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起語的聲音十分的急切,那邊還夾著畢麗紅痛苦的大叫聲,那聲音就跟生孩子一般,大喊小叫夾著嘶吼。
畢麗紅肚臍眼里長出來的那顆蛇眼確實古怪無比,光溜溜的露在肚臍眼里,還拉著白筋,翻轉時可以看到白筋直通子宮里。
跟白水對視一眼,何必壯這時不好離床,帥哥悄無聲息的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們卻不大放心將他放在這里,白水一咬牙,放出白思,讓她蛇骨盤纏住床,跟著他就帶我朝奔陳宅而去。
蛇天生方向感就強。能感應磁場,去過一次的地方都能找到,不比我這個路癡。
一到陳宅門口,白水還想直接沖進去,卻見一道金光猛的射了出來,跟著房子四面八方都有著佛相沖天而起,皆對我們怒目而視。
白水正要發作,那些佛相卻退了回去,遠遠的看見陳無靈的輪椅出現在了窗戶前。
一入陳宅,那只從陳起語手上跳出來的小狐貍立馬竄了出來,在我們面前打了個轉,一甩尾巴就跑了。
白水摟著我急急的跟了過去,只見那只小狐貍到了二樓的一間房間里,畢麗紅正在地上痛得直抽抽。陳起語用狐影摁住她。
人是摁住了,可她肚臍眼里那只蛇眼卻拖著白筋跑了出來,賊溜溜的在外面亂轉。
你想想一顆蛇眼珠拖著白長條的東西在外面轉動,有多恐怖,而我們一進來,那粒蛇眼立馬朝我轉了過來,拖著那條白筋就朝朝我滾過來。
也不知道它一顆眼珠子滾什么,除了多看別人幾眼,難不成它還能瞪死誰不成。
畢麗紅被狐影摁住,嘴里被塞了塊白毛巾,保鏢站在墻邊,也不知道是防止畢麗紅吃痛撲過來咬人,還是防止那粒蛇眼逃離,反正一個個臉色極為古怪。
"我試著將她打暈,卻根本打不暈,那東西我也不敢動,肚臍連著子宮,一個不好就要人命。"陳起語一臉為難。
想想女孩子平時來個大姨媽都痛得死去活來,那根白筋抽動著子宮,光是想想都知道有多痛了。
白水一進屋,聽了陳起語的話,立馬朝著畢麗紅縱身過去,伸手點了一下她額頭。
可畢麗紅根本不受控制,被狐影摁住的身子詭異的拱了起來,只有頭腳著地,肚臍更是高高的拱起,那粒蛇眼立在她肚子之上,賊溜溜的打量著我。
我手握著沉吟刀,看著白水。
正要握刀上前將這只怪蛇能解決了,卻見那怪蛇眼直勾勾的盯著我,似乎急急團團轉,而那眼里似乎有什么。
"白水!"我叫了一聲白水,見他食指變尖,直接戳入了畢麗紅靈臺之間,涌出一絲血紅色,畢麗紅悶吼一聲,跟著暈了過去。
可就算這樣,她依舊以頭腳著地的方式拱著身子,那粒蛇眼依舊盯著我。
白水飛快的轉到我身邊,看著那蛇眼皺著眉。
"蛇眼里有東西,似乎想告訴我們什么,我去看,一旦不對,你打暈我。"我將沉吟刀遞到他手里。
這里論戰斗力,白水最高,那粒蛇眼一直盯著我看,明顯就是有東西讓我看。
我有點狐疑的看了一眼畢麗紅的肚子,難不成才生下蛇種,她又懷上了?
所以這粒蛇眼一時急著得瑟的將里面的蛇種生長情況時實直播給我看?來氣氣我這個懷了這么久還不能生的蛇胎?
白水接過沉吟刀一手拉著我,朝我點了點頭,這種時候并不是多說話的時候。
一點點的朝蛇眼靠近,它似乎感覺我是去看了,一動不動,細長的蛇眸里瞳孔慢慢變寬。
這蛇眸并不大,蛇眸的影子也不如白水的眼里看我的影子清晰,我半瞇著眼朝那細長的蛇眸里看去。想看清楚點,卻發現里面的影像越來越大,跟著似乎身子猛的朝前一墜,跟著眼前立馬變得寬闊無比。
我瞬間看到了龍虎山無波井那里,這地方我記得很清楚,痛得我暈過去幾次。
正奇怪著,卻見原本無波的井水里有什么在晃動,有點奇怪的朝井里望去,只見里面居然有個人在里面洗澡,卻正背對著我,身子泡在水里也看不真切。
搞得我莫名其妙的朝井邊瞄了瞄,確定沒有羽衣之內的東西,那蛇眼并不是想送我個織女媳婦之類的。
再朝無波井人看去,卻見那井里的人伸出手攀住了井壁,慢慢的浮了起來。
雖然依舊是背對著我,可在那人一浮上來時,我瞬間就驚呆了。
原先那人泡在水里時,因為短發剛好及肩膀看不到脖子后頸,這會子站了起來,整個后背都露了出來,卻見那脊椎溝里,鱗片森森,全部都如脊刺般豎起,連背部都有了細細的浮鱗。
而那鱗片下面,還有著明明的傷疤。
雖然大概猜到這人是誰了,可我依舊不敢相信的等著那人回轉身子。
等她轉過身爬上來后,我感覺身影猛的一蕩,雙眼跟著一痛。然后猛的身子急劇下墜,嚇得我渾身一抖,白水飛快摟住了我。
我這才發現自己后背冷汗直流,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朝白水搖了搖頭。
再去看那粒蛇眼時,卻發現蛇眼鮮血直流,跟被戳破了一般。痛得它抖個不停,縮了幾下后,就復又縮到了畢麗紅肚臍眼里去了,這會子連半點都不露出來,似乎怕得很。
它一進去,原本詭異的拱著身子的畢麗紅跟著就倒了下去,陳起語讓保鏢將她抱上床,緊張的看著我。
伸手揉了揉眼睛,雖然傷的是那粒蛇眼,可我透過蛇眼看東西,卻也感同身受。
但這粒蛇眼也著實奇妙,居然能看到無波井里的東西不說,還能讓我透過它也看到。
"看到什么了?"白水將我揉眼睛的手拉開,搓了搓雙手,以掌心幫我熨著眼睛。
我感覺他掌心微濕,想來又是用到了他們蛇族療傷唯一的法子--黏液了。
不過他是條神蛇,效果真不錯。
等他掌心的熱度退去,他還要搓時,忙拉住了他道:"是蘇三月下了無波井,她背后的鱗片又全部長了出來,而且透過蛇眼看的時候,有東西發現了我們,傷了那粒蛇眼。"
"無波井?"白水遲疑了一下,瞄了一眼陳起語道:"我們要回龍虎山,雖然我不知道云舍來找你家老爺子是為了什么,也不知道他的條件是什么。替我傳句話給你家老爺子,一族之戰或許不為戰,可如若屠人為食。希望他可以為后代考慮。"
說完拉著我轉身就走,陳起語先是一頓,卻跟著一轉身,將床上暈倒的畢麗紅抱起來,急急的跟了上來。
剛出一樓的門,就見陳無靈的輪椅在前面的庭院正中立著,看了一眼陳起語懷里的畢麗紅,他連眼皮都沒動一下,只是看著我和白水道:"如想封黑門,當以鱗皮人的鱗皮燒成灰,和以蛇血在整條陰河畫下線,以鱗皮和蛇血的氣息一時遮住外面的氣息,蒙蔽住里面的鱗片人。"
"謝謝!"我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陳無靈居然肯將控制黑門的法子告訴我們。雖說到現在也不知道他是什么目的,卻也道了謝。
"這法子只是暫時的,整條陰河封住,找不到外面的氣息,傻子也知道是被你們動了手腳,他們找到法子總會出來的。"陳無靈卻冷笑一聲,跟著道:"算是我跟你交易的定金吧?"
我猛的抬頭看著他。還沒答應跟他交易呢。
"總有一天你會的。"陳無靈渾濁的眼里滿是篤定,跟著拍了拍手,只見一個保鏢拉著一個行李箱出來,卻并不給我:"這東西我會讓他們送到你院子里,你帶著也上不了飛機,這是你治郭懷雄,我答應你的東西。"
這家伙也太講究了些。完全是以他的誠信吊打我們啊。
我也不客氣,反正他財大氣粗,蘇三月的事情,以及那粒蛇眼都太過詭異,我必須馬上回去。
陳無靈也沒攔我,只是在我們身后道:"記住我們的交易,我等你。"
用阿得換黑門不開以及游家那條蛇骨啊?
我腳頓了一下,白水看了我一眼,拉著我就直接走了。
陳起語抱著畢麗紅控著狐影急急跟了上去,到了郭宅,帥哥剛好回來,二話不說就收拾東西。
倒是郭永義聽說我們要走,還要帶走何必壯,先是一愣,跟著讓我們等他一下。
就在我以為他終于要告訴我怎么開啟那九轉玲瓏藤球時,郭永義帶著明顯戴了一張人皮面具的阿木,拖著一個大箱子,身后跟著兩個保鏢,拿著一件一看就知道是死人身上扒拉下來的朝服,往郭懷雄身上一罩,朝我們道:"那九轉玲瓏藤球想開。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學會的,我跟你們一塊去內陸。"
見我們詫異,連郭懷雄都奇怪的看著他。
郭永義張了張嘴,不好意思地道:"我去看看黑門什么樣不行嗎?"
也就是說,他會去看黑門,另一個意思是他會參戰。
"怎么?"他說完,還瞪了郭懷雄一眼:"兒子都被別人整死了,不準老子找回場子啊?"
反正就是嘴硬,我們也沒空跟一個別扭的怪阿爹計較,同樣以朝服裹好還昏迷的何必壯,借著陳無語的狐影術改了三個的氣息,由郭永義派著兩輛車送我們朝機場而去。
到了機場,阿木怎么也過不了安檢。
狐影能遮氣息,掩形貌,可那安檢的機子不管這些啊,一照里面就是一團齒輪,怎么過得了?
郭永義是有錢,可有錢有些事情也是辦不到的。
我一咬牙給龍三打了個電話,這家伙一接電放,先是劈頭蓋臉問我哪去了,怎么找不著人,是不是想當逃兵,一聽我說找了個魯班術傳人,大幫手,還有個殺傷力極強的木人,立馬改笑嘻嘻的問我是不是讓那魯班術傳人造一個兵團,讓木人去對抗鱗片人,這法子太好了。
我著實佩服這家伙自嗨的能力。怕是那條胳膊都還沒好吧,這里阿木都還沒過安檢,他就已然想象出了一個兵團來了。
有龍三打招呼,機場立馬有人帶著我們專門進去,連安檢都不用。
上了飛機直飛江西,何必壯依舊沒有醒,郭永義一直逼問郭懷雄當年到底是誰傷了他,以他的本事,怎么可能被活生生打斷了脊椎而死。
我們都挺好奇的,斷了脊椎卻沒直接上來殺掉毀尸滅跡,還讓郭懷雄造了木雕的脊椎逃回了香港,雖說他是個尸體強行回去的,可也不應該放他離開啊?
郭懷雄面對他老爹還有點別扭,過了好大一會,才憋屈地道:"是龍虎山的人。"