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有想到開啟護山大陣,最先找到的不是蘇三月和那條白蛇,而是失血昏迷不醒三十年的了心,和同樣昏迷的了然。
了之明顯對這兩位感情深厚,握著手里雪白的拂塵,低念著道號不肯出手。
我受護山大陣所壓,極為不舒服,白水是條神蛇。但也是條蛇,想來也肯定不舒服。
了心卻似乎并沒有任何感覺,一步步的朝著了之走了過來,張嘴就要朝他咬去。
"大師兄!"了之沉喝一聲,手中拂塵卷起,卻并未跟斗黑鱗人一樣,直接纏住脖子,只是將纏住了心的手。
但了心似乎力大無比。直接將拂塵生生扯裂,然后猛的朝著我跟白水撲了過來。
估計是我們這會子看上去比較弱,好欺負,要不就是蛇胎氣息太強了,反正我總是倒霉的那個。
白水眼光一閃,一把將我拉到身后,正要出手,卻聽到一聲輕喝,跟著一把桃木劍從天而降,直穿過了心的胸口。
"去吧!"張天師隨之飄然而落,臉色平靜,可眼里卻波瀾洶涌,伸手將了心的雙眼合上,他猛的執著桃木劍,一個劍招就又貫穿沖過來的了然胸口。
"師父!"了之跪倒在地,痛苦的叫道。
張天師只是沉著的將桃木劍收回,幫了然合上眼:"火化吧。"
跪在地上的了之痛苦的看著張天師,卻只得頓首。
道家講究羽化,死后尸身能保留都會保留。
"貧道親自去追蘇家小妹。"張天師看了一眼地上的兩位弟子,轉身離開。
了心了然為了堅守龍虎山的規矩,定為天師下任人選后,卻因為獻祭黑門而犧牲,這會卻又死在張天師自己劍下,原本的愧疚,現在怕是更深了。
了之帶著人,急急的將尸體收走。
"在他們獻祭之時,只怕就已經被控制了。"白水瞄了一眼半空中涌動的符紋。
我心中我也隱隱猜到會是這么個結果,只希望除了他們倆不會再有人了。
拉著白水走到院中大樹下的石桌邊坐下,龍虎山的地盤,我們不適合出手,被護山大陣壓著,也并不好出手。
石桌上有備下來的茶水。我給白水倒了杯茶,這護山大陣不撤,那種惡心眩暈感就一直都在。
只是當我將茶杯遞給白水時,卻見杯中茶水突然晃蕩了一下,似乎有水滴落在了杯中。
心中微微詫異,本能的抬頭朝上一看。
迎面就是一個巨大的蛇頭,張著大蛇直接朝我撲了下來。
"云舍!"白水急忙伸手來拉我,可他剛一動,空中的護山大陣立馬降下一道雷電。
龍虎山的五雷正法,是為正統傳承,護山大陣發動,一旦發現異動,必降雷罰。
白水嘶吼一聲,任由雷光落在身上,立馬化成蛇身,蛇尾朝我卷來。蛇頭卻猛的扭過朝著我頭頂的大蛇沖去。
可剛剛一動,他就重重的跌落在地,跟著痛苦的扭動著。
這劇變只是在眨眼之間,樹上的大蛇頭就勢而下。速度極快,我體內游家血脈覺醒極多,被護山大陣壓得一抬頭就頭暈目眩,見白水倒地,也顧不上其他,身子一側,跟著沉吟刀一揮,讓那大蛇下落的身體自己滑過刀鋒。
沖下來的正是山泉之中的那條白蛇,蛇身極長,等它落地后,整個蛇身的蛇皮都被劃開,吃痛得嘶嘶大叫。
落地后,立馬盤成一圈,朝著我嘶吼著大叫。
一邊被雷電劈倒的白水倒地不起,臉色有點古怪。
就算是龍虎山的五雷正法,對白水也不可能這么嚴重。當初他才覺醒,在龍虎山的符陣之中,雖說受了傷,也能全身而退啊。
"小心!"郭永義突然低吼一聲,跟著阿木飛快的竄了過來,擋在了我背后。
我連忙回頭,卻見蘇三月居然出現在天師府門口,手里握著一把手槍。朝我輕笑道:"護山大陣能發現異類,可畢竟是道家的陣法,本意是驅離,只要不施術法。就不會有事,所以你們比我更麻煩啊。"
她說著抬槍就朝我射了過來,而她身后,一排排龍虎山道士手持寶劍飛快的沖了過來。拿著各類法寶,對著白水就沖了過去。
"你這是送死來了!"郭永義冷哼一聲,朝我道:"將九轉玲瓏藤球給我!"
我也顧不得其他,連忙將藤球扔了過去,阿木在我身前擋在槍,還能回擊。
木頭人也是有好處的,至少不怕子彈不怕槍。
可面對拿著法寶對著白水而來的道士,我卻不知道如何是好,握緊了手里的沉吟刀,我轉身就要沖過去,卻猛的感覺左邊身子一頓。ほほ差點就倒地不起,見一個道士逼近白水。我也顧不得什么,一刀過去,劃破了他的喉嚨,鮮紅的血濺在白水晶瑩的鱗片之上,慢慢朝里滲去。
這些道士似乎半點都不怕死,一個死了,其他的飛快竄了上來。
白水蛇身雖然沒有纏無響鐘時那么大,可這會也有十來米長,趴在地上,動都動不得。
我左邊身子不麻木得不能動,似乎連左腿都有點發麻了,眼看著道士又涌了上來,身子直接朝前一撲,拉住那道士的腿,沉吟刀跟著扎了進去。
兩人都是倒在白水蛇身之上,鮮紅的血直流。
蘇三月一邊嘿嘿的低笑。一邊對著阿木飛快的開槍,阿木可不怕這些,可就算它走過去,依舊有著許多道士擋住了它。
郭永義飛快的開著九轉玲瓏藤球,就在我以為他會扔出來困住蘇三月時,他猛的一回手,用張開的藤球將三個病號給罩住了。
跟著這家伙操著一把斧頭就轉了出來,一斧頭就劈開了剝破皮盤在地上那條白蛇的腦袋。
"要想朝白水下毒可不容易。"阿木已然被幾個道士圍住,蘇三月握著手槍,慢慢朝我瞄準:"你們就是太重感情,對人不設防。那條墨蛇的毒別說白水,就算是他娘都能給毒死了,他心痛你,見你被蛇咬自然會幫你吸毒。可殘毒將你毒翻也夠了,張請早你就不用想了,我們能布下這么個局,自然也早就布下拖住他的東西。"
我眼前開始發暈,惡心感更重了,心跳都似乎加快了許多,整個身體都似乎不能再動。
郭永義再也沒有半分紳士風度,兇猛的揮著斧頭,見我不能動,伸手想來拉我,一個道士的寶劍立馬戳中他的手腕。
道家講究內外皆修,拳法劍術都不錯。
郭永義吃痛,只能朝我大喊:"自己爬到藤球里去,快!"
就他說話的當口,蘇三月一槍打中他卻握斧頭的手,朝我輕笑道:"怎么樣?是不是后悔當初沒有殺了我?"
"你不是蘇三月,至少現在不是了。"我已經看不清任何東西了,只聽到郭懷雄嘶吼著大叫著讓打開藤球,一邊郭永義悶哼聲傳來。
而龍虎山下面,各種嘶吼聲不斷,夾著不停的雷轟之聲。
既然布下殺局,自然有辦法牽制住張天師。
我眼前變得漆黑,胡亂的揮著沉吟刀,背后傳來了悶痛聲。
"被劃破脊椎的感覺怎么樣?"蘇三月低沉的聲音傳來,夾著得意的笑意:"死在自己人手里的感覺怎么樣?你現在連鱗片都長不出來了吧?可你死后,我依舊會拿著沉吟刀給你剝皮的。"
隨著她話音一落,背后的悶痛復又加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