我抽出銀針在他人中扎了一針,將他扎醒。
肖秒有點茫然的醒過來看著我,似乎有點害怕。
我拉了把椅子坐在他床邊,輕聲道:"我治的都是你這種怪病,但怪病都是有因果的,你如果明說,我早點治好,你也早點解脫。"
丁院長說肖秒各種好,可各種好會得這種詭異的怪病嗎?還是因為丁院長對他做了什么?
畢竟一個三十六的男人沒有結婚,還跟老母親住在一塊,會摟著母親撒嬌,總有點古怪啊。
肖秒卻茫然的搖頭,說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一不偷二不搶,就是呆在家里,也沒招誰惹誰。
"好好想!"我依舊沉聲道。
肖秒卻急了,朝我吼道:"你能治就治啊,難道治不好還怪我自己?"
我一聽就沒脾氣了,這病也并不是沒有辦法,不就是肉被咬得不見了嗎?放點人臉石蝦蟲進去就行,咬了又長,完全看不出來。
當然前提是,肖秒能承受人臉石蝦蟲入體的后果。
"云舍。"丁院長卻急急的沖了進來,擋在我面前,護著肖秒道:"小秒不懂事,你別見外。"
她渾濁的眼里帶著緊張,身子有點佝僂,卻依舊死死的攔在我面前。
想到她剛才趁肖秒昏迷舔他傷口的怪模樣,我沉沉的看著她道:"丁院長。是誰告訴你,我在泰龍村的,你又是怎么找到這里的?"
我這話音一落,丁院長臉上立馬露出懼意,朝后退了一步,死死的瞪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