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龍村一直有了卻他們守著,但卻接連出事,可見這地方真的不太平啊。
我現(xiàn)在看泰龍村總有一種錯覺,好像自己并不是在這個地方長大的,要不然我活不到現(xiàn)在吧。
“對付陰魂你們的人不行,要不你們先退下去。”我看了一眼龍三,引著魂植啪啪抽動,那些藤葉嘶嘶作響,如萬蛇出巢,龍三帶來的人都臉色蒼白,卻死死握著槍,身姿依舊挺拔,軍人鐵血之氣不減。
“現(xiàn)在也沒地方去。”龍三朝我眨眼,沉聲道:“龍五就在鎮(zhèn)外,走了一個多兩個小時還沒有到,你以為是堵車?”
想到我來的路來遇到的詭異事情,我朝了卻道:“這里我一個人守著你們放心嗎?”
了卻有點詫異的看著我,這時遠處傳來嗚咽之聲,跟著讓人毛骨悚然的怪笑聲傳來,魂植無風(fēng)自動,泰龍村那九個蛇頭慢慢抬起,從那坑底,一個又一個的陰魂飄了出來,先是隨風(fēng)飄著,可隨著飄出來的陰魂越來越多,四周陰氣越發(fā)的重,它們慢慢被這邊活人的氣息吸引,一個個緩緩的朝這邊靠近。
那些兵哥哥抱緊了槍,吞了吞口水,隨時準(zhǔn)備開槍。
“你們先撤離,通知張?zhí)鞄煛!笨稍捯粢宦洌瑓s見了卻眼神發(fā)沉,心中暗叫不好。
清心佛法大成,能神游黑門之內(nèi),醒過來后,先是到院子里找我,以空響鐘頂下了天雷,跟著乘木破水而去,說是去找張?zhí)鞄煛?
別看他平時四六不著,可到了真正大事時,他卻比任何人都靠譜。
他急著去龍虎山,怕是知道那里出事了。
“無波井……”了卻臉帶難色,朝我苦苦一笑:“龍虎山不能來援了!”
蟲崖出事,龍虎山出事……
盡管詫異,但我也明白了,什么叫眾門齊開了。
朝了卻點了點頭,我猛的握住身邊的一根藤蔓,縱身立于瞭望塔上,在整個泰龍村布下的魂植抽動,既然孤立無援,那么就別怪我下手太過了。
陰魂皆有轉(zhuǎn)世的可能,一旦被魂植吸掉,就等于扼殺了后續(xù)所有的生機,造孽太多,可我這輩子都活不了,誰還去管下輩子呢?
更何況陰魂游蕩,陽氣不蘇,又有多少生靈會喪生。
陰魂嘶吼的朝著血氣剛硬的兵哥哥撲了過來,就在他們端起槍時,我引著魂植猛的朝著泰龍村游蕩的陰魂卷了過去,無數(shù)藤蔓如蛇般在空中飛舞,一旦纏住陰魂立馬吸食干凈。
眨眼之間,整個泰龍村復(fù)又恢復(fù)了平靜,那些兵哥哥立在瞭望塔下,吃驚的看著我。
“送他們?nèi)ピ萍掖灏伞!蔽铱粗藚s還沒有離開,沉聲道:“那里離蛇山大坑近,云長道在那里。”
了卻自然知道云長道修成人首蛇身的事情,去那里自然也比較安全。
“師尊有令,死守泰龍村。”了卻帶著身后的龍虎山弟子,在塔下朝我揖首:“就算龍虎山無援,了卻跟身后的師侄們,依舊以云姑婆為首,就算只剩一人,依舊守著這一道法陣不破。”
他們依舊有著道家風(fēng)骨,可看著那九個蛇頭坑里不停的朝外飄蕩的陰魂,外面也不知道會從哪里竄出來,死守泰龍村又有什么用呢。
“媽了個巴子的!”龍三大吼一聲,看著那些兵哥哥道:“我們死人都不怕,怕個鬼啊!人家一個孕婦給我們頂著,我們逃命,算什么事啊!你們愿意嗎!”
底下熱血漢子高聲齊聲大吼:“媽了個巴子!”
有一些居然帶著各地方的口音,吼起為完全沒有龍三的氣勢,原來龍三是東北人啊!
我站在瞭望塔上,看著魂植一卷將飄蕩出來的陰魂給吸食掉了,但那蛇頭卻是越抬越高,魂植依舊沒有感應(yīng)到白水的氣息,心中不安越發(fā)的濃烈。
小龍種在我臉上蹭了蹭,似乎在安慰我。
下面了卻又帶著人恢復(fù)著法陣,龍三的人依舊握槍站著崗,視眼前那些飄出來又瞬間被魂植卷住的陰魂如無物。
“你們就沒想過去救救人家龍五嗎?”不是說被困在路上了嗎?
龍三大方的朝我擺手:“你放心,我們也有高手的,難不成你以為國安局就都是我們這些當(dāng)兵的嗎?”
既然他放心,我也就不白操心了,任由魂植守著這些飄出陰魂的蛇頭坑,我朝著村口的那口井走去。
那個瘋子急切臉帶話說,外婆在井里給我留了東西,這句話我依舊是帶著懷疑的,因為那口井里封過螣蛇,有什么她應(yīng)該能感覺得到。
而且現(xiàn)在井口依舊被水泥封著,螣蛇出來時,是從陰河的封印那里出來的,我想下井找東西,卻得將封的水泥給弄出來。
托了卻他們的福,當(dāng)初朝井里灌水泥時,用的都是童子尿和糯米漿加黑狗血,反正怎么厲害怎么來,一股腦的全用上了,現(xiàn)在魂植都不肯朝里扎,只得叫龍三帶幾個人用鉆機幫我挖。
他一邊好奇我半夜要破井做什么,一邊卻嘀咕著反正沒事,找點事做免得總是盯著鬼看。
有兵哥哥們幫忙,魂植吸陰魂吸上癮了,根本不用我去控制,只是那相柳的九個蛇頭越抬越高,居然呈現(xiàn)半昂立的姿勢,瞇著的蛇眸也慢慢睜開。
但那股黑濃的氣息卻越發(fā)的強了,明明外面是明亮的月光,可泰龍村里卻漆黑無比,好像那月光被什么遮住透不出來一樣。
旁邊打鉆聲不斷,了卻他們在打座,臉上平靜無比。
我靜靜的看著黑暗中九個蛇頭對著的密室,不明白那里面明明沒有東西了,為什么相柳卻這樣守著。
“魂植化蛇,吸陰食血。”突然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跟阿得的聲音很像,卻比阿得的聲音陰沉許多,還帶著許久未曾說話的生疏感。
我眼前的漆黑慢慢涌動,一個身影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卻依舊看不清臉,只是一個模糊的漆黑人影。
“游昊。”我不用猜也知道是誰,心中卻更不安了,那張鱗皮被白水封在血蛇鼎里,現(xiàn)在白水沒有回來,可游昊卻出來了。
“你在擔(dān)心白水,可惜了……”游昊的聲音真的跟阿得一模一樣啊,他慢慢走出來,旁邊龍三他們似乎完全沒有感覺,連打座的了卻他們都沒有看到他就這樣平空出現(xiàn)了。
我緊握著沉吟刀,肩膀上的小龍種身子也慢慢繃緊,左手輕輕的抓住遮天傘的把手:“你不在那張鱗皮之內(nèi),沒有被煉化所以可惜嗎?”
“我是煉不化的。”游昊低低的笑了笑,黑色慢慢朝我涌了過來,到我面前卻又停住了,一根和黑影融合成一體的手指慢慢的朝我隆起的小腹摸來,還未摸到,卻聽到一聲蛇嘶吼的聲音傳來,跟著地底一道蛇影慢慢涌起。
那個蛇頭幾乎籠罩整個泰龍村,卻只是靜靜的看著游昊。
我沒想到這道蛇影居然還在,可它既然在,怎么就讓相柳給進來了呢?
一山不容二虎,可蛇怎么就喜歡群居呢?群居你也分清敵我啊大哥,你這么大條蛇,雖說是影子,可跟同樣大的相柳呆一塊,你不嫌擠嗎?
“原來如此。”游昊瞄著那道蛇影,低低的笑了笑,慢慢的將手指收了回去,朝我沉聲道:“你那個弟弟叫游得吧?還沒死,還有你外婆和泰龍村護陣的那兩個死鬼,都還撐著最后一口氣。當(dāng)然,白水肯定沒這么容易死的,畢竟是神蛇血脈,加上他也算爭氣,只不過面對上那東西,估計也撐不住。”
“所以呢……”游昊雖說是我祖宗的祖宗,可他沒有愛護小輩的打算,我自然也沒心情認(rèn)他。
他似乎在黑暗之中拍了拍手:“你應(yīng)該感覺到了,那股力量過于強大且詭異,可不像鱗片人只知道廝殺。你如果想救外面那些人,或者想救白水和那些大蛇,可以跟我做交易。”
“我很敗家,跟我做生意沒好處。”我突然有點自嘲,我這生意果然是越做越大啊。
“不。”游昊低低一笑,朝我沉聲道:“只要你打掉腹中的蛇胎,給我生個孩子,我可以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