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搖頭苦笑,似乎面對陳無靈并不方便說,只是看著他道:“你將永久封印黑門的法子告訴我,我放你走吧。”
他這口轉過太快,我有點詫異的看著白水,不知道為什么他突然想到放過陳無靈。
“不用!”陳無靈哈哈大笑,看著白水道:“不入黑門,我這條老命就不會交待,你放心,我死不了!”
隨著他手指輕輕一揮,身下的飛尾狐影嘶吼一聲,一道青銅色的身影飛快的從遠處縱了過來,跟著四處骨鈴響起,無數厲鬼從四面八方沖涌而來,其中居然還夾著蛇魂。
我沒想到蘇三月居然會來救陳無靈,看樣子蘇家和陳無靈是真的合作了。
引著魂植就要追,白水卻伸手拉住了我。
在群鬼涌起時,蘇三月護著被狐影馱著的陳無靈飛快遠去,背后鱗刺森森,她居然完全不再遮掩。
白水沉沉的看著陳無靈消失的身影,瞄了一眼畢麗紅,雙眼在她小腹上打了個轉,根本就沒有理會那些厲鬼。
云空這些半大小子被突然出現的厲鬼嚇得夠嗆,反倒是魂植因為喜吸怨魂,根本不用控制,自發的從坑里纏卷出來,對著那些厲鬼纏卷而去,云空他們這才反應過來,魂植也是要吸魂的,連忙引著魂植去應對那些厲鬼。
我將龍五他們全部拉上來,直接用藤蔓送到他們布防的圍墻之外,朝他沉聲道:“這地方從今以后我接手了。你們如果想闖進來,就掂量一下吧。”
龍五臉色慘白,身后的人更是一個個臉色發青,剛才魂植發動,他們連掏槍的機會都沒有就被綁了,那些雇傭兵被吸干血肉的樣子想來他們也看到了。
我隨著魂植回到坑邊,遠處骨鈴之聲已然停止,想來紀家的目的就是救走陳無靈,并沒有跟我們對上的打算。
云空他們和翼蛇都在興奮的追擊著剩余不多的厲鬼了,可憐這些惡鬼在別處放出來,一個都夠嚇人的了,卻沒想到落在這些熊孩子這里,就成了追捕的對象了。
我引著魂植將圍墻團團圍住,以云空他們現在的能力,估計還不能完全守住。
等完全布防完,再看白水時,卻見他雙目沉沉的看著坑底,何秋月已經昏了過去,畢麗紅依舊是那幅乖巧而又沉悶的樣子站在那里。
見我過去,白水伸手摟住我,輕聲道:“你知道天狐嗎?”
“九尾天狐嗎?就是妲己那種?”我有點詫異的看著白水,難不成陳無靈的來頭這么大?
可一個男狐貍精居然長得不是陳起語那幅模樣,也真讓人吃驚啊。
白水苦笑的搖頭:“那只是后來改編的神話傳說。天狐跟人和蛇族不同,并不是媧祖所造,與龍族鳳凰和畢方鳥一樣,屬于天生地養的一類。天狐一族,五十可以化為婦人,百年為美女,既為神巫,千年可與天通,據說若想找到媧祖歸化的虛無之地,得靠千年通天狐的神巫之力。”
“只是天狐一族雖然性靈,但在黑門之內是鱗片人的世界,性淫的它們碰到百年就化為美女的天狐怎么可能放過,所以天狐一族幾乎是被豢養的,有的五十剛化為人形就被凌辱而死,最多百年化為美女也難逃此劫,極少有能修煉千年。現在黑門之內,可能都沒有天狐了。九尾天狐必然已有千年,巫力達到通天之境。神巫之力,與天相通,這樣的一只天狐,就算在黑門之外,鱗片人也不會放過,只怕陳起語他娘還真是被抓入了黑門之內了。”
“你的意思是陳無靈沒有騙他兒子,陳起語他娘才是狐貍精,而且真的在黑門之內?”這轉變有點快,我一時接收不過來:“那以前陳無靈也幻化出九尾狐了啊?你怎么沒發現有什么不對?這長鱗的和有毛的,也能看對眼?”
“他的九尾狐只是幻影,而陳無靈身下那只,是以天狐胸口命門的護胸毛和心頭血編織而成的護身符,要不你以為憑陳無靈能有這么大能耐。千年能與天通的天狐,自然能分得清真心假意,才會取護胸毛和心頭血送人,也能感知禍福,才會斷了陳起語生下來的狐尾。”白水好笑的瞄了瞄我,輕聲道:“我是長鱗的,你是沒毛的,我們怎么看對眼的!”
“可這跟陰河有什么關系?”我還是有點混亂。
白水也苦苦一笑,伸手摟了摟我道:“這就要問陳無靈了,他執意要進黑門之內,怕是那只天狐被抓進去了。至于他是準備找老婆,還是準備找那媧祖歸化的虛無之地,就不得而知了。”
“虛無之地是什么地方啊?”這么個地方,似乎螣蛇也想去,白水也曾經想去,陳無靈更是想去
白水愣了一下神,奇怪的瞄著我道:“就是不周仙山之巔,建木所通之地,媧祖補天后隔絕了虛無之地與下界的通道,也就是你們神話中天帝乘龍而去的那個地方。”
聽著好像是天庭啊,可轉念一想,好像比道家天庭又久遠一些,反正就是上古神話中那些與天地共生的神呆的地方。
白水并沒有多解釋的意思,瞄了一眼畢麗紅的小腹,朝我道:“你去摸摸她肚子里是不是有游家血脈。如若只是人蛇共種,你一碰自然會被壓制得不能動,可若真是阿得的血脈,你一碰就會與你腹中的孩子共感,生而有靈才會如此。”
畢麗紅依舊被魂植纏著,臉色木納,心如死灰的模樣。
我如白水所說,試著探了探手,剛探到她的小腹處,腹中的蛇胎就興奮的開始游走,而畢麗紅平坦的小腹之中也有東西飛快的游動朝我的掌心碰了碰,卻因為還未成形一碰就散,這感覺有點像我才懷蛇胎時的模樣。
收回手,看著畢麗紅,她卻并不與我對視,低垂著眼看著身上綁著的魂植。
我與白水對視一眼,他沉嘆了口氣:“你殺阿得的法子是從云長道那里來的,你要不要下去問問云長道,如若阿得有血脈留于人間,那道陰魂會不會也隨著血脈延續不滅。如果不滅的話,有什么法子滅掉。”
畢麗紅猛的抬頭看著我們,嘴唇顫抖,低喃道:“不可能的,不會是他的!”
我沒理她這個墻頭草,正準備引著魂植探路,卻見坑底魂植翻轉,一條碗口粗的大蛇飛快的竄了出來,細看之下,正是被云長道引出來當凳子的那條。
在魂植之間游走,魂植居然也沒纏它,它順著坑邊爬了上來,張嘴吐出一張蛇蛻,上面用蛇血寫著一行字:血脈既為延續,陰魂未滅,阿得未死。
“不會的!”我被氣得夠嗆還沒開口,畢麗紅反倒先大叫道:“他都沒有碰到我,只是那條白筋沾到了一點,怎么會是他的,不會懷上的!”
看著她那嚇得發抖的模樣,我都無語了,陳起語好心怕她再被陳無靈養人蛇共種,才帶她回來,結果她當內奸,引得阿得體內那道陰魂淫性動,現在好了,遭罪是她自己,報應來得太快啊。
白水一揮手,將她也弄暈,跟何秋月躺一塊。
等云空和翼蛇他們將那些厲鬼都捉完了,一個個熊孩子都整得跟泥猴一樣。
云家人也急急的找了過來,看到云空他們引控魂植的模樣一個個都淚眼汪汪的,我最怕見這種場面,忙讓云空她娘送我們回院子,再破也是自己家好啊,云家我是沒膽子呆的。
云空他娘這次居然直接送我們到了院門前,還讓云空幫我們開門,方便將兩個昏迷的人搬出去。
這時外面已經大黑,我用魂植綁著兩個昏迷的孕婦下車,還沒到院門口,就見暗處黑壓壓的有什么東西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