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我大叫了一聲,一把將身前那怪手盤轉而成尸團給扔了過去。
我跟白水相距并不是很遠,可那尸團一扔出去,卻并不下落,反倒猛的朝上飛去。
抬頭瞄了一眼,卻是那個尸洞復又出現在泰龍村上空,里面尸體不停的朝外爬動。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被里面轉動的黑洞死死拘住的尸體居然紛紛朝下跌落,只是瞬間我們旁邊就已然堆滿了各種各樣的尸體。
而白水身下的那個東西已然帶著電流給竄了出來,層層褶子的嘴猛的就噴出了一股強酸。
那酸無論沾到什么都會灼得焦黑。夏荷放出的行軍蟻都被灼死了,魂植都不敢爬上去。
眼看著那強酸就要噴到白水身上,我緊握著鐵鏈在猶豫要不要將他拉過來,卻見白水猛的睜開眼,跟著手一揮,一道寒氣將那股強酸凍住。
神蛇大人更甚至將手直接朝著身后的死亡之蟲一拍,那只如同一根巨大紅腸的死亡之蟲如同柱子一般的倒下。
看上去雖然威武,可惜一具尸體砸下來,將白水大神砸得狼狽不堪。
我也好不到哪去,似乎整個尸洞已然失去了控制。尸體全部朝下傾落,我不能動,只得撐著手免得直接砸在頭頂上,直接來個腦震蕩或者暈了被活埋就不好了。
可就算這樣,也完全沒有任何作用,這些尸體數量又多別看就在頭頂砸下來了是夠嗆,不一會我就雙手發麻,但旁邊尸體太多,不一會就有一具尸體橫著倒下來將頭頂給遮住了,我完全就尸體掩埋了。
這些尸體不知道在尸洞里多少年了。全部都是尸油蠟化并未腐爛,可又好像都還活著一樣,不停的扭動著,不時有手抓到我,或者蹬到我。
我聞著強烈的腐爛和死氣,緊緊的抿著嘴,本以為徒手撕了那多手的死魚眼,將那些怪手打結已然夠惡心了,可誰也沒想到,還會被這尸體活埋。
白水在那一瞬間是清醒了,以他的實力就算被尸體活埋也沒什么。
但帥哥還要巫唱啊什么的,剛才那一瞬間我只顧著看白水和死亡之蟲了,也不知道帥哥有沒有被尸體砸到,萬一砸了個半身不遂,可怎么辦啊,難不成要我們從這尸體堆爬出去。
這可是尸洞啊,如果沒有破陣,我跟白水就被困在這尸洞里了,從未聽過有活物從尸洞逃離的。
外面已然聽不到其他聲音了,全是砰砰尸體落地的聲音,不時震得我頭頂尸體朝下壓了壓,我只得半蜷著身子,因為一旦挺直了腰,頭頂就是一具尸體,目測還是一具女尸,因為落下來的時候,那兩團大咪咪正好垂著。
我努力不讓自己亂想,蜷縮著身體低低念著固心咒,眼前卻不停的閃過孟婆的那個湯鍋,那里面無數陰魂游轉。在沸湯里受著煎熬。
而我現在卻在尸體下面念著地藏王菩薩下地獄時的固心咒,螣蛇也剛從地府回來,而她最先想要重生的那具身體就是剛投胎轉世的秦姑婆。
這其中隱隱有什么關聯,可惜我抓不住,我們碰的事情都超出了常理可以解釋和理解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聽到轟的一聲大響,跟著一股氣浪涌來,身邊扭動的尸體猛的朝上沖去。
我眼前空曠了一些,只見四周全是火海,頭頂的尸洞慢慢的吸附著尸體,所有的陰生木都帶著大火,無數扭曲的面孔在火海里嘶嘯。
尸洞的吸附力量極大,我立馬跟著尸體一塊被朝上吸去。
四肢虛浮,借不上力的感覺,真的不好。
火海和尸體之間。并不見白水和帥哥的身影,死亡之蟲來了的話,那么宋棲桐和那只巫狼肯定也來了,白水跟我一樣坐在陣眼里不能動,也不知道會不會被他們暗算。
我看著已然被火呼呼燃著的陰生木。這個陣應該算破了吧,猛的引出魂植朝下一扎,穩住自己的身形。
可放眼看去,四周都是朝上涌的尸體,它們并不甘心被吸入尸洞,不停的掙扎,對于活物本能就本能的伸手抓來。
我抽出鐵鏈,猛力的抽開那些尸體,放眼去找白水和帥哥的身影,可放眼看去,除了尸體,并不見白水和帥哥。
心正發著慌,卻聽到一聲巨響,跟著一只死亡之蟲,猛的從地底竄了出來,白水飛快的從死亡之蟲里沖了出來,手里還抱著死死揪著他衣服的帥哥。
他倆人都十分狼狽,帥哥的衣服還好點,白水幾乎衣不蔽體,全部都是強酸腐蝕的痕跡。。
一根藤蔓飛快的涌過去,將白水和帥哥卷住。
"我去解決了那些蟲子!"白水將帥哥將藤蔓上一纏,跟著縱身朝著地面而去。
似乎因為陣破了,死亡之蟲在地底亂鉆,白水并未鉆入地底,只是是沉沉的站在那里,不知道是用感覺還是聽力,猛的朝旁邊一晃,身體從尸體之間穿過,將地上還未吸走的尸體踢開,猛的一拍地面。就會見地面突然朝下一塌,跟著一只死亡之蟲拼死的從地里竄了出來,剛一落地,就整個被凍住。
"我真不是有意讓白水抱我的。"帥哥努力護住自己露著的白花花的臀部,朝我苦笑道:"那死亡之蟲你也知道。又快又大,我對付這個還不如你,所以才被吞的。如果白水不跟著一塊進去護著我,光是拉我出來的話,我絕對被強酸腐蝕了。所以你別亂想啊。"
"我雖然有點腐,但也不會將白水亂想,更何況以你這樣子,也掰不彎白水。"我撇了一眼一只手護不過來,自顧拉著魂植藤蔓一圈圈纏著當裙子的帥哥。
他心有余悸的點了點頭,一邊纏著草裙一邊朝陣外看去。
陰生木確實生了根,長出來的那些陰生木也是真的,火海極大,也不知道外面的那些人有沒有退開。
白水凍死亡之蟲的范圍越來越遠,地面上的尸體全部被尸洞吸走了。連死亡之蟲的尸體都被吸走了,
等陰生木全部被燒后,尸洞慢慢消失不見了。
黑漆漆的灰外面,宋棲桐跟那只巫狼遠遠的看著我們,尤其是宋棲桐臉色十分不好,估計是因為死亡之蟲被白水殺死得太多了吧。
白水身形是幻化的,可那身衣服似乎幻化不出來,卻任由冷風吹著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猛的朝著宋棲桐逼近。
可他剛一過去,那只巫狼就一把抓住宋棲桐,瞬間消失了。
"你那個師兄,是速度快,還是別的原因啊?怎么每次來去都跟鬼一樣,都是憑空出現消失啊?"我順著藤蔓下來,問穿著藤裙的帥哥。
這貨還騷包的扭了扭屁股。確定完全遮住后才道:"巫狼屬于天生地養的東西,武羅發現他是在一棵巨芝之中,臍帶還跟那棵芝連著,所以他天生就會遁土,跟真菌一般來去無聲,只不過是從地底遁走了,可卻無跡可尋。要不你以為憑什么武羅神讓他幫忙看守陰生木啊?這是天生的本事!"
我暗暗算了算,一棵巨芝里面孕育出一只巫狼?
這怎么算啊?
"這裙子還挺不錯的,你要不要給白水大神也編一套啊?我在青要山經常編的,山鬼穿的衣服都草編的,所以手藝都特別好。"帥哥還得意的將他編的藤裙遞給我看。
我看著他身后臉色發沉的白水,瞪了他一眼道:"這陣法算是破了?可你那個師兄明顯不會放么放棄啊?他為什么總裹著一身黑袍啊?"
"他是只巫狼啊。"帥哥還不怕死的扯著藤裙邊朝白水遞了遞,大概是想問他要不要。
腦中閃過白水跟帥哥一樣穿著騷包的藤裙,我三觀都不夠毀,還得將五官加上,忙拉過白水,繼續問帥哥:"難不成狼是夜行動物,所以他不能見太陽?那我們要不要想辦法弄掉他的黑袍,將他活活曬死?"
好像一些夜行的黑暗生物確實不見能太陽的哈。
我自顧的想著該給白水找身衣服,又想著怎么將那黑袍取掉,卻發現帥哥和白水看我的眼神都有點怪。
帥哥還將扯著的藤裙放下,看著我道:"他是只巫狼,狼!他罩著黑袍并不是見不得太陽什么的,而是不想以狼身見人,狼啊!大姐。就是那種'啊嗚'對月嚎叫,滿身毛的狼!"
我看著手舞足蹈的帥哥,再瞄瞄一身衣服破爛的白水,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有點不解的道:"可不是有法力能變成人形的嗎?"
"天生地養的不行。"白水看著地上的黑灰,沉聲道:"他跟宋棲桐他們合作,怕也是想換一身皮吧。"
"嗯!"帥哥將手里的藤裙放下,看著大火過后,天邊慢慢涌來的烏云,沉聲道:"他一直想做一個人。"
一直未下的春雨在一場大火后突然淋了下來,白水帶著我們下陰河避雨。
可一下陰河,卻見所有的大蛇都好像在找東西,柳仙也急得臉色發白。
見我們下來,柳仙急忙道:"房三口不見了。"
房三口就是郭家父子帶回來的那個渾身縫了蛇皮,可以隱身的蛇鬼祭祀。
突然聽說他不見了,我看著在陰河里四處找的大蛇們,可見肯定是隱身了。
"他還帶走了那具無魂之體,而且在他離開前,我從他嘴里得知,單信制人蛇共種,以蛇羹打出名號,是在找一個人,一人可以殺死蛇胎的人。"柳仙臉色發沉,獨眼里閃著幽光:"他說單信在泰龍村就是監視游家,不讓游家有機會與蛇相交,更不能與神蛇相交,似乎神蛇和游家血脈一旦融合會有什么大事發生,所以當年他才會在人蛇種出現后,逃離泰龍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