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和帥哥詫異而驚恐的目光中,白水看著遠處的蛇山大坑,輕聲道:“如若河底鎮守的是神蛇螣蛇,那以螣蛇的血引動,必然能起異狀。”
“厲害!”帥哥立馬拍馬屁,沉聲道:“他肯定不想看著自己的女兒被殺死在自己面前的,肯定會整點事情,到時我們等他折騰完了,夔牛和他們都沒力氣,再重新封印。”
我卻重重的松了一口氣,幸好白水沒有到那種情愛用事的時候,放出螣蛇不是為了跟我慪氣就好。
將手里的雞蛋遞到他面前,把云家,何家,游家的事情跟他說了,但關鍵還是游家,云家何家都是后天符紋成術,也有可能是跟帥哥一樣學來的。
但游家不同,就算我沒有學化蛇之術,在神龍村時,看到那兩條鐵鏈依舊感覺有點古怪,在后來白水重新掏出鐵鏈鎖螣蛇時,已然能看到符紋游動了,證是這種力量是血脈之中的,而不是術法,化蛇之術只是讓我更好的控制那些符紋。
“是人蛇共種!”白水握著那枚雞蛋,輕聲道:“可能是人蛇共種……”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游家明知道人蛇共種有長鱗的危險,卻依舊代代不與蛇交,卻想盡辦法生下人蛇共種,怕為的就是維持跟那些符紋之間的聯系。
“那泰龍村想造人蛇共種,會不會也是因為這個?他們……”整村的人啊,一步步走來,他們的身份卻越發的讓我害怕。
白水伸手摟著我,沉靜的看著帥哥,冷哼道:“無論他們的目的是什么,都死了。”
帥哥莫名的打了個冷顫,朝我擺手道:“我先去整理潛水的裝備和其他東西,你們慢慢來。”
跟著一溜煙就跑了,速度極快,連影子都看不見了。
白水摟著我,慢慢走到云家祠堂前的大廣場,抬頭看著那些翠綠的藤蔓,輕聲道:“云家那條云蛇里面的蛇魂,就是黑門內鱗片人飼養的異蛇,深養于地底,一條不能化形的異蛇卻也有著術法,所以當時黑門前的大戰,由那條云蛇統領異蛇對我們進行追殺,我帶出來的蛇族不知道有多少被它吞食。最后它死于我爪下,我卻沒想到被蛇魂被云家供養,如若真如你所言,云家靠符紋養魂植,那么這些符紋必然得于那條云蛇,這也是為什么云家最先都以自家子弟獻祭云家,以自家子弟種槐蔭鬼柳的原因,這也是獻祭的一種。”
“是尸婆。”我沉嘆了口氣,看著遠處的藤蔓:“那條云蛇養于地底,吞食尸體,跟游昊吞食異蛇一樣……”
“嗯!”白水輕輕應了一聲,摟著我在云空他們嘻笑的眼神中慢慢朝外走:“我從未后悔將那條云蛇拘殺。”
“現在我也理解了。”我點了點頭,尸婆過于恐怖,光是游昊那種詭異已然讓我們害怕,早殺早好,不殺掉說不定當時大戰,云海他們還會被云蛇控制。
白水沉笑的低頭看著我:“那剛才我說要放螣蛇出來時,你也能理解我?”
“不大能!”承認又不丟人,我自然能倘然承認,在看著白水緊抿著唇強忍著笑時,忙道:“還是不要將螣蛇放出來吧?游昊不見蹤影,蘇撫和陳無靈雖說重傷脫力離開龍虎山,但他們身后勢力也不小,螣蛇放出來怕又會出事,不就是要用血引嗎?多抽點血就行,抽血麻煩,用沉吟刀剜下幾塊肉,一塊塊的扔河底吧。”
“哦……”白水抿著嘴意味深長的看著我,一字一句沉聲道:“剜下幾塊肉,再切碎啊……是不是有點太血腥了,對胎教不好吧?”
說這話時,他嘴唇一直抿抿的笑,雙眼半瞇似乎在尋思其中的意味。
好吧,我承認不想讓好他看到螣蛇慘的一面,免得他心疼,而且容易出事。
可這跟胎教有什么關系?我從懷蛇胎以來,一路打打殺殺,腹中的蛇胎還當過助攻好不!
只是這樣的蛇胎,生下來當個普通人怕是再也沒有可能了。
“可血肉并不能代表她的氣息,整條螣蛇和一點血肉差別很大的。”白水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抱了抱我道:“放心,有我在,她跑不了,就算游昊來了,也沒辦法。”
面對有如此信心的白水,我自然也不好太過打擊他。
引出蛇影,帶著他直奔龍虎山的山腳,先去天師府找何必美,雖然我們更希望何必壯走出何家以及蘇夢的陰影,讓他開口告訴我們,但何必美這里我們還是得入手的。
護山大陣已經撤了,為顯尊重,我也不好用蛇影馱著,由白水抱著我,飛快的朝山上走。
到半山腰卻見淡淡的七彩光芒閃現,正是無波井的方向,了斷守在半山亭等我們。
張天師因為守無波井傷了神,畢竟也一百多歲的年紀了,所以需要閉關七天,一切事條由了斷處理。
白水帶我看過無波井,井依舊沒有任何變化,只是原本平靜的井面,有著淡淡的七彩光芒輕閃,連井壁上都一樣,我試著讓腦中閃過那些符紋,卻并未見井中有什么符紋出現,這才松了一口氣。
張天師閉關,我們也只是將陰魂游蕩的事情說了,了斷他們也有察覺,畢竟魂不歸地府也不只是一處的事情,他們最近收魂的事情也做得多,自然也就知道了。
何必美依舊是只賴皮金毛,白水不愿意抱她,不是因為半邊身子賴皮,而是因為何必美是個女子……
了斷輕笑的看著看著白水,又瞄了瞄我,滿眼打趣的看著我們,親手抱起何必美送我們下山。
在出門時,卻見蘇一陽牽著軒軒站在路邊看著我們,他已然一身道袍,一臉平靜,朝我揖了揖手,眼波轉動,卻并未開口。
當初那個為了護著妹妹,被生生打斷了四肢差點被活活打死的男子,也坦然接受了那些怪異的事情。
白水松了拉著我的手,我走過去刮了一下軒軒的鼻子,朝蘇一陽道:“她說不上好,但也安全,被無心佛相精帶到安全的地方去了,以后都不會有那些長鱗的怪事發生在她身上了。至少能平安一生吧。只是能不能再見到她,就不知道了。”
“多謝!”蘇一陽朝我輕輕揖首,拉了拉軒軒轉身離開。
來去只為看一眼我,就是因為心中放不下那個自己一手帶大的妹妹,那個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會變成那樣的妹妹。
能知道活著,已經很好了吧。
“他也很好。”了斷看著蘇一陽遠去的背影,沉聲道:“等師尊出關,將收他為最后的入門弟子。”
我詫異的看著了斷,他輕輕一笑道:“他畢竟也是吃過冉遺之魚,又引過人臉石蝦蟲,幼年喪雙親,青年失妻,又經大變,心性穩健,對于道法自有一番見解。”
意思就是并沒有開后門,我卻依舊朝了斷道了謝。
對于蘇一陽我一直帶著愧疚的,當初他為了給蘇三月和軒軒更好的生活,掙更多的錢,徹夜不睡,一人操勞,那種堅韌的心性,無論做什么都會做得很好吧。
在山腳,我引著魂植先將何必美纏住,她傷已經全好了,化畜護身的術法也解了,鄧依舊保持著畜身,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有著以前的思想,雖然很安靜,但也怕她亂跑。
引著魂植打開那個活埋螣蛇的坑,然后引著魂植將螣蛇拉上來。
可魂植一用力,居然沒拉動,我心中詫異,魂植飛快的在地底蔓延,但隨著魂植一點點的扎下去。我心立馬就涼了。
白水雙眼沉沉的看著我,臉色扭動,猛的一揮手,所有魂植瞬間扎入地底。
我急忙引動蛇影放大身形將整片山林罩住,在了斷詫異的眼神中,我卻心跳如鼓。
地底強烈的震動,白水臉帶著怒氣,魂植翻轉,地面裂開出一條巨大的口子,在山林之間蜿蜒得極長。
了斷縱身立馬山路的樹上,詫異的看著我,卻不知道開口問什么。
我心底慌亂,不知道如何跟他說,只得抱著何必美,飛快的縱于蛇影之上。
等白水帶著怒意引著魂植將地底的螣蛇拘上來時,只見巨大的蛇骨伏于地上,那兩條鐵鏈依舊鎖在琵琶骨上,血肉銷盡,再無半點生機。
被我一怒之下活埋在地底的螣蛇,在由魂植看守,鐵鏈串骨的情況下,悄無生息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