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原本就古怪山腰的石洞里怎么會有被水沖刷出來的水紋,卻沒成想,一朝里走,就有著幾乎淹沒整個石洞的大水沖了出來,這其中還有著一個巨大的蛇頭張著大嘴呲著牙,似乎等著我們進入它的嘴里。
水浪撞擊在石壁上濺的水落在臉上,我伸手一摸,指尖帶著一抹真真實實存在的水。
眼看著那個蛇頭沖了過來,那后面漆黑的蛇身隱藏在水中。
蛇頭幾乎有我們一個人高,眨眼就沖到了我們面前。白水一把摟住我,一手扯住帥哥,猛的朝上一蹬,帶著我們浮到了洞頂。
水中的大蛇頭不甘心的朝上昂來,我將手中的鐵鏈一甩,直接鎖住蛇頭,將巨大的蛇頭給纏住,手上立馬涌出鱗片,一手抓住白水,一手緊緊的抓著那兩條鐵鏈。
蛇頭被鐵鏈束縛住。蛇身在水中甩得啪啪作響,不停的撞擊著整山洞,引得碎石滾落到水中,傳來陣陣水響之聲。
這大水極其的猛烈,白水一手摟著我,一手扯著帥哥,浮于洞頂,卻還是被水中的大蛇以及水流的沖刷朝外拉出了一點。
白水只得化出蛇身,低低的吼了一聲。
水中那條被鐵鏈纏住掙扎不斷的大蛇被神蛇血脈壓制,縮在水底一動不動?删退闼粍樱瑥姶蟮乃饕琅f將它朝外沖。
這水來得莫名其妙,而且十分猛烈,持續時間也有點長,我化成爪的手緊緊揪住鐵鏈,都感覺胳膊發酸。
細蛇感應到小白蛇就在洞里,可跟著這大蛇就張著嘴順水沖了出來,明顯就是一直借這個法子獵食,萬一小白蛇進了他的肚子,等水停下來,我還能剖開肚子將他掏出來。
"不在它腹中。"白水一眼就看出了我的想法,卻依舊緊緊的摟著我道:"這水和這么大蛇都不是這個世間的東西。"
我猛的一驚,抬頭看向白水,他卻倉皇的錯開了目光,不與我對視,只是順著水流朝洞外看:"如若傳說沒錯,白馬法師借的就是這股水才差點沖跨了懸空寺,而為這個洞就在懸空寺對面,而且山勢也比懸空寺高。他也并未養蛇,沖出來的蛇就是水中這條大蛇,山鬼所說的跟著白馬法師一塊離開,其實只是出了這個洞,水就不從這里走了?"
"那去哪了?"山洞在半山腰,水流從洞中沖出,未沖入懸空寺,也未流出洞口,難不成跟陰河一下匯入了地底。
這時下面的水流突然消失,連帶著被我鐵鏈鎖住的大蛇也瞬間消失了,嚇得我連忙抖了抖鐵鏈,擔心的看著白水:"小白蛇會不會?"
"不會!"白水聲音發冷。將我跟帥哥直接松了。
我一時沒東西借力,徑直朝下掉去,幸好帥哥速度快,一把拉住我,不滿的看著白水道:"知道你身負血海深仇,雖然我們不能感同身受,但也有理解?涩F在能不能尊重一樣我們的戰友身份?"
白水卻只是冷笑了一聲,看著地上滾落到腳邊的碎石:"這水是從別的地方來的,這山洞只是有一部分突然跟那邊聯接,所以那位白馬法師才會無緣無故的在這洞口建了一個白馬寺,就是想借這股異地來的水流,增強修行或是窺探那個地方。而如若這股水流一直從洞口朝下沖,你們認為最先會沖到哪里?"
入洞前,因為山鬼跟白水之間的溫情款款,我回頭瞄了一眼。最先入眼的當然是白水和山鬼之間刺目的奸情,可眼睛的余光看到的背景,似乎就是……
空響鐘!
我猛的吃驚的看著白水:"老螣蛇在這里死了,還以那樣半昂首的姿勢死了,就是因為這個股與外界連著的水流?"
細想起來。白水他娘在泰龍村那里化為陰河,是為了隔絕弱水,同時守著那間建木密室,連老螣蛇的神魂都在那里。
可我們一直沒有想過老螣蛇的蛇骨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還以那種昂首的姿勢死去。
當然他會死是因為那條燭陰將他纏住,脫離不開,可為什么半昂著頭死去,不累嗎?
回想從我進來時回頭看的那刺目深深印入心底的一幕,山洞正對面的正是空響鐘,如若這股水流涌出,只怕會直接沖到老螣蛇嘴里。
"你們看這個是什么?"帥哥從水流出來后,就一直很少說話,這時指著地面的東西朝我們道:"水流沖出來的?"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卻見地面上散落著三塊鱗片,我手上的鱗片還未化去,我急忙走過去,撿起一片與自己手上的比對。
顏色一般無二,沒有任何色差,只是我手上的還有光澤,而地上撿起來的卻黯淡無光。
"搞什么,也不嫌晦氣。"帥哥一把拍落,朝我輕聲道:"那水里有許多,我看著那水許久,鱗片在水中翻滾,只是水流太急,我一直沒看清楚到底是那條大蛇的還是鱗片人的。"
我突然感覺有點心慌,抬頭看了白水一眼:"還記得我們帶畢麗紅來剃度,清無讓我不要催生建木嗎?"
那時我就懷疑懸空寺跟建木有一定的關系,畢竟沒有這么多巧合的事情,只是后來發現了老螣蛇的蛇骨。和那個建木所封的怪洞,泰龍村又被宋棲桐攻破,我們急著回去,才沒有再往下想。
張天師說建木通無象,無象就是無輪回無始且無終。所以那條當年跟白馬法師一塊沖垮懸空寺的大蛇依舊在水流之中。
可若這里通的是無象,那么肯定跟建木有關。
看那些被水流沖出,留下的鱗片,極有可能就是黑門。
"你們出去守住洞口,我進去找他。如若到明天天亮,我們還沒有出來……"白水雙眼看向我,目光閃了閃,卻沒有再說下去,反倒轉眼看了帥哥一眼,嘴角帶著苦笑,大步朝里面走去。
我看了帥哥一眼,抬腳就跟了上去。
白水回頭看著我:"再往里走,可能就是黑門,你不準再跟著我!"
"我去找我的娃。"我瞪了一眼白水。冷聲道:"神蛇大人難不成要獨占這個洞嗎?還是準備跟我動手?"
說著我慢慢抬起握著鐵鏈雙手,左手腕口處,雖然魂植引著血肉長好,可那個伴骨而生的疤痕卻又出現了,白水眼光落在那個疤痕上,神色沉了沉。
"我已經傳了道符紋給夏荷了,她們應該就快到了,我跟你們一塊進去。"帥哥掌心符紋閃了閃,朝我眨眼道:"那符紋是三家合力破解的,有機會我教你。可現在你沒有護花使者了,我暫時充當一下!"
他話音一落,強烈的求生欲讓他飛快的朝洞里沖去。
白水瞄著我冷冷一笑,竟然也不管我,朝里走去。
我立馬跟了上去,這洞彎彎轉轉。石壁上都有著水流沖刷的痕跡,我再次放出細蛇,卻并未能感應到小白蛇的氣息,心中的不安立馬被放大。
如若那個帶走他的東西,借著剛才水流沖出,進入了黑門,那我們就得快點了。
但剛朝前沒走多久,在前面一馬當先的帥哥立馬沖了回來,朝我們大叫道:"水又來了,比剛才還大,那條蛇還在里面!"
他與生俱來的求生欲,讓他沖到白水面前時,立馬抱住了白水的胳膊。
那股水流極怪,如若沒有白水拉住,我跟帥哥極有可能被水沖走。
白水只來得及嫌棄的看了帥哥一眼,轉身一把摟住我,復又懸于洞頂。
這次我連拉都沒拉,一鐵鏈將那條昂著頭張著嘴想來吞我們的大蛇給抽了回去,看著它順著水又朝外沖去。
等水沖完,我們復又朝前走,等幾次后,我們也算是摸著規律了,大概六七分鐘,洞里就會跟那邊相通,涌出那股水流。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好像進入了一個死循環一般,那條大蛇次次跟第一次一樣張著嘴被沖出來,可水位卻時高時低。
"被困住的只有活物,水卻并不是被困住的。"白水臉色越發的疑惑,帶著我們一次又一次的避開那股大水,搞得帥哥輕易不離開白水身側一臂遠的地方,以方便他抱臂求生。
洞彎彎轉轉的一直朝里,從未有朝下的勢態,我們前后經過七次大水,卻依舊未走到頂,按理以我們的速度,這時已然橫穿山體了,可這個洞卻似乎沒有盡頭。
就在第七次大水后,我們朝前走了好遠,都沒有水沖出來。
"過了連接口了,退回去!"我跟白水對視一眼,立馬明白其中的關鍵。
我們飛快的退回第七次大水沖過的地方,然后朝前走了六分鐘,卻不敢再走,等著那股水出現。
只是當我們停住腳沒多久,卻見一個白色的小蛇頭突然從石壁之下探了出來,跟著歡快的咬住了旁邊的石壁,用力一扯,居然從石壁之中扯出一條拇指粗細的樹根,跟著如同吃面條一般,吸了進去,復又歡喜的去咬。
那條小白蛇鱗片帶著微微的亮光,只探了個頭出來,看上去有點眼熟。
我有點不可置信的扭頭看向白水,我記得生下來的時候是個孩子的啊,是個又丑又皺帶著胎紅的孩子的?
那么這條小白蛇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